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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八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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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的话得到了森鸥外的大力赞同：“教父阁下忧心自家妹妹，这都是人之常情嘛。”
森鸥外笑容可掬，语气和缓，与卡洛寒暄道：“您都已经亲身莅临横滨，看来也是真的很担心。”
他顺着卡洛的话音跟着叹了口气：“既然教父阁下都这么说了，我们也不好再将伊塔洛小姐强留在横滨，那样就太有些不近人情了啊。”
森鸥外笑着对中原中也道：“中也啊，伊塔洛小姐现在何处？”
他轻声道：“请人将她带出来吧，该是让伊塔洛小姐跟着教父阁下回家的时候了。”
中原中也垂眸，清冽的声音在长长的走廊中回荡着：“首领大人，属下刚想向您报告此事。”
他转向卡洛，淡淡道：“卡洛大少爷，很遗憾您兄妹二人暂时可能无法相聚了。”
中原中也抬起头，如宝石一般的海蓝色眸子中满是坦荡：“因为实在是不走运，就在您到达港|黑之前，伊塔洛小姐已经不小心走失了。”
卡洛好半天都没有说话，半晌，他看着中原中也不加掩饰的坦荡神色，突然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走失？就在我来之前？我没听错吧？”
中原中也不卑不亢：“正是如此。”
就在中原中也话音落地的那一刻，卡洛收住了嚣张的狂笑，瞬间冷下脸来，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他再说话时，吐出来的每个字都像是带上了冰碴子：“那可真是太不走运了啊！”
“真的是，怎么竟然走失了，”森鸥外也似乎非常意外的模样，略有几分惊讶，“在这么重要的时刻，我们的贵客怎么会走失呢？”
他叹息的样子不像是作假，而仿佛是完全彻底的发自内心，与身旁那位“忧心的兄长”共情：“伊塔洛小姐此番走失，万一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呢？”
卡洛眯起眼，一字一顿：“对啊，这要是在外面出了事，可怎么才好？我真的是非常担心啊。”
“走失了？很好，”他冷冷地给身后的意黑众人下令：“从现在开始，意黑所有人全部出动，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一定要将我最亲爱的伊塔洛小妹妹‘好好’给我找回来。”
他仍然以那副凶狠的姿态看着对面的中原中也，咬牙切齿地说：“不容有失。”
意黑众人肃容行礼，齐声应是。
“这就没有办法了，”森鸥外神情十分苦恼，“当然，我方也会竭尽全力，帮助教父阁下分忧的。”
紧接着，他便开口吩咐身边的尾崎红叶，让她也安排港|黑成员协助意黑，在横滨尽力帮忙寻找伊塔洛小姐的踪迹。
全部交代下去之后，森鸥外轻叹道：“还希望伊塔洛小姐能够有惊无险。”
静静听着港口黑手党一番安排的卡洛此时才开口，他声线低沉：“那就最好不过了。”
“哎，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毕竟此番伊塔洛小姐的走失，也是由于中也护卫不力的缘故，”森鸥外神情严肃起来，“所以，中也，你也明白自己的失职吧。”
中原中也摘下礼帽，扣在胸前，单膝跪在地上，恭敬道：“是属下办事不力，辜负了首领的期望，属下愿意一力承担一切罪责。”
“既然如此，想必你也做好了受罚的觉悟，”森鸥外的声音落下了，像是法槌与底座碰撞时的那一锤定音，“先去行刑科领罚吧，红叶，你负责此事。”
尾崎红叶敛眉躬身：“妾身必不会让首领大人失望。”
森鸥外合上眼，很快又睁开，语气森然道：“在此之后，中也就暂且先在禁闭室思过，直到找寻到伊塔洛小姐的行踪为止。”
“是，”中原中也低声道，“多谢首领大人仁慈。”
说完，森鸥外笑着看向身边的卡洛：“教父阁下以为这样的惩戒如何？”
他叹气：“虽然此番确实是中也的责任，但他毕竟也为港口黑手党效命多年，要为此事大动干戈，恐怕会寒了属下们的心啊。”
港口黑手党的行刑科和禁闭室声名在外，是个里世界的人都听闻过这两个堪称恐怖的存在，更不用说作为港|黑专属拷问小队负责人的尾崎红叶。
这样的安排实在不能说得上是轻饶。
这老狐狸率先定下这样的惩罚措施，又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连消带打，无非就是算准了他新近上位，根基不稳，还不能当面跟一个庞大组织的掌权者公然叫板，不好拒绝这样“合情合理”的解决方案，先一步堵死了他的路罢了。
卡洛磨了磨牙，心里都恨不得将这老狐狸当场撕裂了连皮带肉一起吃下去，面上却也还是皮笑肉不笑，装出一副和乐融融的样子，道：“森先生的安排真是妥当极了，我也觉得十分恰如其分，就这样办吧。”
森鸥外笑吟吟的，两个心里各自打着算盘的家伙揣着明白装糊涂，假惺惺地打了数个机锋，终于达成一致，愿意先行一步，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商谈两组织后续合作的事。
将要离开的时候，走过还半跪于原地的中原中也身旁，卡洛的脚步顿了顿，垂头看着他，突然静默了下来。
中原中也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余光已经看见自己身旁那双穿着高档皮鞋的脚停了许久。
过了好一会儿，中原中也才听到那人仿佛是叹息又仿佛是痛恨的声音：“为什么呢？”
“明明都有一双那么漂亮的眼睛，”卡洛咬着牙，似乎是恶狠狠从牙缝里吐出来的一字一句，“为什么你们都要跟我过不去呢。”
然而中原中也连头也不曾抬一下，只是轻声道：“那实在是让您失望了，卡洛大少爷。”
卡洛没有再多说话，冷笑一声，抬脚与森鸥外一同离开了。
在他们走后，中原中也才慢慢站起身。
中原中也跪的太久，膝盖有些发酸发痛，但他仍然站得笔直，回身望向一行人离开的方向，心里蓦然浮现出一个疑问。
“都有一双那么漂亮的眼睛”那句话中的“你们”，另外的那个人，也或许不止一个，究竟都代表着谁呢？
就在不久之前，似乎也曾有人如此评价过他的眼睛，可中原中也偏偏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是记忆出了什么问题吗？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似乎隐隐约约抓住了什么线索，但他却奇怪地希望自己的猜想全部都是错误的。
如果非要言明的话，倒不如说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奇特的力量，在他的脑海中的关键部分抹了一把，让他努力忽略掉那些显而易见的线索，压根不愿意往那个方向去想。
这种感觉也该死的熟悉，可中原中也就是忘得一干二净，一星半点都回想不起来。
他从自己的回忆中得不到答案，还是身旁的尾崎红叶打断了他的思绪：“中也，我们也走吧。”
中原中也像是从一个甜美的梦境中突然惊醒过来，他看着尾崎红叶，已然彻底忘了自己刚刚想到了些什么。
他说话间仍然是恭敬礼貌的：“红叶大姐，劳烦你了。”
就算森鸥外有意将大事化小，将主动权掌握到了自己手里，可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的。
中原中也和尾崎红叶心照不宣。
一路无言，尾崎红叶带着中原中也一同进入行刑科，只是在离开之前，她在门口站定了许久。
就算是在港口黑手党，这样的场合也照样是见不得人的。
刑具，鲜血，与回荡在外面的惨叫，符合外人想象中一切恐怖的设定，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构成了这个黑暗世界地狱的一角。
尾崎红叶当然不会忍心让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落入到那样的境地中去，就算只是走个过场她也舍不得。
可再怎么尽心尽力，这么短的时间，也只腾出来一个稍显正常的房间，内部只能说是勉强的干净整洁，和港口黑手党干部的身份远远搭不上边。
屋内是极暗的，唯有门外透进来的白炽灯光，将尾崎红叶的身影拉得很长。
她站在门内与门外的交界处，在光明与黑暗的分界点，轻声叹息：“中也，你要知道，首领大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的用意。”
“但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尾崎红叶像是在下定一个结论，“很快了。”
中原中也默然：“我明白的，红叶大姐。”
尾崎红叶似乎轻轻叹了一口气：“那我先离开了，中也。”
门缓缓关合上，中原中也呼出一口气，感觉自己已经离那团疑云越来越近了。
他现在还不知道，那背后的真相，究竟是不是他想的那一种。
中原中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还在期待什么了。
中原中也走到整理得板板正正的单人床边，在边缘处坐了一会儿，越想越烦，索性放任自己“嘭”地一声向后摔在了床上。
就这样吧，他在有着干净清香的被褥里阖上眼，破罐子破摔地想着：管他的呢。
只要是首领大人的决定，只要他在乎的人没事。
其他的无论怎样都好。
都无所谓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中也：两眼一闭，爱咋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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