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梁山“WU”好汉1 ...
-
楔子
北京南城城郊有栋古宅,符合着许许多多名门望族宅邸的气质——有钱。
精致的红砖绿瓦,繁茂的古树回廊,甚至是门前两座玉麒麟石雕,都好似时刻做好了振翅飞翔的姿势,预备有一番大作为。
深咖色的古门,不经意间在极其质朴的色调之下,又透露着些许不可侵犯来。
门楣的鎏光烫金匾龙飞凤舞的书着两个大字——“张宅”。
梁湾第一次来这里,脑中,匾上的字体忽然与吴山居的匾混合在了一起。她该知晓,这潇洒的笔体出自同一人之手,梁湾想,即是这等潇洒不凡的字,又能同时挂在老九门的这两大家族的门庭之上,题字之人应是张日山心里口里一直念念不忘的“张大佛爷”无疑了。
深秋,虫鸣已然不似前些日那般聒噪,但在这慵懒的午后,落进想午睡的人耳中,依旧有些焦躁。
院儿里的葡萄藤下,结了满满一架子葡萄,熟透了也没人去摘,任意它们自然落下,之后再差人清扫干净。
梁湾记忆里将三年前的一日记得格外清晰。
那年秋过半,天气依旧很热,午后,梁湾与张日山在葡萄藤架下饮茶,他手里的蒲扇一下下摇着,沁人心脾的凉风,每一下都轻抚在她背上。
“有葡萄美酒,芙蓉宝剑,都未称,平生志。”他浅声道,
“原来你喜欢喝葡萄酒啊?等下我摘一些葡萄,给你酿些酒来喝。”梁湾虚撸了一把袖子,终于抓准了一回他的喜好,心里不免有些兴奋。
“我不喝酒的。”他偏着头冲着她弯了弯唇角,遂而又道,“只是喜爱这自然而然的瓜果之香。”
梁湾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大大咧咧的冲他咧着嘴笑,“好啊,那等葡萄熟透了我们也不要摘下来,留着闻果香。”
“哦?你也喜欢果香?”
“嘿嘿。”她嬉笑着冲着他嗔道,“我只喜欢你,你喜欢的,我自然喜欢。”
夕阳下,橘色的光透过葡萄架洒在两个人身上,映在地上,斑驳了一地的柔光。
如今,三年的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曾经,梁湾以为,没有他张日山,她的日子是一天都过不下去的。如今却是三年过去了,没有他的整一千二百个日日夜夜,她还活着,而且过的好好的。
梁湾为自己倒了一杯温茶,托着腮坐在廊下醒着盹。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戒掉了碳酸饮料,开始喝起茶来,茶室里有许许多多的茶,每种喝一日,起码也要喝上三月不重样的。
由此可见,张日山是爱茶的,不知是否因了这种缘由,她亦开始饮茶,想到此,梁湾索性捏着眉间认真的想了想,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思索片刻,好像,是从怀孕那天起吧。
此时,院子里的嬉笑与虫鸣萦绕在她耳畔,梁湾伸了个懒腰,回手将面前的茶杯又续满了。
今日的张宅很热闹,黎簇来串门,身后居然还神秘兮兮的藏了一辆新款变形金刚的遥控车。
梁湾的儿子喜欢遥控车,更喜欢变形金刚,这下子正中了这小家伙的心思。这半日都处于兴奋状态,满院子的围着黎簇喊,“鸭梨嘚嘚,开!开!开!”
黎簇不厌其烦的一次又一次的纠正着,
“叫舅舅!鸭梨舅舅!”
“鸭梨嘚嘚!”
“好汉!我叫你妈妈姐,你得跟我叫舅舅,不是哥哥。”黎簇边控制着遥控器边耐心道,
“鸭梨嘚嘚!”
两岁大的小男孩,瓷娃娃般的脸蛋,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晶莹的细汗,天真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黎簇,他笑起来的嘴角像极了梁湾。
“奇怪,是谁叫你喊我哥哥的啊?”
小男孩掀起遥控汽车的车门,一门心思都在遥控车上,并未回答。
“啊!我就该知道,是吴邪!一定是吴邪!”黎簇面上一副早该料到的模样,望着小男孩。
果然,听到吴邪的名字,他抬起头来,居然还笑着点了点头。
“哎!吴好汉啊吴好汉,你虽然姓吴,但吴邪赢了我也是没办法的事,可我对你不薄啊,你得站在我这边,听到没有?!”黎簇蹲下身来,一脸认真的望着这个两岁大的孩子。
“舅舅下次来给你买擎天柱遥控车好不好?声控,变形,双方向盘的?”
“舅舅!”
小家伙居然真的听懂了。。
三年了,
若说坚持着他唯一能或者从地下爬上来的信念是梁湾,那也不足为过,总归张日山的心里终归有一种牵绊。
他这一身斑驳的伤口,有些已经长疤愈合,粘在他黑色的衬衣上,不仔细看已很是难辨。
张日山想过,也许他归来的一日,梁湾早已离开这偌大的宅子。
三年了,是生是死他杳无音信,凭什么要求她还等着他呢?
终于,他回来了。
真好,她还在。
门前,院落中的欢声笑语令张日山止住步伐。
梁湾的孩子。
黎簇叫他,吴好汉。。。
他很累,身体心理都很累,仅存的心念让他想着或许应该先离开,整理一番再做打算,可此时院中的声音,狠狠的敲打着他的耳膜,体内气血翻涌,胸口一阵瘀痛,令他一口黑血喷溅在脚下,人便顺着大门滑了下去。
第一章,
自古潼京一事过后,张日山与梁湾名誉上的就算是在一起了。
梁湾毕竟也是被张会长打横抱进新月饭店的人,由此以后,梁湾觉得自己行了!
几日后但这种优越感只维持了短短数日,因为他们这种不同于平常的恋人关系,完全受张日山的时冷时热干扰,会经常让梁湾觉得,这货随时随地都准备好了全身而退的戏码。
而梁湾心里一直也是委屈巴巴,生怕忽然有一天,这到嘴的鸭子,因为自己吃的不及时,再飞了。
要说这张日山到底是多活了这百十年的,沉稳确实是够沉稳了,在就这些于情感有关的事儿上,始终是少了那么些说干就干的“激情”,剩余的多是迟钝与木讷。
于是在梁湾几乎每日微信逼宫的连连轰炸下,今日,张日山在开着会的间隙,终于抽空把他的“小冤家”再一次拖进了黑名单。
梁湾终于被微信无法发出的末条信息,神经“嘭”的一下就断了,就差一点儿要在巡视病房的时候路上喊一句,“张日山,你个王八X!”
“梁医生,是又被前男友拉黑了么?”小毛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梁湾的身后,矫有兴致的望着她握着手机跺着脚,低声咒骂的熟悉身影,十分坦然的问道。
待梁湾回身时候,面上已经恢复了作为职业医生的从容淡定,浅蓝色的硬质病历本夹,不偏不倚的平砍着击中了小毛的肱二头肌。
随着那呆瓜“嗷”一声嚎叫,隐忍的闷声在狭长的走廊里回荡。
医生,对于人体麻筋结构的掌握,永远是那么准确。
“记住了,不是前男友,是准老公!”她提着嘴角顽皮的一笑,雪白的大褂潇洒的走出小毛的视线。
亦正亦邪,亦神亦魔!
持着手术刀的危险人物,正准备去医生办公室换了外套,嘀咕着或许她可以在傍晚时分杀去新月饭店,露出自己“凶狠”小獠牙,对他进行下一轮的威胁!
这一系列的想法,终于真的单只是些想法而已。
好容易挨到下了班,梁湾拖着已经消耗殆尽的身心疲惫,安安分分的钻进了她那嫩黄色的小polo中。
瞎子说过,逼宫是要逼的,不然恐怕她梁湾八十岁也披不上嫁衣了……但张日山的狠也是真的狠,一定要适度,一定要适度。
梁湾郁闷了,被拉黑了,是不是就代表逼得过度了?
梁湾下巴垫在方向盘上,发了半晌呆,柔和的光线投过风挡玻璃照耀在她栗色的头发上,转眼间这满目的明亮便被遮挡完全,一辆尾号999的黑色商务车十分唐突的横在了她的polo面前。
虽也算是经历过九死一生的人,可这会子梁湾的背上依旧起了一层密密的冷汗。
“张日山的狠是真的狠。”瞎子的声音十分恰当的回响在她脑子里。
梁湾如何不知,这是张日山的车,但这辆从不是他亲自开,若没记错的话,这辆车的主要作用一般都是用于将某某某人带到某某某地,说好听了是胁迫,糙一点儿就叫绑架吧?
这?!是要被灭口了?
当那头发银白的帅气少年郎,走到polo的主驾驶旁,又拉开她的车门,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梁湾甚至忘记了要转动车钥匙,好歹也能挣扎一番。
“梁小姐,会长让我带您过去。”罗雀几乎没有废话,他这个多一个字儿都不愿意说的劲头,与张日山十分相似。
梁湾长吁一口气还好还好,现在还是“请”,这会子梁湾脑子终于转了一把轮,手里不动声色的去摸索着包里那瓶许久未用的防狼喷雾。
此时,眼前商务车里又下来一人,浅灰色的休闲外套,略有些肥絡的裤腿,巧妙的穿出了今年格外流行的慵懒风。
那人面上的神情也是稳重淡定的,但这种淡定又与张日山的淡定有所不同,仿佛是少了三分正气,又多了两分顽劣的邪气。
梁湾握着喷雾的手忽然就松了,车上下来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如今老九门正当的红人儿,吴家硕果累累的独苗苗——吴家小三爷,吴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