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
天空微微发白的时候，苏摩正身体浸于水中，双臂交叠的搭在池沿边，而下巴则抵着胳膊，头微偏的枕着毫无温度的手臂，定定望向天边那抹橙红。
“真温暖啊，真是太温暖了。”苏摩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明明冷的要命。
“这样玩，很痛快吗？”隐忍着怒火的声音，那是秦暮青的声音。
苏摩带着笑，望向了他。那一瞬间，凝望天空的满足，转换成了秦暮青再熟悉不过的淡漠。
既然冷漠的话，为什么还要装出温柔的样子。
真是恶心，太恶心了。
不干不脆的，让人看了就生气。
“是啊，很痛快。”苏摩脸上挂着的，是令秦暮青深恶痛绝的虚伪笑容，而那近乎天真的笑意，也只是浅浅的浮于勾起的嘴角上。
“你……，算了。”秦暮青刚要发火，可看着湿嗒嗒的，跟被淋了个通透的小猫一样的苏摩，又忍了回去。
“你先出来吧。”秦暮青伸出手，要把苏摩从池子里拉出来。
苏摩笑了笑，将苍白且冰凉的手，放在秦暮青的掌心，温热的感觉让她有些僵硬的身体，很是眷恋。
而秦暮青，却被她身上散发出的寒气冰的一皱眉。
太凉了。
她该不会是在池子里，泡了一整夜吧？
这么想着，本来就拧在一起的眉，更加纠结了。
“太阳出来了呢。”苏摩抬起头，近乎于虔诚的仰视，跳脱云层，高高升起的红日。
“是啊，升起来了呢。”秦暮青随着她的视线，目光注视着同一轮太阳。
从来没有过的安宁，在两人间弥漫。
***
米念卿找到苏摩的时候，她正和云岚在一起喝茶。
米念卿跟被人剃了骨头一样，趴在桌子上。“我说大小姐，你还真是忙啊，害我找了半天。”
苏摩只是漫不经心的斜睨了他眼，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是吗。”
“当然是啦，不是告诉过你我会去找你的嘛，竟然还这么悠闲的出来喝茶，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有钱人。”要说悠闲的话，似乎米念卿没有资格抱怨苏摩。毕竟，现在同样自斟自饮的人，也有他一份。
“没想到，你竟然认识刊书局的局长大人，真是稀奇。”米念卿发出啧啧的声音，举着茶杯望向苏摩。
“当初将饿死街头时，云岚给了我个馒头。”苏摩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云淡风轻的仿佛永远都置身事外。
云岚嘴角扯出笑僵硬的点了点头后，便连忙掩饰性的喝起茶来。
苏摩不希望别人知道她就是夜流苏，而云岚却不可能永远不和苏摩接触，所以只好事先套好词，免得到时候露出破绽。
可每次云岚听到苏摩用那种冷淡的声音，这么说的时候，都不禁想要大笑出来。虽然前半句是真的。
米念卿邪肆的望着云岚，说：“有什么好笑的吗？”
“没有。”
“那你笑什么？”
“只是想起当初，苏摩潦倒的样子而已。”云岚的嘴角仍噙着笑，谎话说的面不改色心不跳。
“算了，我们还是说说昨天晚上的事吧。”米念卿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主儿，既然人家摆明不打算跟他说了，也没必要恬着脸去找没趣。
自知之明，米念卿觉得自己还是有的，毕竟这是他所剩不多的优点之一了。
“昨天那个人，是我师兄。”米念卿向来轻佻闲适的音调沉重起来，可相比米念卿的凝重，苏摩则显得心不在焉多了，只是哦了声。
“师兄他被人下了毒，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子。”米念卿很小的时候，师兄就一直很照顾他，经常为维护米念卿，而被其他的师姐打的遍体鳞伤，如今已是固疾难医。
可谁能想到，那个骄傲的师兄竟然会被追捕的要犯下毒，落得被体内毒素支配，变为如今叫人不齿的淫贼。
“师兄和我是六道门的人。”米念卿开诚布公的表露出自己的身份。
“六道门？”苏摩的眉，在听到这词的时候微蹙了下。
“六道门隶属于负责皇帝陛下安全的金吾卫。金吾卫主要是保护皇城中皇帝陛下的安全，而六道门，则是官府为稳固江湖而设立的特殊存在。”云岚见苏摩皱眉，便知道她不懂这些，连忙解释给她听。
“这样。那你当初怎么会知道，你师兄一定会找上我。”
米念卿在听到苏摩这么问他的时候，脸色有些不自然，不仅如此，连云岚也变的怪怪的。
“怎么回事。”
“怕你了。”米念卿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竭尽强忍着笑。
“现在谁不知道，秦家当家貌比天仙，仅仅上个安白楼，就让那个骄傲的秦家公子醋意大发，不仅提着剑找上门，还以下犯上的打晕妻主，强行带走。”实在是忍不住了，刚刚说完，米念卿便噗的笑喷出来，还越笑越大声，最后哈哈哈的捶打桌面，跟疯了一样。
苏摩的手，不禁抚上后颈。
原来是他打的。
苏摩摇了摇头，苦笑出来。
“米念卿，如果你想一直耻笑我的话，那就笑好了。你师兄身上的毒，也就让它一直慢慢流淌吧。”苏摩的面上没什么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平静一片。
米念卿猛的止了笑，严肃的望着苏摩，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就连声音都有些抖。“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
“我能解他的毒。”苏摩浅浅的笑了，带着种绝世的风华。
“……真……真的？！！”
“现在的你，还有比相信我，更好的办法吗？”苏摩托着下巴，淡然的瞧着米念卿，用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声音继续道：“你只能相信我。”
米念卿却感觉出，苏摩狂妄自信的声音中，竟隐着只有她才能表达出的嘲讽。
她的眼，她弯起的唇，她坐着的姿态，以至于她整个人，都仿佛为了嗤笑天下而生。这样想的米念卿，竟从心底泛出了寒意。
“如此一来，你欠我两个人情了。”苏摩的话很轻很轻。
“只要你能救师兄，什么条件我米念卿都答应，”说出的话，颇有些壮士断腕的决绝与惨烈。
“保护我。我只要你保护我，”
“保护你？”
“对，你要保护我，直到我不需要为止。”
苏摩的话说的认真，却让一旁听的云岚，再次不安起来。这样的苏摩有些不一样，不，是很不一样，有哪里不对。
还有，什么叫不需要，什么时候不需要……
苏摩，你到底要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