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说当喵也要九九六》楚征鸿

15、第十五章

　　自从前几日去过静坛书院回来，谢霜便发起了高烧，这对于素来身体强壮的他来说是很不寻常的，几贴药下去，始终不见好转，甚至于陷入了昏迷之中。

　　在半梦半醒间，谢霜听见下人焦急来报，似乎是有人闯进了涵虚宫，他身为涵虚宫主人，自然起身见客，但被烧糊了的脑子却变得异常迟钝。

　　谢霜勉强起身着衣，而这时带着武器的士兵恰在此时破门而入，谢霜冷下脸，知道来者不善。

　　“历王殿下，多年不见，可还安好？”一人优哉游哉穿过重重卫兵，来到谢霜面前，负手而立，容貌温文，周身带着文人之气。

　　“宋少远？”谢霜从记忆里艰难地找出一个名字套在面前的这张脸上。

　　宋少远是曾经更随他舅父徐元望左右的一名小将，徐元望被斩首后没几年，他这昔日的得力助手便一路青云直上，坐到了大理寺卿的位置，如今风头正盛，见到这个落魄多年的皇子也不见半点气短。

　　谢霜微微一笑；“宋大人好生威风。”虽然尚在病中，但是谢霜身量颀长，宽肩瘦腰，长身玉立，在一众士兵之前尤为突出，在气势上竟压过了战将出身的宋少远。

　　宋少远面不改色；“殿下过奖了，此次下官斗胆擅入涵虚宫，乃是奉陛下旨意彻查三日前景怡宫井中沉尸一案。”

　　因为高烧的缘故，谢霜的眼前一阵发黑，但他还是强撑着身体，微笑道；“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宋少远笑了笑；“当然是因为有人指认殿下为杀害那名宫女的真凶啊。”

　　“指认我？一个被囚禁七年的废人？”谢霜像是听到一个莫大的笑话，他展开手臂，转了一圈，说，“宋大人看看我这涵虚宫。”

　　宋少远果真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殿中四处门窗破旧却无人修补，一扇窗挂在框上要掉不掉，一阵风吹来吱呀作响，哪怕是对于一个被废的前太子来说，这样的待遇也着实寒碜了些许。

　　“那扇窗户已经坏了半月有余了，”谢霜咳嗽了两声，两颊泛起微红，看起来病的不清，“可却并没有人去修，涵虚宫的下人并不服从于我这个失势的主子，而我，宋大人也看到了，病魔缠身，手无缚鸡之力，连动手修一扇窗户的能力都没有，何况杀一个人呢？”

　　宋少远观察谢霜这副憔悴形容，看起来倒像是辗转病榻多年的样子，心里信了两分，又道；“可是，指认之人声称亲眼目睹了命案现场，并且有确凿证据，所以还是请历王殿下随下官到大理寺走一趟。”

　　谢霜叹道；“宋大人公事公办，我自然不能不从，不过这一去大理寺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涵虚宫，我有一两句话需要和侍从们交代一下。”

　　既然谢霜愿意配合，这一点小要求宋少远自然不会为难他，背过身去道；“请殿下长话短说。”

　　谢霜捂唇咳嗽几声，嗓子沙哑地对侍从说道；“我去大理寺，一时半会是回不来，多备几件御寒的衣物给我带去，院子里种着的几畦青菜和萝卜记得每日浇水施肥，还有我养的那只猪崽，一日三餐别落下，正月开荤就靠它了。”

　　侍从一脸冷漠称是；“涵虚宫诸事殿下不必挂心，放心去便是。”

　　而宋少远带来的一队士兵听得满脸惨不忍睹，这好歹是曾经的太子殿下，怎得沦落到种田养猪的地步。

　　而后，谢霜便随着宋少远去了大理寺。

　　一进大理寺，走在宋少远身后的谢霜脸色变得冷漠了起来，耳畔传来囚禁在此处的犯人们不堪重刑的哀嚎声，鼻间嗅到的皆是血肉腐朽之气。

　　“进了大理寺，便只有司法，没有皇权，殿下可要做好准备啊。”宋少远走在前面头也不回道。

　　“宋大人秉公办理便是。”谢霜垂眸，细长浓密的眼睫像两片乌黑的轻羽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这位曾经的太子容貌自然是极好看的，在众多的皇子公主中，唯有这一位七皇子糅合了陛下和先皇后相貌中的长处，少年之时便压过了其他的兄弟姐妹，无论在身高和相貌上皆为翘楚，每一个指点过谢霜学业的圣人名师皆惊叹于七皇子的颖悟绝伦，时人皆知，七皇子谢霜天资聪颖，容貌卓绝，且性情敦厚，心怀天下众生，所有人都认为谢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皇位继承人。

　　而如今，这位昔日的天子骄子就站在晦暗的地牢之中，昏黄的火光照在他依旧年轻的面容上，时光呼啸，命运弄人。

　　一日一夜，不过眨眼之间，但对于地牢之中的谢霜来说，这一天可能有一辈子那么长。

　　宋少远还是说的太含蓄了，大理寺以酷刑闻名，不论是平民百姓还是皇亲国戚，进了大理寺便是一般的待遇。短短一天内，三十六种刑罚已经轮番给谢霜体验了一番。

　　末了，宋少远起身走到奄奄一息的谢霜面前蹲下，笑容和善；“殿下还是不肯承认吗？”

　　谢霜唇色泛白，汗珠从他的额角落下，他勉强一笑；“宋大人呐，您这可不是审问，这该叫严刑逼供。”

　　“殿下自称体弱多病，可这三十六种刑罚一般人是受不过三种的。”宋少远手握软鞭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手心，“下官劝殿下还是尽早坦明自己的罪行，若是殿下态度足够诚恳，下官自会在陛下面前替您美言几句，人啊，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呆久了，是会坏掉的。”

　　谢霜嘴角上扬，这一笑几乎耗尽了他所剩无几的气力；“当年你跟随舅父的时候，也算是刚正不阿之人，没成想这才没几年的功夫，一生刚烈的宋将军也开始收钱办事了。”

　　宋少远起身，面无表情俯视谢霜半响，说道；“看来殿下尚有余力，如此下官也不必多费唇舌。”

　　他抬眼，示意站在旁边的掌刑人；“继续用刑，直到我们的历王殿下招供为止。”

　　话音刚落，一个守卫匆匆进了刑房之中，在宋少远耳畔嘀咕了几句，宋少远便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怎么会是他？”

---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不要嫌弃我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