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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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中原中也说话，太宰治继续说：“这种事，哪怕是那位教父大人亲自下场，表面上的面子活还是要做一下的。而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卡洛，连他本人都毫不遮掩，再怎么狂妄自大，这也并不像一个被寄予厚望的黑手党教父候选人应有的行径。”
“恕我直言，有点脑子的话，都应该知道这并不是一件正常的事。”
说是这么说，中原中也总觉得他意有所指，立时目光不善地看了过来。
中原中也语气微顿：“所以——”
“所以，要么是他有恃无恐，要么，”太宰治顿了顿，轻声道，“他就只是一个被推出来的挡箭牌，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这一点。”
“如果后面这个猜测是真的，我只能说，幕后操纵者一切的那个人，要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可怕得多。”
中原中也顺着他的话想了一下，冷笑一声：“可怕？我看只不过是个只敢躲在暗处使坏的杂碎罢了。”
太宰治摊了摊手：“你必须得承认，如果一个杂碎能设计到让你的异能力消失，那他也不只是一个简单的杂碎了。”
中原中也眸光微微一闪，没有反驳。
太宰治继续道：“所以，为了证实这个猜测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个地方有必要去一趟。”
“什么地方？”
太宰治扬了扬唇：“那位卡洛大少爷名下的一个秘密研究基地，也就是他话里话外，扬言能将你的异能力发挥到极致的那个异能力研究所。”
“哦？”中原中也眯起了眼，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太宰治一晒：“我自然有我的渠道，不劳你费心了。”
中原中也冷冷地看了他一会儿，瞥开了目光。
看他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太宰治突然有一种将高傲的猫咪逗弄到炸毛的感觉，舒心中还掺杂了一丝好笑，不由低笑了一声。
中原中也立时又冷着一双眼看了过来。
太宰治摆了摆手：“别多心，”他忍着笑意，“只不过是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中原中也目露凶光：“你最好是。”
太宰治忍了又忍，终于将情绪调整回正常状态。
他想了想，又提醒道：“那个叫伊塔洛小姑娘，你多留意一下，我知道保护她是首领阁下的嘱托，但在不让她受伤的前提下，最好也不要对她太过亲近。”
太宰治淡淡道：“她可不是什么善茬。”
中原中也不再看他，语气冷漠：“跟你比起来，我看世界上所有人都能算得上善茬了。”
太宰治将这当做是对自己的夸赞，彬彬有礼地欠了欠身：“承蒙夸奖，不胜荣幸。”
太宰治接着将话题不着痕迹地转移到正事上，打断了中原中也被挑拨得始终处于发作边缘的情绪，他心平气和道：“今晚这场宴会是个好机会，据闻意大利黑手党的几位继承人都会到场，我会借机混进那个研究所。”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宴会那边就要靠你盯着了。”
中原中也毫无二话地应了声：“没有问题。”
“好吧，为了这件事，我还要多做些准备，先走一步。”太宰治站起身来，向外走去，风衣在空中扬起一个凌厉的弧度。
“对了，”太宰治走到门边，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半转过身，对中原中也认真地道，“还是这顶帽子更适合你一些。”
中原中也今天戴的是那顶曾在战场遗失，又被太宰治不知道从哪里找回来，昨晚悄悄放到他枕边的宽檐礼帽。
太宰治含笑道：“我现在才发现，原来在极其偶尔的情况下，中也你的品位也是有值得被欣赏的地方嘛。”
中原中也挑眉：“哦，是吗？”
他凉飕飕道：“那我可真是多谢你了。”
太宰治静静欣赏了一会儿，又突然正色，再度提醒他：“还有，我之前说的可是认真的。”
他指的是针对伊塔洛的那些话。
中原中也从喉咙里哼出了声：“我也是认真的。”
太宰治无奈：“好吧好吧，随你高兴就好。”
他语气里带了点笑意：“怕就怕，你会不会被人卖了还要给人数钱呢。”
“混蛋太宰！”中原中也暴怒。
不再给他回怼的时间，太宰治疾步走了出去，声音里还带着隐隐的愉悦：“晚上再见哦，我亲爱的中也~”
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离开后，自己兀自憋了一肚子的闷气，也失去了胃口。
他放下刀叉，离开了餐厅，刚出了门，就在走廊正撞上格诺。
中原中也有些讶然：“怎么是你？”
格诺低眉顺目道：“我是在这里等您。”
闻言，中原中也心头一跳，蓦然开口问她：“你在这里多久了？”
格诺恭敬地回答：“安抚小姐躺下后，也刚到此处，并没有很长时间。”
她知道中原中也是怕她听到什么不该听的，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中原阁下，先生和各位少爷小姐们经常在宅邸里谈些重要事情。”
格诺生怕自己说得太委婉，让尊敬的中原阁下理解困难，想了又想，还是说：“是以这里隔音效果其实非常好，您不必过多担忧。”
中原中也嘴角微抽，对她的耿直有点无言以对。
过了许久，他才轻咳一声，转开脸，假装不动声色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格诺顿了顿，一向平静的脸上竟然罕见地出现了严肃的神情：“中原阁下，确实有一件极重要的事，想要拜托您。”
“你说。”
***
太宰治虽然已经出了门，却也不会现在就不做任何准备，直接大摇大摆前往那个所谓被重兵把守的研究所。
他还没有那么傻。
所以，太宰治只是优哉游哉地双手插兜，在路上闲逛了一会儿，某个不经意间，他瞥见一丛开得热烈的玫瑰，脚步微微一顿。
太宰治想起了将研究所地址给他的那位教父阁下，转而想起了昨天的那些几乎让他也措手不及的事。
昨天，在从幻境中出来之后，他与邓南遮两个人的脸色都很有些不好看。
突然察觉到自己内心埋藏了多年的秘密，就算是万事尽在掌握如太宰治，也是震惊万分。
而在幻境里看到的种种，和体会到的那种激荡情绪，就仿佛是有一双手，拨开了始终挡在他眼前的迷雾，之前诸多细节一下子串联起来。
那些不曾言明的话语，很多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事情，一下子就清晰了起来。
所有情感统统指向一个人——
中原中也。
体会着这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情绪，太宰治兀自在震惊中沉浸了好一会儿。
而邓南遮是纯粹老脸挂不住，尴尬的。
他第无数次后悔，为什么要对这个年轻人使用异能，非要在谈判中站到什么上风。
诚然，他的异能力本身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只不过能切中敌人内心深处隐藏最深的欲望，从而轻而易举将其击溃。
这么多年，邓南遮凭借这一点，在对外谈判和战斗中可以说是横扫千军，无往不胜。
人类的贪欲是无穷的，权力，金钱，甚至是连中术者自己都完全不曾察觉到的，隐藏在潜意识里，那些代表着欲望本能的东西。
在此之前中术者的幻境当中，邓南遮也见识过不少难以启齿的场景。
可没有一个是这么□□而干脆的。
干脆到就只有一个人。
而那个人，还是这位……太宰先生的前任搭档。
港口Mafia的人都这么会玩的吗？
邓南遮深深地震惊了，他完完全全没有想到，现在的年轻人，居然真的如此……思想奔放。
邓南遮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自问什么场面没见过，多棘手的事情到他手里都能处理得游刃有余。
直到这一次折戟沉沙。
邓南遮必须承认，这场面他是真没见过。
邓南遮闭上了双眼，妄图将之前不小心看到的场面抛在脑后。
那场面刺激得他的心脏有点受不了。
他只是一个身体不好，行将就木的老人家，为什么要让他看到这种东西。
再次面对太宰治的邓南遮，神色异常复杂。
一方面，他确实很欣赏这位年轻的前黑手党干部，他确有过人之处。
而另一方面，刚刚看了以他作为主角之一的活色生香的场面，就算身为意大利黑手党现任教父的邓南遮，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年轻人。
总觉得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是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两人都没有说话。
而始终在幻境之外的贝尼托，虽然丝毫不知道幻境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被这一时间甚至称得上尴尬的局面震撼了。
他评估了一下局势，明智地决定不打破两人之间古怪的氛围，安安静静当个背景板。
许久之后，太宰治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从容不迫地继续他们之前的谈判：“看来您很看重这位教女啊。”
邓南遮也强行让自己暂时忘了在幻境中看到的种种，假装提起了点兴趣，问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他顿了顿，缓缓道：“太宰先生？”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