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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大师姐掉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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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精神紧绷。
秦望屿作出防御姿态,迟与灯给眼神,摇摇头。
打不过,不要打。
“你还活着啊。”蘅君走近。
百里瑟竖起浑身的刺,戒备地看着他一举一动。
蘅君停在迟与灯面前。
“药石难救的伤,你竟还能全须全尾的活着。”他好奇地道,“难怪你有两条命,但另一条是别人的。是谁的呢?”
百里瑟大惊,心中警铃大作。
原来他看出来了!
迟与灯不明所以,“你在说什么?”
“我说……”
蘅君抬手,这一动作,令其他人紧张得握住剑。
他的指尖点上迟与灯眉心,暖意如流水,从丹田流向神识。
不像林青沼,蘅君的神识轻易触碰到屏障。许是因为没有恶意。
微不可见的屏障拦住去路,蘅君神识化人,落在空幽识海。
这里是离神魂最近的地方。
识海幽远,深不见底。
蘅君笑道:“这识海真厉害啊,若非为此而来,倒想一探究竟了。噢,是那个东西呀。”
伸手一划。
一道符咒渐渐显现,吸附着屏障。
但他的目光不在符咒上。
而是深深海底,忽然亮起一盏明灯。
仔细看,不是烛火亮,是灯台如玉般清荧。
蘅君在她识海待了半刻,对外界而言,只是一瞬。
“织命咒。”蘅君收回手,“你不像施咒人。”
她识海澄净,若是施咒人,不会有一片幽静蓝海。
迟与灯愕然,“织命咒……?”
百里瑟身体一颤。
此时若主动托出,大师姐会怎么看他。
想到方才她说的那番话,百里瑟心生胆怯。
“嗯,一种上古禁咒。”
蘅君抬指一牵,一道肉眼看不见的红线莫名出现,从迟与灯的眉心一直连向……
他动作一顿。
迟与灯不明所以,眼角余光见有红丝,伸手抓住,“这是什么?”
“是织命咒的红线,分续命者和织命者。知道下咒之法的人多,解咒的却少。”
狂风忽起。
噼里啪啦扑打窗扉,卷起庭院残花,洋洋洒洒。
“……解咒只有一个办法,碾碎续命者的神魂的一瞬间,斩断红线。”
话音未落,突然掐住了迟与灯的脖子!
苍白指节与襟上红花形成强烈对比。
秦望屿想救,被蘅君一掌抚开,人似无根浮萍飘出厅堂,不多时没了踪影。
但迟与灯无心顾暇他人。
蘅君掐住她,并非要她死,至少不是身死,所以用力不强。他意在困住迟与灯,用强大神识碾碎她神魂。
“住手!”
百里瑟强忍着疼痛,拾剑刺去。
蘅君空着的手攥住他瘦削手腕,淡淡道:“我不杀她,你迟早会死。”
“死就死了,与你何干?多管闲事!”百里瑟冷声道。
蘅君一愣,露出茫然的表情,“你说我多管闲事……?”
百里瑟见他神情变化,一瞬功夫竟转换了许多种情绪,难以捉摸。
“你不是她,她断不会这么与我说话。”
这句话,他连续重复三次,抬眸时双眼猩红,眼角染血:“你不是她!”
强劲气浪从厅堂扩散开,携摧枯拉朽之势,撞碎一切!
秦望屿被扔出几百步外,伏地呕出一口血。
他抬头,只见城主府方圆房屋被气浪损毁,残砖碎瓦,颓垣断壁,在一息间。
百里瑟也被甩了出去。
迟与灯命在旦夕,脖子脸颊因缺氧充血,她吃力地睁眼,见蘅君在笑。
他笑得比春风温柔,“我想好了,把你们都杀了。你就当第一个吧。”
毁灭他们所有人,就能保住他的梦了。
迟与灯的识海深处,那盏灯静静地悬在半空。
蘅君信步走近。
屏障意识到来者不善,主动发起攻击。箭雨般的金光从天而降,被他挥袖化解。
魔界最尊贵的魔主,唯一惊天破地的大魔,修为已臻化神。
一只幼崽,诞生起要吞噬不知多少只魔物,才能触碰到魔的边界。
大魔浴血与火,无所畏惧。
“何苦挣扎呢。”蘅君悲悯地看着,叹道,“不痛的,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
灯盏微动。
少女怯弱的声音响起,“你怎么知道不痛?难道你死过?”
蘅君微怔,因为这声音有些耳熟,仿佛刻在灵魂深处。
灯盏接着问:“你们都想害我,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吗?”
蘅君失笑,“你没有。”
“那我为什么要死?”
“因为我做错了。”少女像稚嫩的幼兽,不知何为生死,蘅君心软一份,忍不住哄她,“真的不痛,你知道‘刹那’吗?”
他右手掌心幻化出一朵樱花,一瞬花开,一瞬凋零。
“人便如这花,你看它,会痛吗?”
灯盏沉默了。
半晌,遥远的黑暗里,显露出一双雪白的少女裸足。
她踏水而来,在露出半张脸时停下。
“刹那,我当然知道了……你怎么能用我教你的话,来骗我呢?”
蘅君看着那熟悉的身形,瞳孔紧缩。
黑暗散去,露出一张温婉明媚的容貌。与百里瑟不算很像,却让人觉得“她长大了,应该就是他那般模样”。
蘅君不禁后退一步,惊愕道:“你是谁?!”
这里是迟与灯的识海,却出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
这不应该,这不对!
少女莞尔一笑,并不回答。
脚下识海突然翻滚,蘅君破天荒地失去平衡,身体重重一倒,神识破碎,回到现实。
他松开钳制迟与灯的手,捂着刺痛的脑袋后退。
迟与灯身体软绵绵坠地,双眼紧闭着,似乎失去意识。
剑光斜里刺来,对准他心口扎。蘅君虽头疼难忍,但不至于对付不了受伤的百里瑟。
百里瑟再度被甩飞,倒地后一手撑着起身,提剑又要拼命。
他看见迟与灯毫无声息,认准大师姐已死。
眼睛发红,如伴侣已死的野兽,就算拼个你死我活也要杀了对方。
忽然一朵亮光从云中飞落,撞向迟与灯。
蘅君喝道:“望月镜!”
百里瑟一愣,那是望月镜?
失去望月镜力量支撑的“永安城”,如镜子一般破碎了。
碎片纷纷落下,城中魔物惨叫逃窜。
本以为来吃个饱的,没曾想是送命。
百里瑟双手颤抖,吃力用剑撑住身体,要与蘅君拼个你死我活。
却见他身后空间撕开大口,一只同样苍白修长的手将他拽了进去。
“不——!”
百里瑟睚眦俱裂,他要为大师姐报仇!
他提起剑,冒着经脉尽断的风险,调动丹田仅剩的灵力,心想今日这条命交代在这也罢了。
“唔……”
倒地的人轻轻动了动,发出闷响。
百里瑟微怔,回神大喜,脸上怒意未消,嘴角高高扬起,“大师姐!”
他飞奔到迟与灯身旁,扔开剑,双手小心托起她肩膀,抱在怀里,让她靠着心口。
“痛。”迟与灯眉头紧锁,汗水沿额角滴落,打湿睫毛。
空间还在瓦解,漫天碎片如雪花纷纷。
秦望屿跌跌撞撞跑来,“快走,有出口了!”
带走蘅君的人无意间撕开空间,留下痕迹。秦望屿发现后着急赶来,没有撇下他们。
他本可以一人离开,百里瑟惊愕,敛目道:“谢谢。”
百里瑟抱着迟与灯,跟在秦望屿身后,三人狂奔,一直往前跑。
身后地面接二连三塌陷,没能逃离的魔物被重物碾过般碎成齑粉。
一束白光静静立在天塌地陷中,岿然不动。
百里瑟咬紧牙,一头往光束撞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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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罩城池的气雾前,一行人焦急等待。
前有弟子来报,迟与灯不见了,秦望屿留在城中寻找。直到现在,秦望屿也音讯全无。
李成蹊着急地踱步,赵影来安慰道:“师弟,他们一定没事,待会儿就出来了。”
“是啊,以小灯儿的运气,怎么会出事呢。”蒋之恒也说。
“师兄,师姐!”
李成蹊回头喝道:“到现在,你们还搞不清楚状况吗?玄青界已不是从前安稳祥和的模样了,魔界入侵,我们所有人却连魔物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们以为这三年来死的弟子够多了?不,这还只是开始!”
寂静无声。
伏灵啜泣声打破安静,李小满轻拍她后背,看向李成蹊,“师傅。”
“哭哭哭哭什么!”李成蹊揉揉眼,“该哭的人是我,身为掌门,没能保护好你们,有何颜面去见我师傅?”
他看向闻山意。
得知秦望屿失踪,还能气定神闲,始终负手而立,仿佛知道人一定会出来,这份淡定令人羡慕。
忽见他侧过脸,露出一角晨光染亮的眉梢,“来了。”
气雾忽然炸开。
所有人大惊,纷纷祭出法器飞剑,做好战斗准备。
黑紫色雾气散开,三个人影被光束丢出来。
定睛一看,伏灵先嚷道:“是大师姐!”
李小满惊讶:“还有小师妹,他怎么也在?”
秦望屿先向闻山意汇报:“掌门,出大事了。”
闻山意瞥他一眼,示意回去再说。
赵影来查看二人情况,百里瑟受很重内伤,迟与灯……她神识被攻击,伤势比他还重。
她看百里瑟:“你应该在宗门,怎么进城去了?”
百里瑟垂眸:“我……”
“小灯儿伤到神识,若不及时用药,以后就变成傻子了。”赵影来道,“师兄,我们得快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