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契》七月在予

3、古代

　　“算了，当我没问。钱我可以自己赚。”他虽然宅，但是智商还在线。看了满街的商品，唯独没有香水，于是他打起了路边种植的花的主意。
　　他采集竹子做了几个小竹筒，将花汁粹取出来，兑入水，不一会儿就做好了十几瓶。
　　青楦自从入城之后便自己去调查子川荷花的情况。子川自山阳城中穿过，将山阳城分为川北和川南，中间一座桥，将南北连接，桥头各有一座石碑，记载是子川的来历。传说孔子来到这条河上，感叹时光流逝，于是留下了传诵千古的子川一叹——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故当地人名其为子川，用以纪念孔子。
　　城中花朵艳丽，争妍斗奇。当下三月，山阳城南的南山游人如织，满山桃花开得正盛，一山的紫霞粉雾，十里桃林，与子川上的一川荷花相得益彰。
　　“卖香水！卖香水！大家快来看一看，瞧一瞧，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路过的人都被香水这一新词吸引过来，他们纷纷围过来问询。
　　“店家这个怎么卖？”
　　“这个多少钱？”
　　“这个香气怎么样？”
　　好几个姑娘围上来，拿着竹瓶轻嗅香味。
　　“您看一看，闻一闻，香不香？绝对真品！纯天然，无污染，无公害，绿色萃取！只要十两银子啊！十两银子即可得一瓶。绝对物超所值，买到就是赚到。天涯海角，只此一家，只此一家！”邱辞打开一瓶，醉人的淡雅的香气四散开来。
　　“这是桃花香？”
　　“不对，不对，我觉得像是杏花香？”
　　“不对，不对，还有荷香……”
　　大家纷纷猜测这是什么香，似乎什么香都有，所以它又不属于任何一种花。他们又问店家：“这是什么做的？”
　　邱辞只能故作神秘：“祖传秘方不可外传，各位要要就买一瓶，绝对是物超所值。”
　　“我……”“我！”“还有我！”……大约二十个姑娘开始掏钱将香水抢购一空。
　　看着鼓鼓的钱袋，邱辞得意洋洋，他找了一个离河川较近的酒楼付了钱，包了个雅间，舒舒服服地吃一顿。“想不到我一个死宅竟然会莫名其妙的穿越！”他看着陌生的世界，有些不可思议，慢慢回忆穿越前后，自己不过是回家，结果天降花盆，差点把他砸死。对了，他似乎有一点想不起来，那就是花盆中种的是什么？
　　“客官，您的菜来了。”小二端上六盘菜打断了他的思路。
　　“放这儿吧！一会儿如果有绿衣服的人来找我，你就带他上来，其他人就别理会了。”
　　“行，您慢慢吃，不够再叫。”
　　邱辞看着六盘大菜，心里呵呵一笑：不够吗？你以为我是猪八戒转世啊？再仔细一看，桌面上的菜有排骨莲花汤、桃花酥、杏花酿、玫瑰烤乳鸽、梅花点扣肉……
　　邱辞举箸犹豫一会儿，一看全是花，根本没几块肉，有些失望：“这……这怎么都是花？让人怎么吃啊？算了算了，我还是挑几块肉出来。”
　　“将就着吧。”窗口传来一阵戏谑，“有得吃就不错了。”青楦不知什么时候坐在窗台上看着邱辞。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过来一起吃吗？”
　　“本君又不是人，不吃。”
　　“哦，我忘了你不是人。你查到了什么？”
　　“暂时还没有。”
　　子川的荷花比原本的花期早了三个个月，非常异常，按理来说，现在正是三月桃花的时令，是桃花的花期，而非荷花。一两朵早开也许情有可原，但一川的荷花早开，就有点不正常了。
　　“你下一步打算干什么？”
　　“继续查。”
　　“你自己查就好了，我可不跟你查，我要回家。反正我又不是这里的人。”邱辞边吃边把自己穿越的事讲了一遍，“我就是那种特倒霉的人，干了一天的活，没想到下班回家被一个花盆砸到了脑袋上，就莫名其妙地跑到这个地方来了。这个地方一看就不是我能生存的地儿。我呢，对穿越当大官什么的没兴趣，也不想搞什么大事业，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回到我的一室一厅好好工作，给爸妈养老送终就成。”哦……不对，还有我的游戏，还有我的二次元男神女神们！当然，后半句他不敢跟眼前这个老妖怪说出来。
　　青楦从窗台上跳下来走向他，右手摩挲着下巴，思付良久：梅花说不久前花神降临，邱辞又恰巧从异世界穿越过来，莫非他是花神？他盯着他，端详良久。
　　邱辞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你看着我干嘛？莫非我脸上有什么东西？我告诉你，我的肉可不好吃啊！我一大老爷们，又糙又硬。”邱辞不喜欢别人盯着他看，尤其对方还是个男的，他是宅，但他不腐也不弯，于是很自觉地远离青楦那双想吃人的眼睛。
　　“呃，本君刚刚看到有条虫子从你衣襟里爬进去了，恐怕有毒，你最好检查一下，毕竟这里是锦绣大陆。花多，虫子更多。”
　　完了，这可不得了！邱辞一听这番话，背后发凉，感觉还真有点痒，谁知道呢？也许真的有很多虫子也难说。他立即解开腰带，找找自己身上的虫子。
　　“我帮你看看。”青楦走近些。
　　行吧，反正都是男的，我有的难道你就没有吗？邱辞想到这儿，便也大大方方地让他看。
　　前胸、后背、腰线、腹部……青楦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对方一圈，后者身上并没有什么花神的印记或是特殊标志之类的，难不成在下面？
　　“找到虫子没？”
　　“啊？还没。”
　　邱辞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骗我！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但是你最好离我远点。虫子是不是真溜进去了难道我不知道？我自己的身体难道我没感觉吗？”
　　他推开青楦，却没有想到后者根本没有打算放手，连同他一起拽到了地面。邱辞在他上面，慢慢用手支撑起上半身，眼神沉下来，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你到底在找什么？你是不是猜测那东西在我身上？”
　　“没，你先起来再说。”
　　“说实话，李啸狼家的那个伤者并不是人吧？他跟你是不是同一类的？还有，他跟你说了什么，你又在找什么？恐怕子川的荷花异常早开，也跟那个病人有关吧？”
　　“你……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我又不是个笨蛋，最好告诉我！不然，我们就分道扬镳，你去找你的东西，查你的案，我找回家的线索。”
　　“你先起来，衣服还没穿呢。”
　　在对方的反复提醒下，邱辞是这才意识到，不过他倒没什么羞耻的，君子坦荡荡。回到饭桌前，他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说吧。刚刚那几个问题。”
　　“你知道我是仙人掌化形而成。在锦绣大陆，五百岁以上的花可修炼出花魂化形为人，可与人结契，其他未化形的则还是和原来一样。百花由花神掌管，而这个花神一千年度一次劫。千年之前，花神渡劫失败，坠落人间。李啸狼家的病人是梅仙，也就是你们所知道的梅花化形而成。他告诉我，花神在你来的那天降临人间，恰巧又是你唤醒了我……”
　　“所以你觉得我是花神？”
　　青楦点点头。
　　“花神身上有标记？”
　　“有一朵七色花。”
　　“那你认错人了，我身上什么都没有，不是花神。”
　　“确实不是。”
　　邱辞打断他的话否决：“既然确定我不是，就放我走吧。你慢慢查，慢慢找！我要回家。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属于你们这个大陆的人，你们这个大陆是生是死？关我什么事？”
　　邱辞包了几块杏花酥准备离开，刚要踏出门，就被一股力量拽回来，摔在青楦脚下。此时的青楦却悠哉地坐在窗台上享受着阳光浴：“没有本尊的允许，你哪儿也不能去，既然你是从异世界来到锦绣大陆，唤醒本君，就乖乖给本君当奴隶。”
　　“不带你这样玩的，你这是变相监禁！是违法的行为！”
　　青楦听到了一个新词，有些不解：“变相监禁？违法行为？”
　　“对啊，在我们那个世界，人人拥有自由和基本的民主权利，你这样拘禁我，就是违法行为。”
　　“有意思，不过可惜你来到了这个世界。乖乖听话，不然有你好受的。”青楦抬手一根棕色的刺儿飞过来，扎进了邱辞的手腕。
　　“啊——”邱辞的手腕顿时疼痛钻心，“你你你你到底拿什么东西来扎我？”
　　“我的一小根刺儿。”
　　邱辞低头看着自己红肿的手腕，刚刚被刺扎进去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小点：“会怎样？”
　　“你若是听本尊的话，不会有什么，如若不听，就眼睁睁看着胳膊溃烂而死。”
　　“你！你……真是歹毒！”邱辞自知打不过这个老妖精，只能忍气吞声：“要我留下也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
　　“其实你没资格跟本君谈条件的……”青楦顿了一下，挑了挑眉毛，“本君心地善良，仁慈宽容，说说看。”
　　“那我在这儿先谢谢您这儿宽宏大量嘞！其实你看起来也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帮我找回家的线索就行了，这个条件总可以吧？”
　　青楦对这个条件略微思索一下：“可以。”
　　“说话算话，不许反悔？”
　　“当然，本君何时欺负过尔等？”
　　邱辞从地上爬起来，腹诽道：谁知道呢？万一几百年前的事……谁知道啊！
　　“本君自有记忆以来就从未欺负过任何人！”青楦脸上有些愠怒之色。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你……你这家伙！能不能不要老是窥探我心里的事，现在怎么办？我可不想……”
　　“你这么害怕，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怕别人知道？”
　　“没有，我心里坦坦荡荡。”
　　“既然坦荡荡，为何又怕本君知道你心中所想吗？”
　　“拜托，现在不是纠结这种事的时候。事情已经造成了，咱们想想解决的办法行不行？怎么解除这种心灵相通的窘况。”邱辞问道。
　　青楦摇摇头：“本君是第一次跟别人有血液接触，暂时无法可解。”
　　“既然你可以探知我的心事，那作用是相互的，我应该也可以探知你的心事吧。来，让我看看你这个活了一千年的仙人掌有什么大秘密？”邱辞话音刚落，便闭上眼，尝试着打开心扉，连接上对方的心。
　　“别费心了，本君设了心防，你打不开的。”
　　“心防是什么？”简单来说，就是一段阻隔你窥探对方秘密的无形之墙，单向拦截。
　　“防备阻隔。”
　　“不公平，草你玛！老妖怪！”他在心中喊了好几下，青楦干脆同样屏蔽了他的话。
　　“本君对你的秘密不感兴趣，放心好了。”
　　两人正在茶楼上谈判时，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似乎在抓什么人……

　　本文大约20万字，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