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帽子》腿围65

93、结局

　　和清风聊完之后，祖依禾好像瞬间明白了，人和人之间，都是要图点儿什么的。

　　好朋友之间，要图对方三观相符，能倾诉，能陪伴。

　　情人之间，要图性生活和谐，能依恋，能让彼此心动。

　　但自己和方启明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

　　他的欲望，不是很强烈，祖依禾也不是喜欢做运动的人，只是图他的身材和脸蛋。

　　真的只是这样吗？祖依禾花了一晚上时间，仔细想了想，在他身上，到底有什么让自己这么着迷？

　　也许是他的身材，他的外貌，他的声音。虽然外表不是大众眼中的帅哥，但是很韩范儿，和程相辉长得很像，狭长的眼睛，尖尖的脸，微微上翘的嘴唇，整体面容从容而祥和。

　　浑身的气质也是家庭良好优渥才能培养出来的从容和安稳，让祖依禾和他说话的时候，总是觉得，很安心，很舒服，有礼貌，家教不错。

　　更多的，也许是他冷静冷淡的态度，让祖依禾觉得，这个人不缺女生的关心和喜爱，整个人格调很高，衣品也好，总是在想事情的样子，总是在好像选择和哪个女生聊天的样子。这让祖依禾从内心深处有着征服欲和探究欲。

　　那么，他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不缺乏女生关心或许不假。但家境良好，这都是外在因素，祖依禾觉得，要迷恋，也不应该迷恋这一点。

　　首先，自己不用对方养活，自己有工作，虽然一身债务，但自己的工资和提成，以及自己家里可以承担下来，不需要外人的帮助。这一点结婚或许是个加分项，但对于现在的祖依禾，对自己的人生并不满意的祖依禾来说，并不是个加分项，反而会让她觉得自卑，束手束脚。

　　其次，素养这东西，可以装出来的。就像祖依禾自己，曾经也是个对奶奶大不敬的不孝孙女，但现在依旧可以装出岁月静好深沉稳重恬静淡雅的样子来，所以，越是这种温文尔雅小心谨慎的人，祖依禾反倒觉得，越是隐藏着更多的阴暗面，他们太会伪装，他们太通晓世间人情，他们太了解自己的另一面，她们太聪明，他们太懂得隐藏。这一点，也一直是买在祖依禾心底深处不敢去面对的潜意识。

　　更重要的是，价值这东西，自己现在没有，对他来说至少是这样的。

　　人心这个东西，很难捉摸，你不知道什么地方会撩动什么人的心弦，更不会知道哪句话就会给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祖依禾想到这些，长出了一口气，回顾一下和方启明的点点滴滴，觉得，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自己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了，至于他不喜欢，那就真的是没什么缘分了。感情这东西，毕竟不能勉强。

　　接下来的日子里，祖依禾没再主动找方启明说话，也没有再主动约他。

　　就这样，小半年过去了，转眼来到了过年。

　　杨雨萌回来了，祖依禾和他吃了顿饭，走的时候，祖依禾的系围巾的时候，杨雨萌看她笨手笨脚的，就帮她整理好了围巾，还说了句：笨死了。

　　祖依禾笑笑。

　　等车的时候，杨雨萌问：还想回B市吗？

　　祖依禾低着头想了想说：没有回去的必要了，该了结的情感都已经放下了，没什么好挂念的了。

　　“你忘了他了吗？”杨雨萌问。

　　“谁啊？程相辉吗？害，早在破处的那一刻，我就放下他了。”祖依禾笑着说。

　　“所以你是真的喜欢上你的炮友了？”

　　“不知道，好久没联系了，但说实话，还是会想念。”祖依禾听到关于方启明的事情，还是会觉得心痛。

　　不提还好，一提就是挫败感和失落感，断联了这么久，方启明好像也很知趣，真的就不再找自己了。

　　或许是有新的目标了吧，谈恋爱了也说不定呢。

　　祖依禾苦笑着说。

　　“好，那我就不等你了。”杨雨萌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祖依禾有点懵。刚想问他什么意思，车到了。

　　祖依禾进了车，和杨雨萌挥了挥手，车开走了。

　　一路上，祖依禾都好像不能呼吸一样，她在想方启明，是的。

　　突然，司机打开了音乐，祖依禾浑身突然紧绷了起来，车里的音乐不是别的，正是《仰泳的鱼》。

　　祖依禾没想到，在S市这种地方，还会有一个司机师傅喜欢听这么小众的韩国情歌。她闭上眼睛，仔细想回想起程相辉的模样，好让自己不再想方启明，但她做不到，一闭眼睛，全是方启明曾经对自己说：你是我的女孩。

　　快到家了，祖依禾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方启明：

　　我想你了。

　　是的，就是这样四个字，让祖依禾觉得，这么久的等待和沉淀，终于换来了一丝温暖。

　　是啊，她好想他，好想方启明，好想等到他的一句“：我想你了。

　　现在她等来了，却被这歌声扰得心神不定。好像几年前的黑夜又回来了，好像这几年对黑夜的恐惧又一下子席卷而来。

　　她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好像想起了，曾经不堪、可悲的自己，她无法面对的自己的过去。那个发了疯，在黑夜里乱跑，在精神病院里傻笑哭泣的自己。

　　忘记过去等于背叛现在。她突然觉得，自己配不上方启明，自己是活在地狱里的人，现在看见了一丝光明，只是给地狱里的人更重的惩罚——希望。

　　她觉得，自己永远无法获得幸福，自己永远得不到喜欢的人和爱的人，自己永远是在苟且偷生，背负着可耻的过去在行尸走肉。

　　曾经和方启明的激情，和欢愉，就像是在祖依禾的脸上刻上了”背叛过去“的大字。

　　她快要不能呼吸了，她心里很乱，她想要逃离这个幽闭恐怖的空间和黑夜，她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已经开始不能正常思考了。

　　她刚要下车，正在推开车门的瞬间，只听见身后司机师傅说了话，那声音，彻底击碎了祖依禾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逃离的噩梦和重塑的精神世界：

　　你确定不再看我一眼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