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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吻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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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要交杯,也不无不可。”他转身倒了一杯酒,擎着龙凤金杯就坐到了她的身侧。
听到那一句“娘子”,秦桑的脸烫的仿佛要烧起来,感觉到身边的床榻微微一沉,她的心扑通乱跳起来。
她硬着头皮将糕点咽了下去,红着脸同他交臂饮了交杯酒。
这酒极醇厚,秦桑酒量不算好,美酒下肚便有些醺醺然。
她正要起身放酒杯,司兰烨已经接过了酒杯搁在了桌上。
红烛轻摇,烛心燃烧发出轻微的哔剥响声,秦桑转头瞥了一眼床上,床上只有一床鸳鸯戏水的锦被,她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连呼吸都错乱了。
“重不重?”
她轻轻点了点头。
他帮她取下了头上的凤冠,秦桑的头如释重负。
发簪从她光滑的乌发之间落下,柔滑如青瀑般的青丝披陈下来,铺满了肩头。
司兰烨搁下凤冠,回头看她时,不由得一怔。
往日看她,发髻梳的一丝不苟,如贵家千金,今日却是乌发垂肩如墨云一般,姿容清灵,仿佛隔壁家的小女儿,可爱极了。
她的脸儿红红的,手指紧紧攥着袖子,咕噜噜的转动着乌黑的眼珠,就是不敢看他。
蓦地,室内暗了下来,秦桑抬头,原来他吹灭了喜烛,只留了一盏小灯亮着。
她想起临出嫁前娘教的事情,转身将喜被铺开,等铺好被子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床边。
他看着她忙碌,这一次,唇角的笑容逐渐收敛,眸底透出几许复杂。
“睡吧。”他说。说罢脱了外衣,只留下了雪白的里衣。
秦桑摸着自己的腰带,心儿砰砰乱跳,这……这是要同床共枕了吗?
他坐在她身侧看她,轻声问了一句:“要我帮你?”
“不……不用……”秦桑慌道,手飞快的解开了腰带,褪去了外袍。
如今春日暖和,凤袍之下便是一层薄薄的红色中衣,褪去了中衣,便露出了大红色的肚兜。
司兰烨看了一眼,立即转开了眼睛。黯淡灯光下,那挺拔的峰峦和晶莹如玉的雪肤却深深印入了脑海。
秦桑脸上滚烫,她脱了外裳,立即捂着胸口钻到了被子里,躺在了靠里的位置。
感觉到身边微沉,那人已经躺在了身边,虽然两人肩膀之间隔着一拳的距离,但是她却能感觉到他温暖的气息传了过来,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
“对不起……”他轻声说,诚挚而歉疚。
那话语仿佛一块大石沉甸甸的压在了秦桑的心头,秦桑一怔,这……这是什么情况?难道……
她心里蹦出一个念头,莫非真如柳玉儿当初造谣那般,他……他不行?!
这……
她突然不知道该作何想法了,当初是她想要嫁给他,想要陪着他,可是如今知道……这件事……她蒙了……
“你的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他转头看着她,幽暗的灯光下,在他说完这三个字之后,她的小脸上变幻着各种震惊疑惑的表情。
“我……我不会嫌弃你……真的。毕竟,你也不想的……”秦桑有一点点委屈,更多的是欲哭无泪,可路是她自己选的,跪着也得走完啊。
司兰烨意识到她理解成了什么,十分无奈。
秦桑感觉到被子动了动,他一只手伸了过来,秦桑一惊,下一秒被他揽入了怀中。他的手指穿过她柔滑的乌发,落在了她的后颈上,让她靠向他。
秦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突然被抱慌得不可抑制,身体贴到他时,浑身轻颤,软的如一滩泥般,只能任由他摆弄。
她抬脸,便看到他深黑如墨的眼。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柔软、芬芳,仿佛一朵绽放的樱花。
秦桑被他吻得猝不及防,晕晕乎乎的,脑中仿佛爆开一片绚烂的烟火,她不知所措的伸手乱抓,抓住了他腰上的系带,随手一扯,衣衫散开,她的手下,便成了一片温软的光滑。
她靠在他的怀中,虽然被他生涩的吻得七荤八素,却也能感觉到他身上发生的微妙的变化,貌似尺寸还挺可观……
她心弦颤颤,浑身都烫了起来。这样的他,怎会不行?
一吻落下,他终于放开了她,听着他在耳畔轻喘,她羞得拿被子蒙住了头。
“我是正常男子。”半晌,他说。
她躲在被子里嗡嗡的“嗯”了一声,他用行动告诉了她。
两人都沉默着,她耳畔依旧响着他暧昧的喘息声,她觉得没脸再看他了。
他的呼吸渐渐平顺,转头看着身侧藏进被子的小脑袋,他伸手扯了扯:“不闷吗?”
小脑袋摇了摇头。
“桑桑,我有话要同你说。”他拉开她脑袋上的被子,侧身看着她。
“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秦桑晶莹的双眸定定的望着他,认真的听着。
“我身上带的,不是病,是毒。”
秦桑瞪大了眼睛,惊呆了。毒?人为下的毒吗?
“我的师叔,神医钟无机一直在替我解毒,他的解药有三副。之前我服了第一副,在半月前,我服了第二副。如果师叔炼药顺利,三个月后将服第三副。这三副,都是以毒攻毒,而且一副比一副厉害。第三副服下之后,生死难定。师叔说,若是好了便好了,若是不好便会要命。”
秦桑一愣,三个月,三个月之后他肯定活着啊!上辈子,她在三年后都见过他呢。
她立即道:“你不会死!”
司兰烨温柔的看着她轻笑:“或许吧。”
秦桑鼻端一酸,攥住了他的手,道:“我说你不会死你就不会死。你告诉我是谁下的毒,我要去找他算账!”
感觉到手中的温软,他的喉头上下滑动了一下。
“这笔账我自会去算。那个人,地位尊崇,你不需要牵扯其中。”
秦桑思忖着他的话,他身为安远侯府世子地位已经挺高的了,他口中的地位尊崇必然必然是一个大人物,究竟会是谁?
他低声道:“吃了师叔的第二副药,我不知道何时会昏阙。昏阙之后,你不必担心,少则一两日,多则三五日,我必定醒来,你别害怕。我们的事,待得醒来,再从长计议,可好?”
秦桑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我们的事?是指的圆房的事情吗?
她岂是那种不顾他身体,不讲道理的女子?他现在的状况自然是不适合圆房的。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
她握着他的手,酒意和困意渐渐袭来,本来想同他再多说些话,可是眼皮子已经不听使唤。
听到她呼吸均匀而平稳,司兰烨坐起身,转头定定看着她半晌,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发,她轻哼了一声动了动,又沉睡过去。
他伸出自己的双手,每个手腕上都有一处青黑色,那青黑之处正是当初沈碧萱给他扎下的银针,用来压制第二副药的药性。
成婚之前,他的手上一直扎着银针,每动一下,身体都会跟着都会疼痛。
现在,他已娶了她,也将事实真相告知了她。是时候拔掉这两根针了。
他深吸一口气,拔出了左手和右手手腕的神门穴和太渊穴中的银针。
拔出银针,第二副药的效用才能真正发挥。
他轻吁一口气,平息半刻,将银针扔在了床底,身体随着药力的发挥,仿佛渐渐被什么抽走了力气。
被中的女孩仿佛觉得热了,从被窝里伸出了莲藕一般嫩白的手臂,搭在了他的腿上。
司兰烨替她将手臂塞回了被窝里,他低头垂眸看着怀中的女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原本以为,自己孑然一身来到这世上,又孑然一身离去,对不起的只有父亲,如今却又多了一个她。
他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一腔孤勇,就这样在那个雪天,傻傻的抱住了他的腰。
他本就认为,万物虚空,这世间本就无太多可留恋,可偏偏是她,将他拉回了这万丈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