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遇见你之后》凤尾菇

19、尤里安

　　暧昧让人变得贪心

　　他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激动，站在木栏杆边上偷偷的看着她，为什么她会这么漂亮，他已经想不到任何优美的文字来描述他眼中的人。

　　她停在了楼梯那儿，抬头望着他，眼里闪烁着欣喜，阳光仿佛盛满了她的眼睛一般，他看得发呆。一句简单的问候里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尤里安压低了声音，不希望破坏了此刻的美好。

　　尤里安急忙把手里的书塞回书架上，显得有些局促说道：“你去选个位置坐下，我来买喝的。想喝什么？”

　　桃乐丝想了一下：“我要卡布奇诺，加糖加奶，谢谢。”

　　“不喝热可可？ ”

　　“它太甜了。”

　　尤里安愣了一下，那天晚上的热可可其实她不喜欢，这个认知让他有些懊恼，解释道：“那晚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欢。”

　　“那晚上热可可很好喝，只是……”桃乐丝低头说了一句她在减肥，声音虽小尤里安还是听到了，趁着她低头的时候手握拳头放在嘴巴前来掩饰他忍不住的偷笑，其实她一点都不胖。

　　“一杯卡布奇诺，加奶，和一杯红茶。”尤里安站在柜台前对着侍应生说，控制咖啡因的摄取是作为一个专业球员的基本素质，虽然他明天不一定会上场。

　　“好的先生，就这些吗？”侍应生问到。

　　他还要了一些点心，女孩应该都会喜欢吃甜点，吸取热可可给他的教训，他询问了侍应生一般女生会喜欢点哪些东西，希望这回他没有猜错。

　　“在想什么？”尤里安两条长腿交叠着坐在椅子上，看起来非常自在，很好的隐藏住他的紧张。

　　桃乐丝低头搅拌手里的咖啡，不敢抬头看他，尤里安心里叹了一口气，他有这么可怕吗？

　　“你这样出来，不怕被认出吗？”

　　尤里安想起了那天在老特拉福德球场外桃乐丝故意跟他拉开的距离，原来是那个时候她就害怕被球迷认出给他带来困扰。球队到哪里都有球迷，而且曼联会得到更密切的关注，球员都被当成明星一样看待，这一点挺让人感到害怕的。

　　“我想我还没有那么红，如果这里坐的是韦恩或者克里斯蒂亚诺就不会这么安静了。事实上没有人认出我来，我的队友应该羡慕我有足够的自由。”这是其他一线队球员的困扰，像他一样的大多数球员还是默默无闻。

　　“你不吃吗？”

　　桃乐丝只小松鼠一样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饼干，样子可爱极了。

　　“比赛前一天这个时间，我只能吃麦片或者一片吐司，这是球员的职业习惯。你要试一下茶吗？”

　　她并不喜欢红茶。

　　“我应该庆幸那天晚上我准备的是热可可而不是茶。”如果是茶，她会不会转身直接走掉了。

　　“热可可也很好喝……很甜。”

　　热可可再甜也没有她甜，

　　“你看起来有些紧张。别低头，你脸红的时候，我常常希望自己能知道你在脸红什么。”

　　桃乐丝抬头看了他一眼之后便把头埋得更低了，那一眼他看到了她眼里闪过的爱意，更多的是羞涩。足够了，这世间的爱意本就不多，她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告白。

　　“明天的比赛你会上场吗？”

　　“那要等到明天主教练宣布名单才知道。”他在替补名单中，不会像没入选的队友一样有个轻松的周末。

　　问到桃乐丝的假期安排，他有些沮丧，他甚至是没有一个圣诞假期可以回巴塞罗那，英超没有冬歇期。

　　“你在哪里上学？”

　　“LSE，你应该知道吧？”

　　尤里安才意识到他们之前见面的时间也并不是周末，只是她看起来不像是在上大学的，比他更像是一个高中生，从身高和长相上来看。

　　“你刚才在看什么书？”桃乐丝问道。

　　“《远大前程》。”

　　等到尤里安回到他之前放书的书架，庆幸它还在那里没有被别人拿走。回到座位的时候桃乐丝已经拿着一本书在研读，尤里安问道：“你在看什么？”

　　“《双城记》，你看过这本书吗？”她举起书本让他看到书名，“对于世界而言，你是一个人；但是对于某个人，你是他的整个世界。”

　　尤里安望向她的眼神温暖而充满爱意，如果这句话是桃乐丝对他说的话，他已经想清楚了，愿意为了她，放弃如上帝般自由的心灵，从此心甘情愿有了羁绊。

　　“这本书里很有名的话。”

　　气氛稍稍有些尴尬，尤里安刚刚显得有些自作多情了。

　　“我之前一直想问，别拖至春天，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

　　他一反常态难得的有些脸红，可能是在桃乐丝刚刚说了他是她的全世界这种令人想入非非的话，也可能是壁炉的暖意在层层书架的包围中散化不开。

　　“ 这是里尔克写给茨维塔耶娃的信里的一句话，里尔克他想见她。”

　　“ 那他们见到了吗？”

　　“没有，那年冬天里尔克就病逝了……他没见到。”

　　他上辈子就像是里尔克，在寒冷的深冬里，一边等待一边凋零，桃乐丝也像茨维塔耶娃一样毫不知情，最终只会变成一场无疾而终的心酸。

　　“但是我见到了。”现在不一样，这辈子他等到了。在桃乐丝疑惑的眼神中，尤里安缓缓说道：“桃乐丝，我也想见你，光是发短信和打电话是不够的。”

　　她红着脸低头继续看书，尤里安不知该不该继续交谈，他只能呆呆的看着她，她那低垂的睫毛就这么扫过他的心。当她抬头时，他的目光又转向了别处，二人稍稍都有些拘谨，或许是因为现在这种不确定而暧昧的关系。

　　离开时，他们各自买下了他们看的那两本书。

　　“怎么走？我送你回家。”尤里安记得桃乐丝说过，他对她的一切都印象深刻。

　　“我可以自己回去，很近。”

　　“桃乐丝，给我做一回绅士的机会。”尤里安坚持，他想多一些和她一起的时间，就算是走一段短短的路程。

　　皮卡迪利大街上的游人如织，他们前面有对情侣停留在一个流浪诗人面前，诗人手里拿着一张纸。

　　“要听一听吗？”尤里安见到桃乐丝也往那边看去。

　　“好呀，我每次路过都挺好奇的。”桃乐丝跟着他走了过去。

　　诗人在给那对情侣念诗，他和桃乐丝沉默的听了几句之后，感觉到桃乐丝扯了扯他的衣服，两人一起离开了。

　　走远了之后她才跟他说：“那首诗我以前路过时好像听过，因为写的挺不错的，所以还有些印象。”

　　尤里安刚才还在想说让桃乐丝讲一个词，让诗人给她这首诗，没想到是这个结局。

　　“诗挺美的，我不是说这不是他写的，不过你也知道他可能写了很多首诗的……这回选了一首合适的把特定的词语放进去了而已。

　　两人相视一笑。

　　“如果是你，你会想到哪个单词？”

　　桃乐丝四周望了望，说：“郁金香？”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前面的一家花店门口摆放着两桶郁金香，让桃乐丝等他一下，便小跑过去买了一束郁金香。

　　“送你。”

　　“谢谢，很漂亮。我想起来了，荷兰的国花就是郁金香。”

　　“那中国呢？茉莉？”

　　“不是，对不起，中国没有国花，可能是因为花的种类太多了。”桃乐丝抱歉的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是中国人，我好像没说过。”

　　“我猜的。”

　　事实是在巴塞罗那的酒店时，尤里安有向前台的姐姐打听过桃乐丝，他不是像窥探客人的隐私，只是单纯的想知道她的名字。可惜前台姐姐只记得她是中国人，名字已经不记得了。

　　他们继续走着，开始你一句我一句气氛愉悦的聊天，十分钟的路程确实很短暂，他们已经站在桃乐丝家楼下，要道别了。

　　“你要怎么回去？”桃乐丝问到。

　　尤里安看了下表上的时间，他相信塞斯克和杰拉德是不会出来接他的，“坐出租车。”

　　“那你要走到下个路口，那里比较容易搭到出租车。”桃乐丝给他指了路。

　　尤里安想起口袋里躺着的两张球票，开口邀请：“桃乐丝，我这里有明天晚上比赛的门票，可以一起看比赛……我是说你和你朋友一起来看比赛。”

　　“对不起，明天晚上我要跟我室友一起复习考试，她周二有一场非常重要的考试。”

　　“没关系，祝你室友考试顺利，我也可能不会上场。”

　　这两张票，还是便宜了杰拉德和塞斯克。

　　“我替她谢谢你，不过我觉得你可以的，你很厉害啊。”

　　“谢谢。”

　　“那……下次见。”

　　“下次见。”

　　道别后桃乐丝转身上楼，她在台阶上微微有些犹豫停了一会儿，回头看了一眼之后转转身走回来说：“我突然想起，我朋友让我回去时给她带瓶可乐。”

　　尤里安眼睛一亮，笑着说：“去哪儿，我们一起。”

　　“可是你不是要赶回酒店了吗？超市就在这附近。”

　　尤里安看了一眼时间，他确实是快要赶不及下午的集合了，只能作罢。

　　“你快回去吧，再见。”

　　“再见。”这回是真的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