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说当喵也要九九六》楚征鸿

44、第四十四章

　　原本还情绪高涨准备一举拿下龙渊的北狄铁骑发现那些为他们在前面开路的怪物突然间没了动静，都很是莫名其妙，但齐渊是他们的首领，他突然出现在城楼上，说不定有他自己的考量，若是轻举妄动，有可能打乱都主的计划，于是北狄骚乱了一阵后，选择按兵不动。

　　能得到喘息的机会，大燕将士们都在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恨我进不去燕都，这么些年都没能杀了他，”齐凛一拳砸在城墙上，“连死老头的骨骸都抢不回来！”

　　谢霜收剑，对齐凛的愤慨显然没能感同身受，他的语气依旧冷淡：“他生为龙族，却做了人界的皇帝，还与别的女子生儿育女，背叛了你的母亲，为何你一点不恨他？”

　　“啊？”齐凛张嘴呆了呆，似乎不太理解谢霜的质疑，他迟疑片刻，说道，“可能因为你在人界长大，对龙不太了解。我们龙啊，就是没什么操守的种族啊，遇到长得顺眼的就天雷勾地火，春风一度是常有的事，我的母亲和你我的父亲，哪怕结了亲以后也是各玩各的，龙的结亲只是为了繁衍后代，谈不上真爱。”

　　“谢琛在被那个人杀死之前，后宫只有我母亲一人。”谢霜的眼中划过某些复杂的情绪。

　　齐凛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可能他遇到了真爱，转性了，想克服龙的本性吧。”

　　“你想杀了他，可是谢琛的遗骨阻碍了你，所以你现在带着兵马攻击龙渊关，是因为你想到了别的办法？”谢霜问道。

　　“我本来是想带着我的魔宠和北狄的军队一路杀到燕都外，杀光他的军队，逼他现形，就算一直半会儿他装孙子不出来，可燕都总有弹尽粮绝的一天，他能装一辈子孙子吗？”齐凛的想法很简单，他安插在燕都的那些探子大部分都折在了“谢琛”手里，也能大概了解“谢琛”的实力有多深不可测，只凭齐凛的手下，根本伤不到他分毫，最后还是得要齐凛自己出手。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齐凛喜气洋洋地拍了拍谢霜的肩膀，“现在有了你！你不是纯龙血，不受龙族铁律的影响，自由出入燕都，要杀那狗贼简直易如反掌，我们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

　　“我是想替我母亲报仇，”谢霜的眼中风云变幻，似乎陷入了某些过去的回忆之中，然而他很快便恢复了清明，目光重新变得冰冷，“我也一定要替她杀了那个人。”

　　齐凛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将手搭在他的肩上；“你放心，我会带着北狄军一路杀向燕都替你开路，等你砍下那厮的项上人头，我带回去祭老头子，你就留在大燕做你的快活皇帝。”

　　谢霜闻言瞥了一眼旁边听了这话已经开始拔刀的大燕将士，无奈地摇了摇头；“当皇帝就算了，你把北狄铁骑和你的那些怪动物都带回去，谢琛在大燕当了这么多年皇帝，这里的人都是他的子民，知道你滥杀无辜，怕是要从土里爬出来找你说话。”

　　齐凛一脸讪讪，连忙打消了念头；“你等着。”说罢就两步跳上女墙，冲龙渊关下彷徨的北狄军吼道；“听着，现在，转身向后，集结成队，朝北狄的方向，撤退！”

　　众人哄然，都不能理解齐凛的命令，明明他们离攻破龙渊只有一步之遥，哪有临时折返的道理，若是王上知道他们干了这等蠢事，怕是一回到北狄就要被杀头谢罪。

　　见他们不听话，齐凛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怎么，忘了你们能杀到龙渊靠的是谁吗？”

　　众人又是一阵交头接耳，没错，他们从北狄杀来大燕的路上，途径的不少小国和部落都被他们轻轻松松攻下，劫掠了不少财物，只凭这些也能过上一段时间的好日子，而这些都是因为有齐凛的那些魔怪在前面替他们冲锋陷阵。

　　齐凛一声哨向，那些魔物甩了甩脑子又开始动了，但是这回它们行动的方向变成了刚刚还并肩作战的北狄铁骑。

　　“回去告诉你们王上，我与他的合作到此为止，祝他早日攻下北方部落，建功立业，称霸一方！”齐凛一边驱使那些魔物追赶着仓皇逃窜的北狄军士，一边大声让他们转告自己的话。

　　“好了，”齐凛冲谢霜摊手，“怎么样，我这个哥哥还算配合吧？”

　　一口气吊在那里下不来的大燕军都有一种不实感，这就结束了？本来他们都做好了城在人在，城破人亡的准备了，可只凭这个北狄的都主一句话，凶悍嗜血的北狄铁骑就这样撤走了？

　　所以那个实力和北狄都主不相上下的年轻人到底是谁，几句话就把最强的敌人给策反了？从刚才开始这两人说的话他们就完全没听懂一句。

　　“历王殿下。”林少隐心情复杂地走了上去，谢霜和齐凛的交谈都落在了他眼里，虽然对于他们的话语中透露的一些有关大燕宫中的秘辛，他并未完全理解，也不可能妄加揣测，但。他听得分明的只有一件事，他们打算杀回燕都，至于回燕都做什么，他都不敢去想那个答案。

　　谢霜看他一眼；“林将军，有一件事希望你清楚，你效忠的是大燕的天下，守护的是我大燕的子民。至于加官进爵封王拜相，谁坐在那个位子上都能给你。”

　　这话已经算得上大逆不道了！

　　林少隐捏了捏手心，发现自己的手冰凉发软，他甚至没办法出声。

　　“我知道将军忠心耿耿，也不为难你，只需要将军将今日的这件事忘得彻底，当做无事发生，”谢霜低声道，“这不仅仅是我的家事，也关系到大燕的正统，难道将军希望一个赝品坐在我父亲打下的江山上，挥霍无度，败去先人辛苦创下的基业？”

　　“但，但这……并没有证据……”林少隐支吾道。

　　“不需要证据，我就是最好的证据，”谢霜抬手，他的掌心窜出一只金色的小龙，转了一圈，又一头扎进手心消失了。

　　齐凛抱着手臂站在一边，对他们的聊天不是很感兴趣，反而时不时向后探头，甚至还冲远处的山林中抛了个媚眼。

　　莫许浑身一哆嗦，忍不住抚了抚鸡皮疙瘩。

　　谢霜如有所感，抬眼瞪了齐凛一眼，齐凛连忙若无其事地向别处张望。

　　“我对将军没有别的期望，带着你的军马顺利凯旋回京就好。”谢霜抬眼，看到一身黑甲的中年男子面带笑容，带领着一队人直接走了过来。

　　“若非林将军介绍，我几乎已经认不出来殿下，想当初殿下还是一个小小的白玉团子一样的小娃儿，如今都已经这么高了！”楚桓君看起来也是个爽利的性子，上来就是一通叙旧。

　　谢霜笑笑；“上次见到楚桓君我还是在母亲的怀里呢。”

　　楚桓君的笑容凝滞了一下，连忙拱手道；“是我唐突了，不该提那些伤心事。”

　　“无妨，都已经过去了。”谢霜笑容减淡，“敌军已经撤去，城中损失惨重，楚桓君想必还有许多事要料理，还是先处理公事为好，不必顾及我。”

　　“对，我正好还有事要和楚桓君商量，”林少隐如梦初醒，拉着楚桓君的臂膀，将其拖走，他的背影匆忙，似乎在躲避什么。

　　“怂了。”齐凛看着他们走后，嗤笑道。

　　“就你不怂，这世上有谁比你勇，见神杀神，见佛杀佛，要不是有龙骨拦着，整个大燕都要被你踏平。”谢霜凉凉地损他。

　　“哼，你倒能说，我一个粗人也讲不过你，懒得理你，那小圣师还在等着，你不找他，我可就去了啊。”齐凛作势要走。

　　孰料，谢霜脸上那点浅淡的笑容瞬间消失，周身的气场也变得冷肃了起来；“别去找他，让他走。”他这样说道。

　　齐凛莫名；“你抽的哪门子疯，当时不是你拼死护着他吗？怎么，脑袋被我打坏了？”

　　“你别管，按我说的做就是。”谢霜不愿与他多言，转身就走，“我去换身衣服……”

　　谢霜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齐凛还以为他回心转意了，但见他并没回头，也没继续往前走，便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

　　只见谢霜站在那儿，目不转睛地盯着身前不远处的那个年轻小公子，眼中转过千百般情绪，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下来。

　　“小霜，你……”云寒衣瞅了他的一身血色，有些迟疑，他看了看四周，试探性地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圣……”剩下的话都被淹没在谢霜的怀抱之中。

　　云寒衣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小霜……”

　　谢霜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齐凛张大了嘴，一步步向后退去，他没想到，真的没想到，自己刚刚认亲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居然是个短袖……

　　等等，谢霜现在抱着这个陌生的青年，那小圣师呢？难道是他误解了。齐凛越想越不对劲，转身一个纵跃，三两下就跳下了城墙，飞向那片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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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努力更新了！（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