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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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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在临安城东面,不远,一行人走了两天便到了。
司明月自从到了灵山山脚下就与那位小宫女分开了,分别时对方一脸不舍,拉着她的衣袖说了好多话,还非要让司明月回宫之后去找她。
注意到江翁暗地里投来的目光,司明月只能笑着应下,彼此之间还交换了名字。
“江心,这名字真好听。”白芍说道。
司明月回:“白芍也很好听。”
两人分开。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司明月有些无奈的呼出一口气,这才走到了江翁身边。
“小司大人长袖善舞,老朽佩服。”江翁摸着胡须说道,“短短两日竟然认识了三清宫的人。”
司明月淡笑:“江心比不上夫子,徒步行走两日,只能这般打发时间了。”
“此事是太子殿下的主意。”江翁笑答,“不过此事实属无奈,还望小司大人莫要放在心上。”
司明月沉默片刻,突然说道:“如此,返程之时还望夫子能随江心一道,也算有个伴。”
江翁愣住,随后才笑了起来。
两人在山脚待了片刻,这才有一个道姑模样的女子走了过来,她眉目平和,道袍空空,颇有几分拂袖了凡尘的意味。
她先是念了一声道号,行礼后这才说道:“两位大人请随贫道来。”
江翁和司明月还礼,后者主动后退一步,让江翁先行,自己则跟随其后,做足了宫娥的样子。灵山不高,但是难得山上郁郁葱葱,一点也不像冬日荒山。只是这山的样貌却实在是怪异之
至:
寻常高山无一不是高耸如云,以其壮丽之姿傲视于这苍茫大地众生。可灵山不同,它虽然高,却有一道裂痕从山顶直直而下,几乎是要将这山劈成两半。
三人山上之时,司明月还特意看了一眼脚边悬崖,只觉得它深不见底,但是两边却切开的异常平整,不像是天然形成的。
道姑见她对着悬崖感兴趣,便在一旁解释说着是上古时期仙人开辟的。
说完便讲起了灵山的故事。
她说这灵山在上古时期是一座死山,寸草不生。后来一位仙人路过,持剑破开了灵山,将邪秽之气收走,释放了被其中禁锢的灵气。这些灵气滋养了灵山万物,这才有了这般奇景。
江翁也适时与她解释:“灵山自古以来都是帝王祭祀之地便是源于此。”
道姑垂眸回答:“正是如此,只是陛下已经多年没有来过灵山了。”
司明月奇怪地看了一眼道姑,见她不再多说,于是也垂眸跟在后面。
三人一路向上,中途路过了祭祀坛,司明月好奇地看了一眼,发现这个祭祀坛竟然建在了悬崖边上。
祭祀台是一个三层高台,上面现在是空空如也,但是据道姑说,后日祭祀之时上面将会摆满贡品,包括蔬果牛羊,在齐帝祭天祷告之后便会将贡品投入山崖。如此便是向上天告之自己的功绩,借此请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路过祭祀台后,道姑带着他们转了一个弯,一道白墙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白墙有些高,仅仅是对于司明月而言。
道姑领着两人进门,然后带着两人在无数白墙之中穿梭。
白墙是一模一样的,白墙上的门也是一模一样的,如此层层叠叠之后司明月很快就迷失了方向。
最终,就在她快要头疼时,道姑停下了脚步,指着面前一扇不知道看过多少遍的门说道:“到了。”
这门是青色的,上面有两个铜环,铜环上有一把锁将它们连在了一起。
道姑掏出一把细长的钥匙开了锁,两人进去后她便站在门外说道:“陛下留有口谕,让两位大人今夜酉时面君。”
司明月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此人竟然是齐帝安排的,难怪方才知无不言。
“小司大人。”江翁突然开口了,“今夜之事你可有想法?”
“夫子何意?”司明月问道。
江翁见她一副无知样子,抬手勾了一下下颚胡须,这才笑着说道:“这院中只有你我二人,小司大人就不必装傻了。”
“夫子慧眼。”司明月淡笑,指了指院中木椅说道,“走了这么久,不如坐下说?”
江翁点头。
两人面对面坐下,不等江翁开口,司明月就首先说道:“那日之事并非是江心所愿。”
江翁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竟然会从提亲一事开始说起,当下笑道:“这句话说得晚了些。”
司明月叹气:“来的路上江心发现五殿下也在,想来今晚定然是一番刁难了。”
“未必。”江翁开口,“你可知前些日子李相一连否决了太子的十道政令么?”
如今朝堂之上,任何政令都需要两位阁相批准,而季淮平日里也不怎么说话,因此班房之中就成了李似德的一言堂。他现在心中有气,自然不会让罪魁祸首之一好过。
“自然是听说了。”司明月回答,“此事归根结底都是由江心而起。”
说到这里,她双目微张,有些意外地看着江翁说道:“难道陛下终于决定...”
“诶,不可说不可说。”江翁打断了她未尽之语,“此事你我心知肚明。”
司明月突然心中有底了,只是她还有另外一事不明白,于是开口问道:“江心还有一事不明,请先生解惑。”
“请讲。”
“今夜是否还另有要事?”
听见她这么问,江翁意外,故而问道:“为何这么说?”
“自然是那道姑告诉江心的。”司明月斟酌了一下用词后说道,“一路上她几乎是知无不言,尤其是关于祭祀之事。彼时江心道是寻常,但是现在想来,怕是另有所图。”
江翁笑了:“没想到小司大人如此敏|感。”
随后他顿了一下又说道:“这件事情还是让陛下亲自告诉你吧。”
司明月不说话了,她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印章,对酉时的到来开始紧张了。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两人动作一僵,紧接着就听见门外传来声音:“先生,陛下有请。”
司明月听见声音后不知道为何松了一口气,而后松开手面上淡笑道:“看来先生方才之举也在陛下意料之中。”
江翁没有回答,只是起身对她说了一句“酉时”见便先行离开。
司明月起身,送他离开,随后自己找了一个偏僻屋子,准备烧水擦药。
她已经很有没有走这么远的路了,原本还觉得没什么,但是放松之后才感觉到脚底钻心般的疼痛。
取下鞋袜后,她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脚底竟然已经磨破了皮。
“真惨。”她自嘲一笑,而后小心翼翼地用软巾沾了水将破顺之处擦拭干净,然后拿出药膏涂上。
初涂上去时还有些火辣辣的,但是很快就感觉到清凉之意。
司明月也不敢动,就这么一直坐着,直到将近酉时,这才处理了周遭狼藉将水倒了,缓缓出门。
只是她刚踏出大门的那一瞬间就呆住了。
她发现自己根本不记得路。
望着四周如出一辙白色和青色,司明月犹豫了一下,这才带上门试图用自己仅存的记忆走出去。
这一走便是等到天色渐晚也没有找到出路。
夜幕降临,面前的路开始变得模糊,让原本就错综复杂的道路也开始变得虚幻扭曲起来。
司明月只好摸索着墙漫步前行。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终于是看见了一丝亮光。
司明月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去。
亮光之处是一个敞开大门的院落,里面看上去很是萧条荒凉。借着亮光,她还能看见那落在右边门环上的锁,有些破旧。
看上去像是一个废弃地小院,但是里面又有烛光,甚至还能看见人影。一时之间司明月也拿不准主意是否要进去问路。
正当纠结之时,一个声音突兀地在她背后响起:“姑娘?”
司明月心中一跳,慢慢回头却看见白日里为她引路的道姑正提着灯笼站在她伸手,烛火映在她面无表情的脸上,宛如地府索命无常。
“原来是道子。”司明月转身好似轻松地说道:“还好遇见了你,否则今日怕是要失约了。”
道姑用审视的目光正盯着她,许久后这才轻声说道:“请大人稍等片刻。”
说完她手持灯笼越过司明月,将院门关好上锁。
“大人请随贫道来。”
司明月点点头,跟她身后。
此时的道姑没有白日里那般健谈,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死气沉沉。
不过司明月也不是多话之人,故而两人安静地走着,脚步声与影子交错在空旷的小道上,有些不真实。
“大人。”道姑的突然出声打破了这一诡异气氛,也吸引了司明月的注意力,“方才那处是院中禁地,外人是不能进去的。”
司明月步伐不变,面上却是笑道:“如此还多亏了道子叫住了在下。”
道姑不接话,两人又重归平静。
在她的引领下,司明月在这迷宫似的小道上穿梭了不知道多久,终于是听见她说了一句“就是这里”。
司明月停住脚步,抬头看着面前依旧是一模一样的景象,嘴角下弯,闷声道谢。
走进院中,太子,江翁还有齐帝正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