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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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苏摩和秦暮青闹翻后，便搬出了园子，再没踏进过秦家半步。
苏摩为人比较冷漠又不爱和别人说话，所以她走后，竟没一个下人察觉到任何不同，日子不会因苏摩一人的离去而不过了。秦暮青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从再也没有苏摩一袭白衣的夜荷轩走过。
秦暮青打听过苏摩的消息，听说租了个小院住，于是也就放了心。起码，她不会因为自己的一时怒气而流落街头不是。
他确是未喜欢过苏摩，而苏摩，更是正眼看都没看过自己。现在突然要他去给苏摩赔不是，然后请她搬回来，从自己的骄傲上来说，就行不通。心中不免会后悔说那样重的话，造成现在这种骑虎难下的局面，可也只能是暗暗想想罢了。
千月曾多次劝他，可秦暮青性子傲，让他去求别人，那是万万不行的。所以接苏摩回府的事情，就这样搁置了下来。
只有每次路过夜荷轩的时候，秦暮青总会不自觉的向里张望，等看到一院子的空荡后，有些自嘲的笑笑。
苏摩是个很美的人，只可惜，碰到了自己这样一个心有所属的人，否则，怕也早有了温柔的夫郎，不用在自己这里，过的这么窝囊吧。
其实，还是自己连累了苏摩。
***
云岚过来找苏摩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街道上是繁华的，所以不会因为太阳的落山而沉入黑暗，相反的，奢靡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推开有些腐朽的木板门，对着黑乎乎一片的屋子皱了皱眉。“小苏苏，我来看你喽。”声音不是很大，却也听的清楚。
“进来吧。”一个淡漠的声音从里屋传来，正是苏摩。
“你怎么不点烛火啊，黑乎乎的，还以为你不在呢。”云岚进了屋，对着苏摩就是一通抱怨。
苏摩好不反驳的静静听云岚说完，才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我喜欢这样黑的夜，太亮的，很刺眼。”
云岚无奈的凑到苏摩面前，坐定后说：“来看看你过的怎么样，是不是已经饿死，正可怜兮兮的等着我给你敛尸呢。”
“死？我不会选择饿死的。”然后用事不关已的声音很平板的继续道：“我会找个高处，跳下去。”事实上，她苏摩已经这么做过了。
云岚听着，心突的一颤，她不知道苏摩现在是在说笑，还是来真的。云岚不是傻子，从苏摩用美丽文字堆砌出的故事字里行间，以及不断接触中发现，苏摩她什么也不爱，这样的她，活的很空洞。
这样的人，很容易放弃生命。
“好了，要死也先填饱肚子再说。走，我请客。”云岚说的很豪气，脸上却是硬扯出来的干笑，不过还好，屋里很黑，苏摩没有看见。
***
夜晚的“安白楼”，是整个京都最繁华的妓馆，迎来送往的，不知有多少虚情假意。
苏摩站在门前，忽的就笑了起来，如同一朵美丽的白莲花，清丽的嘲笑着所有人的肮脏。可悲的是，她永远都明白，自己的根茎，是被同样污浊的烂泥滋养。
这样的苏摩，有着和周围情景格格不入的违和感，却又说不上为什么，反而让人觉得，她本应该就站在那里，冷眼的瞧着这些堕落的腐败。
云岚拉了拉苏摩，让没有焦距的黑色瞳孔慢慢投上云岚的脸，茫然。
“我说，我们是来吃饭的，这样阴沉的话，会被扫地出门哦。”云岚笑嘻嘻的凑过去，伸手揽住苏摩的肩膀。
纤细的可以。
“是吗。”苏摩说后，转身作离开之势道：“那样的话，我们走好了。”不着痕迹的将云岚的手臂，从自己肩膀移开。
可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云岚拉住，拽着她的手腕就往安白楼里拖，嘴上一个劲的说：“既然来都来了，要是不能喝到这里的“白川”那岂不是亏死了嘛。何况是我请客，小苏苏你就放心大胆的吃好了。”
“白川”是安白楼的镇店名酒，传说是由地府中流淌不息的黄泉水酿制，饮之可让人忘却前尘。
全是骗人。
云岚进到安白楼后，几乎所有的人都和她打招呼，看样子，她好像经常来，已经和这里的人熟识了。
没有太过的纠缠，仿佛所有人都知道，云岚来安白楼，只是喝酒吃饭，再无其他。在这样一个出了名的娼寮，只是垂涎着酒香，说来都很不可思议。
她们被安排在了三楼的一个雅间，很古典的屋舍装点。时光仿佛就那么呼啸着飞逝回大汉月明时。
精致的坐垫，看似随意的摆放，实则经过了谨慎的斟酌，恰到好处的舒适。门口处的红木屏风，镶嵌得宜的翡翠，碧色一片的化为美人手中映衬香花的绿叶。
等她们坐定后，一人身影闪过屏风，出现在了苏摩的面前。来人穿了身浅淡蓝紫色相间的衣裳，柔滑长发披散开来，只在耳边简单挽个环后，簪了朵蓝罂粟。
清丽脱俗的脸上，没有像其他男子般施粉，干干净净的。一双眼睛，流盼生波，似是有无数的涟漪，细看后，也只是无尽的悠远深邃。左眼角的那颗坠泪痣，凭的给他添了丝妩媚，但却不妖冶惑人。
这也该是个有故事的人。
“云岚局长，有一段日子没来了，奴家酿的白川，可是一直恭候着您的大驾呢。”他唇角含笑，声音带着股说不上的慵懒与倦意。
云岚赶忙说：“这阵子挺忙的，可水风楼主白川的酒香，弄的我心里痒痒坐立难安。这不，带着小苏苏一起来尝尝。”
安白楼的楼主水风，仍旧是举止优雅的噙着笑，一双黑瞳探究的望向苏摩。“这位是？”
“这是我的好知己苏摩。苏摩，这就是酿的一手好酒的水风楼主。”云岚接话，替苏摩和水风相互引荐。
两个相视，都只是点头，淡淡的笑了笑。
“弥生，去把今晨刚取出的白川给云岚局长送来。”水风楼主扬声，对随侍在外的人言道。然后就听得外间那小厮噔噔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少顷，便见一穿着蓝衫子的少年，手中用托盘端着青瓷酒壶走了进来。水风楼主亲自将酒壶执起，然后示意那少年退去。
“这是今早刚出窖的，味道应该还不错，请云岚局长，还有苏小姐给品品。”说着，便取了一套杯子，缓缓的将酒倒满。
酒香四溢，带着淡淡的花香，如同思念一个人的忧伤。
“名字叫白川吗？”苏摩声音很轻，似乎只是在独自低喃。
微抿了口，一种很疏离的味道，便顺着喉咙，一点一点的弥散开来。如一朵小花，悄无声息的，在你没发觉时，慢慢的，慢慢的，伸展开了腰肢，吐出里面淡黄色的蕊。
“味道怎么样？”水风楼主问，嘴角的笑容未变，只是，眼神中的哀伤，同涨潮的海水般，涌上了白色沙子的岸边。
“好！味道更加的清香，也更加的耐人寻味了。”云岚一饮而尽，豪气的狂赞。只是水风楼主的眼神，暗了暗。
“有一种花，叫白罂粟，她的花语是遗忘。”苏摩的声音，有着秋霜般的凉薄，冷冷的，却使得水风的眼睛，有那么片刻的光亮。
低头浅笑，终于泛起一丝的释然。“是吗。苏小姐真是好味觉。”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