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成长记》查可

25、第 25 章

　　司明月彻底醒了。

　　她望着面前的禁卫，出奇地镇定：“你们这是要作甚？”

　　出现在她面前的人是许攸德，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司明月，一字一句地说道：“在下奉皇命将凶手缉捕归案。”

　　说完他身后禁卫立刻冲进她的院中翻找起来，不消一会，只听见一声：“找到了！”而后一人出来，手中捧着一柄短剑。

　　司明月看着这把陌生的短剑，剑柄和剑身处都沾有血迹，而且因为时间的缘故已经呈暗红色。

　　短剑出现的那一刻，她也被套上了枷锁。

　　“走吧。”许攸德面无表情。

　　司明月看着周围见她围起来的禁卫们，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因为从六品学士的身份，她被直接移交到了大理寺的寺狱。

　　狱中寒冷，脏乱，司明月取了枷锁后换上了脚链。进了牢房，她寻了一处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望着冰冷的脚链，她自嘲自己如今倒是跟楼主有些相似了。

　　与此同时，万仙楼。

　　常青手中握着信急匆匆地冲向五层房间。

　　“主子，出事了！”

　　他冲进屋的时候观青正在煮茶，闻言手中不停，冷淡道：“何事？”

　　“宫中出了命案，司姑娘被抓了！”

　　“然后？”

　　这般冷淡的态度并非第一次见，但是这次常青咽下了原本想要说的话，他低着头慢慢挪过去，小声问道：“主子不担心么？”

　　观青抬头，眼中露出了迷茫之色，但是唯一的目击者却因为低着头而错过。

　　“不急。”

　　“你要见死不救？！”

　　蕴含着怒气的声音在屋中突兀响起，二人双双抬头，一人站在外门单手撑着，看向观青的面容红润，显然是气的。

　　“无崖子。”观青开口了，“你来此地作甚？”

　　无崖子快步走进来，挡在了观青的面前怒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煮茶？！”

　　观青依旧是面无表情。
　　屋中另外两人见他这般无动于衷皆是一顿，随后无崖子直接抬手打翻了他手中茶杯。

　　观青抬头看他，依旧是那副不悲不喜的样子。

　　这副模样看着让人心下一滞，随后回过神来的无崖子道“你我看着江心长大，你当真如此狠心！”

　　“并非吾狠心。”观青终于开口了，“但若是她连这关也过不了，便白费了吾多年苦心。”

　　“你！”无崖子气急之下，竟然朝着他伸手劈去，劲风未及眼前就被常青持木剑拦下。

　　“不准靠近主子！”常青喝道，“不然下次就算是木剑也会出鞘。”

　　无崖子看着面前的少年，手劲加大，少年力气不够，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无崖子卸了力道。

　　“江心对你不好么？”无崖子收手问她。

　　常青面露纠结，点了点头却道：“可是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主人！”

　　无崖子哑然，半晌后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这才转身拂袖而去。

　　观青方才在旁边一直冷眼看着他们，等到人走之后他才开口：“派人跟着他，必要时立刻拿下。”

　　“主子！”常青惊慌了，手中木剑也跟着轻轻晃悠。

　　“无事。”观青难得解释，“冲动坏事。”

　　常青眼睛一亮，这说明自己主子心中早有丘壑，当下就跑了出去。

　　观青望着敞开的大门，目光微动，最后还是将被打翻的茶杯捡起，从浸满水中的白瓷碗中拿出了一个新的，斟上新茶喝了起来。

　　屋中再次恢复了宁静。

　　程府。

　　急促的敲门声将陷入沉思的程一青拉了回来，他放下书去开门。

　　“请问..达通兄！”

　　门外的李济一脸阴翳；“出大事了。”

　　程一青见他面色不佳，连忙让开了一条路，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进书房，程一青还没有来及的询问就听见李济说道：

　　“小丫头被抓进了大理寺。”

　　他们认识的这么多人里面，能被称为小丫头的也就只有一个。

　　程一青愣住，随后追问：“发生了何事？”

　　李济摇头道：“今日本是我当值，卯时刚过就见禁卫军将小丫头押了过来。随后大理寺寺卿王大人就被一个自称是禁军统领的人叫走了。我这才得了机会出来。”

　　程一青问：“可是谈言谈大人？”

　　李济再次摇头：“是个不认识的人。”

　　程一青愕然。

　　“事态紧急我也不好多说”李济说道，“行山兄的住所来往便利，烦请将消息传去司府。寺卿那儿还容许我再去打探一番。”

　　程一青点头：“那我立刻前往司府，稍后便去大理寺与你见面，顺带...看看江心。”

　　“好。”

　　说完他便匆匆离开，程一青也整理一下衣摆，紧接着出了门直奔司府而去。

　　司如空与程一青虽然在朝会之上见过，但是从未有交集，即便两人之间司明月这么一个中间人。

　　因此当这么一个人拜访司府的时候，司如空自然是感到意外。

　　结果对方进门后开口第一句话就让他坐不住了。

　　“小女被关进了大理寺？”

　　司如空惊讶，心中则是迅速盘算着自己在大理寺是否有熟悉之人可以探究一二。

　　程一青不知他心中所思，只是将李济先前的话一五一十的转达出来了。

　　司如空听完后沉默起来，不过他的目光却不停地朝着书案上一处看去，眼中明显带着挣扎和犹豫。

　　“老爷。”管家的声音适时响起来，“夫人听说程大人来坊，特地过来了。”

　　司如空几乎是下意识地说道：“别让夫人进来。”

　　管家的身形僵在原地，司如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又说道：“我与程大人有要事相商，让夫人回去吧。”

　　管家点头，余光瞟见负责守门的小厮之一匆匆赶来，在他耳边低声几句后，原本已经转身离开的脚步一转，又朝着书房说道：“老爷，无崖子先生到了。”

　　听见无崖子的名字，司如空瞬间站了起来，不仅如此，就连程一青也面露惊奇。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遇见那缥缈的人物，念及他们谈论的可能是私事，于是他也起身道：

　　“如此，下官还是先行退下了。”

　　程一青正要离开却被司如空拦下来了。

　　“让人进来吧。”司如空对管家吩咐：“此事不要惊动夫人。”

　　管家领命而去，无崖子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书房。

　　“司奉之，江心被...”

　　无崖子风风火火地进来，张口便是司明月之事，不过目光在看见站在一旁的程一青后立刻收了口。

　　“此事我已经知晓。”司如空示意他坐下，“这是江心的好友，礼部侍中程大人。那边有什么回复？”

　　无崖子原本还对这个被司明月挂在嘴上的状元郎有些好奇，但听见司如空问起观青，当下木着一张脸回道：“他要袖手旁观了。”

　　司如空虽然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但听见无崖子承认后心中还是一紧，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书案上一角，这一次没有犹豫。

　　他将那份写好很久的奏章抽了出来，朝着无崖子和程一青拱手：“眼下我要进宫面圣，江心的事情就要拜托两位了。”

　　程一青点头：“下官先行前往大理寺。”

　　无崖子听闻便道：“我与你一起。”

　　听他这么说，程一青有些惊讶，不过最终还是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人离开之后，司如空换上了官服带着奏章乘轿出了府。

　　在他的连连催促下，轿夫也是卯足了劲在道路上疾走。因为是官轿，周围的行人自然也是纷纷让路。

　　这一切都站在五层之上的观青看在眼中，他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摩挲这手上的链条。身形挺拔，好似与这尘世格格不入。常青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这样一副景象，他抿嘴后走上前汇报：“无崖子去了司府。”

　　“吾看见了。”观青道，“宫中呢？”

　　常青回：“朝阳公主去了东宫求见太子为司姑娘说情，但是太子不愿见她。”

　　观青点头，目光远眺，望向那深宫之中。

　　“此事楼中任何人不得插手。”观青将茶杯丢给常青吩咐。

　　常青接住杯子，猝不及防听见这句话连忙追问：“那我们不管司姑娘的死活么？！”

　　“生死有命。”观青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常青呆在原地，他透过窗外看着遥不可及的大理寺，心中无比担忧。

　　被众人惦记的司明月此时依旧在牢里坐着。

　　她的监牢与其他人相似，又与其他犯人不同。说相似是因为环境同样糟糕，说不同是因为唯独她的牢外还有禁卫守着。

　　“这小姑娘犯了什么事啊？”

　　其中一个牢头望着安静地坐在角落的司明月小声地问着身边那个经常吹嘘宫中有人的同僚。

　　同僚也没有让他失望，冲他勾勾手，两个人找了一个僻静之地聊了起来：

　　“听说是犯了人命案子，死的是一个后宫妃子的奴才，人证物证俱在。”

　　“不会吧，这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竟然可以杀人？！”

　　“要不是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两人以为自己说的小声，却没有想到被司明月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将头埋在双臂之间，心中却开始盘算起来。

　　对方说的物证她今日已经见到了，但那柄短刀平平无奇，也没有特别的标识，想要证明并非是自己之物有些困难。如今只能将主意打到人证身上，或许堂审可以窥得一二蛛丝马迹，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打定主意之后，司明月反而开始期待堂审的到来。

　　上天也似乎是听见了她心中的期待，她埋首不久后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声音：

　　“带人犯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