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捡了只猫爷》暮晚一

36、对峙

　　两人面对面坐着，气氛沉凝得不像是一对父子之间的谈话，而是仇人之间的对峙。

　　穆洲毅冷了脸，“我是你父亲，你丢人也也跟着丢人。这就是你对我的态度，你的教养呢？”

　　“您这话说得可真可笑，脑子里装的脑浆少得让我佩服。”穆零榆眼角眉梢都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我是怎么来的穆先生心里清楚，是用来做什么的穆先生也比谁都明白！”

　　“我的存在是让您跟跟岳女士离婚脱离苦海的工具，也是继承穆氏集团让你逍遥的工具人。”穆零榆勾唇冷笑，“所有你每次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件没有情绪的机器，说话做事最好都得按照你的意思来。我说穆先生，你怎么就那么天真，我可不是什么工具人。”

　　穆零榆打量着穆洲毅高大的身材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不屑，“一只兔子想掌控老虎的命运，这是我听说过最好笑的笑话！”

　　穆洲毅脸色黑沉，他这个人没什么野心，有些事情却极为避讳，一个就是他好面子，一个就是怕别人说他无能，特别是在跟岳云琴结婚这件事情上闹了大笑话后。

　　穆零榆这野兽捏人的致命点真是一捏一个准。

　　看着穆洲毅阴沉的脸色穆零榆气消了些，闲闲开口，“穆先生还记得我是怎么来的吗？我想你一定记得，你对我最大的贡献就是把自己的一颗精子给了医生。”

　　岳云琴当年这么快怀上穆零榆并不是她和穆洲毅有多么努力耕耘，恰恰相反夫妻两人跟个仇人一样要发生夫妻关系谁都不愿意，所以穆零榆是通过人工受孕来的。

　　要说这对前夫妻贡献那个更大，这个人无疑是岳云琴，起码身为母亲岳云琴十月怀胎把穆零榆生了下来。

　　“你这是怪我没有关心你吗？”

　　穆洲毅的声音有些暗哑，他第一次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他根本就拿穆零榆没有办法，能力上不行，打感情牌更是不用想，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感情。

　　“不，你搞错了，在这方面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穆零榆脸上的笑意极为冷淡，“毕竟在我心里你也是一个名为父亲两个字的陌生人而已，去了这两个字你什么都不是。”

　　穆洲毅沉默着没有说话，他原本以为穆零榆是恨他的，原来他根本什么都不是，其中的难堪可想而知。

　　穆零榆把目光移到窗外眼神极为冷漠，“你把我当工具没投进一丝感情，我也把你当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我们之间谁也不干涉谁，我本以为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看来是我把你的自以为是看得太低了，也不你想得太聪明了，你该跟沈阿姨好好学学什么叫知情识趣。”

　　不管穆洲毅难看的脸上穆零榆把眼镜带回去站了起来，双手合十，“佛珠保佑，穆先生长命百岁身体安康。”

　　看着穆零榆的背影穆洲毅冷着脸开口，“沈薇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结束？”

　　“这就要看穆先生知不知趣了。”穆零榆头也不回走了。

　　音漓原本还想着跟穆零榆讨论讨论谁上谁下的问题，一看他的脸色就把这件事情抛的到了脑后，“你怎么了？”

　　穆零榆走过去把他抱在怀里，“我有时候在想，要是我没有父母就好了。”

　　音漓伸手把穆零榆抱住，“你有父母不也跟没父母差不多吗？四舍五入不就等于没有父母了，你想那么多做什么？”

　　“你对你父亲是怎么想的？”

　　“能怎么想。”音漓神色淡淡，“我说过我跟你的情况差不多，几十年也见不了一次面，他不管我我也不管他。前一百年跟着母亲生活，被送到灵山后…”

　　说到这里音漓停顿了一下，他一直都觉得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有些事情遗忘掉了，现在这个种感觉无比清晰，他把一个亲近的人遗忘了。

　　“就跟着他们一起生活，我父亲十几个妻妾十几个孩子，是灵山上子嗣最旺盛的人，反正他那个孩子都不管，我们这些兄弟姐妹的也哪个都不管他。像我们这些修真的，血缘感情就是两个极端，要么看到很重要么就是看到很淡，在来这里的时候我已经有三百年没有见过我父母了。”

　　穆零榆对音漓的停顿非常敏感，“你刚刚在想什么？”

　　“我有一段记忆被遗忘了。”音漓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只是遗忘了一段无关紧要的东西。

　　穆零榆却能感受到音漓抓着他衣服的手在收紧，这表明了音漓对他缺失的记忆非常关心。

　　伸手揉揉音漓雪白的长发穆零榆开口，“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你是不是一天都没有出房间？”

　　音漓轻咳一声没有反驳，雪白的脖颈上吻痕已经很淡了，只是他皮肤雪白所以看起来明显。这也就导致了音漓不愿意出屋，毕竟这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在他原本的计划里是他神清气爽的出屋，穆零榆躺在床上需要他照顾，现实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位置完全对调过来了，让音漓做好的心里建设崩塌，完全不好意思见人。他被一个不到他零头大的人类给睡了，老脸都被他自己给丢尽了。

　　对于音漓的纠结穆零榆觉得有些好笑，面上一点没显露出来，“今天有吃东西吗？”

　　“吃了。”音漓的脸染上一片红晕，“奶奶让管家把餐车放在房门口，我自己拿。”

　　说到这里音漓的脸更红了，这样一说他好像更丢脸了！

　　漂亮的脸染上红晕就想雪地盛开的红梅，穆零榆的思绪不可抑制的歪到了昨天晚上。音漓本来就长得精致漂亮，身上自带一股出尘的气质，当这么一个嫡仙一样的人脸上沾染上情欲，简直就是诱人犯罪！

　　音漓白天没能出屋，晚上也被能下去吃晚饭。

　　穆零榆下楼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吃饱喝足坐在沙发上织毛衣，现在已经入秋了，天气正在逐渐转凉。等老太太织好毛衣穆零榆和音漓更好可以穿，一人两件，出了大小颜色不同，款式都是一模一样的，另类的情侣装。

　　老太太带着个老花眼镜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不要仗着自己年轻就为所欲为，要注意节制。”

　　穆零榆被老太太说得微微有些脸红，他确实是不知节制了点，被亲奶奶当面指出来他也是会不好意思的。

　　“我知道的奶奶，明天阿璃休息。”

　　第二天音漓没有再在家里呆着，而是跟穆零榆一起去上班了，穆零榆昨天的情绪让他有的放心不下，要是今天穆洲毅再找来音漓打算一次性解决，给穆洲毅一个难忘的教训。

　　音漓想的种种手段没有排上用场，他跟穆零榆离开老宅老太太就不穆洲毅叫了过去。

　　这是老太太这么多年第一次打电话主动联系，穆洲毅当然不敢懈怠，反正他也闲得发慌当即就去了老宅。

　　穆洲毅走进客厅就看到了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这一刻突然就觉得母亲有些陌生还有原来她已经这么老的恍然感。

　　“妈，您找我。”穆零榆快步走了过去。

　　老太太手上的动作停也没停，“不然呢，鬼找你？”

　　穆洲毅脸上有些尴尬，母亲说话还是这么呛，跟穆零榆一个样，果然谁养了像谁。

　　“您找我有什么事情？”穆洲毅只能换一个话题。

　　老太太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抬头冷冷的睨着穆洲毅，“没事就不能找你？”

　　穆洲毅连忙说没有没有，姿态放得非常低。

　　老太太就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继续开口，“我确实没事不会找你，找你有什么用，要是不是生日过年的回两次我都要以为我这儿子已经死了。我不打电话给你，你就一次电话也没有给我，我生个病都没见你来过一次，哦，我忘了你不知道。要不是我还有阿榆这个孙儿怕死连死了都没人知道。”

　　在老太太的话下穆洲毅的头越来越低，身为儿子他这些年确实失职，但是老宅他也不想回来。

　　老太太从来都知道她这个儿子固执无论是以前还是往后都指望不上，“我找你来也确实有事，阿榆对事情我早就跟你说过不用管，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哪怕老太太语气平静穆洲毅还是从这句话里听出老太太已经生气了，“妈，这两个男人，怎么能在一起！”

　　“在不在一起的你不要管，这是阿榆自己的事情。”老太太拿着毛衣一针一线的织起来让自己的情绪起伏平静下来，“反正你这二十六年从来没有管过，以后他的事情你也别管。”

　　穆零榆神色尴尬，“我是他父亲，怎么就管不了他了！”

　　老太太终于给了穆洲毅一个正眼，只是这个眼神可不怎么慈祥，“啊对，你还是阿榆的父亲，你不说我都忘了！”

　　穆洲毅顿时更加尴尬了，嘴唇嗫嚅了两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阿榆哪天生日你还记得吗？你给他过过一次生日吗？他的家长会你参加过一次吗？他有哪些朋友你知道吗？”

　　老太太语气越平静穆洲毅越尴尬，他离婚那天日子他倒是记得清楚，穆零榆是在半夜出生的，是在他离婚当天出声还是前一天，他已经记得不太清了。

　　穆洲毅灵光一闪，穆零榆好像是和梛梛同一天生日，这就更尴尬了，每年这天他都只顾着给穆零梛过生日去了，哪里还记得有个大儿子。至于家长会，他连穆零榆在哪里上学都不知道，哪里会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开家长会。

　　老太太看着沉默的儿子眼里是止不住的失望，“既然你从来没管过他，现在又有什么脸面来管？阿榆可不会听你的！”

　　穆洲毅犹豫着开口，“我也是为了他好，要是他没有孩子穆氏集团将来怎么办我的话穆零榆不听，妈的话他还是会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