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是个Omega[西游]》往北

29、这个朋友我交了。

　　29.

　　男人的友情有时候来的总是那么莫名其妙。

　　孙悟空和敖玉不打不相识，两个人推杯换盏喝了大半夜，喝到后来，孙悟空一手钩着唐三藏的脖子，一手拐着敖玉的肩膀，直接想当年了起来。

　　原来在酒精面前，饶是威风凛凛的齐天大圣孙悟空，也免不了跟个普通男人一样……

　　逃不过一波“想当年……”

　　孙悟空就和很多中年谢顶男在酒桌上一样，神情飞扬活现的回首细数往日的辉煌。

　　说花果山的四季如春，说水帘洞的洞天福地，说往昔和二郎神一桌喝酒，也说，十万天兵天将对他的束手无策……

　　那些大约是属于心里曾经回顾过许多遍的往昔，所以才会哪怕是说道和二郎神大战七天七夜，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眼睛却是璀璨明亮的。

　　直到他说道大闹天空，打上了凌霄殿……

　　然后他突然闭了口。

　　“来来来，喝酒喝酒。”孙悟空拿起酒壶斟了一杯，一口就闷了下去。

　　他好似忽然酒就醒了。

　　……

　　孙悟空说，孙悟空说完敖玉说。

　　敖玉先是和孙悟空碰了一杯，而后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后恨恨拍了一下桌子，将一个失意受挫的落魄男人，演绎的入木三分。

　　“大圣，不瞒你说。”敖玉先是说起做西海太子的风光。

　　无边西海的波澜壮阔，海域百姓的信奉崇拜。说起他年少轻狂的志酬意满，说起对九头蛟的朋友情真，说起被背叛的愤恨愁结，被贬罚的不甘。

　　最后，他给自己倒满一整杯，一口干了。

　　他说，“我不甘心！天道不公！”

　　“……”

　　可是天道又什么时候公平过呢。

　　本来就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啊……

　　酒桌上的气氛一下子荡了下来。

　　孙悟空和敖玉都不在说话，两个人闷头喝酒，你一杯我一杯……

　　等到天上的星星都藏起来的时候，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倒在了桌子上。

　　“……”

　　图什么呢。

　　唐三藏看着一个两个瘫软如泥，歪在桌上的两个人，孙悟空的两只手都耷拉在了桌下，脸糊着桌子，酒杯掉在了地上，敖玉比他好一些，一手垫在脸下，半张着嘴还在嘟囔，一边的手却放在了菜盘子上。

　　“喝，老子偏……不信……命。”孙悟空忽然坐直了身体，含混的‘喊’了一句，“天……地不仁，就，反了这天！”

　　“……”孙悟空喊完，一头又栽回了桌上，呼噜一声歪着头打起了鼾。

　　“对！反！”敖玉哼唧着动了动，还不忘了符合他新兄弟。

　　两个人各自睡了过去。

　　“图什么呢，这是。”唐三藏过了好久才轻手轻脚的将孙悟空垂在桌下的手捡起，一手拖着他的头，一手将他的胳膊摆在了头下……

　　林子里的夜深浓的不像话，像是黎明前最暗的时刻。周围的一切都静了下来，连虫鸣都浅了起来，只有偶尔的一两声咕咕的猫头鹰叫声附和着夜色。

　　夜那么静，静的唐三藏也忽而惆怅了起来。

　　他突然想，想起了他总是不敢深想的上上辈子，那时候单纯做为人的恣意飞扬。

　　说来可笑，他做为金蝉子的一千两百三十七年，所能回忆起来的，竟然还不如上上辈子短短二十年的美好多，而这千余年里，能想起来的又大多都是与孙悟空传说有关的那些年。

　　他忽然就像是了孙悟空没说完的话。

　　他打上了凌霄宝殿，一棒子砸了玉帝的宝座，还调戏了如来的徒弟，被算计一巴掌糊到山底，一压五百年。

　　五百年啊，于他不过是眼睛一闭又睁开，他确实生生受了五百年日日月月。

　　唐三藏下意识地看向睡的呼哈呼哈，即便睡着也没个正形的孙悟空。

　　手觉醒了自己的意识，拿过了桌上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多出来的那只白玉杯，酒壶倾倒，簌簌的流声，清甜的酒香四溢。

　　一直倒到将满。

　　唐三藏没有犹豫，抬手一口抽尽。

　　清凉的酒液入口，带着甜甜的辣，顺着喉咙一路烧进了胃里，让人长长的吁了口气。

　　不论是什么事情，一旦开了头，打破了那层看不见的屏障，就会像是开了闸的洪水，由不得了。

　　唐三藏就是这样，虚伪守戒律不喝的时候没什么，可一旦破了戒，一杯一杯的下肚，唐三藏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而像是心里有什么东西松开了，让人灵魂都松快了起来。

　　一杯又一杯，一杯接着一杯，直到一阵清风吹过，唐三藏陡然觉得头一懵，眼前跟着模糊晃动了起来。

　　“真是，昏了头了。”

　　嘴上这样说着，唐三藏嘴角却勾起了笑意，放任自己迷散在以前晕眩的朦胧里。

　　杯子控制不住的滚落，唐三藏的身子晃了晃，然后一软，瘫在了桌上。

　　孙悟空的手指似乎动了动，很快蹭了蹭脸，又睡了过去。

　　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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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悟空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太阳直直的挂在头顶，不遗余力的发光散热，将清透的潭水照的片片银色，刺眼的很。

　　孙悟空先是听到了数不清的蝉鸣鸟叫，又挣扎了一会儿，才缓缓的睁开了眼，一眼就看见了大大闯入眼帘的小和尚。

　　自树叶上斑驳透下来的阳光照在他脸上，光洁到几乎透明的色泽。

　　孙悟空眨了眨眼，看着朝着他的方向，张着嘴，睡的口水都流下来的小和尚。

　　而从小和尚身上传来的熟悉的香甜中，还夹杂着一股浓郁的酒气。

　　……？

　　孙悟空一下清醒了过来，他耸了耸鼻子，闻到了越发浓郁明显的酒气。

　　嗐！这小和尚可真是……！！

　　孙悟空坐起来，看着酒醉睡的呼呼的小和尚，再看看这满是酒肉一片狼藉的桌上，甚至旁边还有个已经睡的钻到了桌子底下的敖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唐三藏这一觉足足睡了两天才醒，醒来的时候倒是没有头疼欲裂，反而有种一梦千年的恍惚感。

　　只是这种恍惚很快被一张凑近了的猴脸，冲了个精光。

　　“你干嘛！”唐三藏被吓了一跳，没啥好气的道，等开口才发现声音有些沙哑，低低的，将他本来的愤愤冲淡到慵懒。

　　唐三藏皱着眉清了清喉咙，刚要说话，眼前就递过来一只镶着银线，缝着许多小珍珠的水囊。

　　“喝口水润润嗓子。”

　　唐三藏的耳朵动了动，转头果然就看到了敖玉的那张脸。

　　醉酒的后遗症让唐三藏的脑子依然有些木愣愣的，一时间脑子里白茫茫的，啥也分不清楚，不过这不妨碍他伸手接过了水囊。

　　不喝的时候没觉得，水一入口才有了渴的感觉。

　　唐三藏一口气吨吨吨灌下去十几口，才停下，水囊拿开还嗝的打了个水嗝。

　　“谢谢啊。”唐三藏一点没有窘迫羞涩不好意思的情绪，抹了把嘴，确定自己不渴了，才把水囊还给敖玉。

　　就这么粗鲁、俗不可耐、完全没有一丝优雅、没有一点包袱的粗糙操作，在敖玉看来竟然觉得……可爱。

　　他看了看手里的水囊，觉得好像食欲打开，有点口渴。

　　唐三藏却没想那么多，他还以为孙悟空一顿打，已经将敖玉打服了呢，对于这个猴子的手下败将，特别是知道了他的悲惨故事之后，唐三藏哪里可能有别的想法，全是——

　　这孩子可惜了，啧啧啧。

　　也不知道为啥媳妇儿放着龙太子不要能和蛟蛇跑了。

　　啧啧啧。

　　唐三藏下意识的目光扫过敖玉的腰下。

　　不会吧？！

　　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啊，不是说那蛟蛇九个头？

　　哇哦。

　　有点刺激嗷。

　　——收

　　唐三藏后知后觉的看向周围，没有水声，不见山谷，没了瀑布，连树都变了样子。唐三藏这才发觉他们似乎没在之前的潭边林子？

　　“咱们这是在哪？”怎么一觉睡醒，地儿都换了，他这是一觉睡走什么剧情了么！

　　“在路上啊。”孙悟空懒洋洋地回了一声。

　　什么路上。

　　“什么路上？”倒是把话说清楚，这一句路上是什么路？去哪儿路？

　　“你说清楚了。”

　　“还能是什么路，西天取经的路呗。”孙悟空嘴里叼着根草，很不耐烦解释的样子，他嗤笑，“怎么，醉酒一场，人都傻了。”

　　“小和尚，你不会是故意拖延，不想去了吧？”

　　“……”哎哟。

　　可真是不能听这个猴子说话。

　　唐三藏心里的火烧的刺啦刺啦的，酒前才升起的那点欣赏，崇拜，甚至微微的怜惜，真是散的烟都不剩了。

　　不过好歹唐三藏是转过弯来了。

　　想来是他醉的太狠，一直没醒，孙悟空这才带着睡着的他上路了。

　　“猴哥见你醉的狠了，想说尽早去城镇上上……”敖玉的话果然作证了唐三藏的猜测。

　　不过……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唐三藏后知后觉的看向敖玉。

　　他们去西天取经，他跟着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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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糊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白龙马蹄朝西……

　　敖玉，小白龙……

　　“我的赤兔马呢？！”

　　草，不会是被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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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唐三藏内心：孙悟空为我牵马，约等于，我骑了大圣。
唐三藏面上：敖玉要变成白马，让我骑！哦吼吼太主动了，还有点刺激，我想拒绝……
讨厌，这不是逼着人家三人行么！？人家很单纯的，还说雏呢，嗯~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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