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铩羽水墨录》海东升

52、(三十)潭影空人心

　　(三十)潭影空人心
　　身边的一切……与我……有关吗……
　　青霜觉得手脚冰凉地发麻无力，耳边净是些细碎的嗡嗡声，眼前也好像是挡住了一片雾，时而看得清，时而看不清。他的一只手狠狠地按着心脉的位置。
　　终于，反上来的气血再也压不住，血再一次涌上来，大片的血液被溅到了光滑的地面上。
　　地面是洁白的，鲜血留在上面，格外刺眼。青霜就是视线再模糊，也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他用力地用衣袖擦拭着地上的血。
　　这血，怕是会脏了岁崖的心宿殿吧……
　　岁崖，你的路，我都给你擦干净了……你还会回来吗……
　　“青霜。”行医者，仁心必在，愿晚寒扶他起来，“我先带他去偏殿了。”
　　路上，晚寒一面扶着他，一面缓缓给他渡送灵力。
　　青霜却挣脱开了，他腿下发软，一个踉跄，“不用了，晚寒大人，谢谢您……心月大人说得对，我不配……”
　　“好好活着，活着，什么都会有，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活着哈哈……有一个词，叫，生不如死啊……”
　　“那就让你自己的生命活出价值……带着岁崖那一份……”
　　“晚寒大人……”
　　“嗯？怎么了？”
　　“有……酒吗……”
　　考虑到青霜身体虚弱，但就算自己不给他，他也会想方设法地弄到，还不如自己劝诫他后直接给他，“少喝。”
　　“谢谢……”

　　“琼浆玉液劝我醉，再无故人共我酌……”青霜听着房顶上的声音，倒酒的手顿了顿，又取出一个酒杯，一共倒了三杯酒。
　　“我是心月狐仙，青龙心宿的星宿使。”房上的人轻轻点地，稳稳地落地了地上。
　　白发飘然，白衣无染，在夜空里，像是会发光，那么吸引人的眼球，把漫天的繁星都比了下去。
　　青霜什么都没说，他端起一杯酒，慢慢撒在了庭院的地上，转身，另一杯酒递给了心月。
　　心月冷淡地看着他，没有接过来。
　　青霜的目光不敢对上他，只低垂着眼帘，看到他不肯接过去，点点头，拿回来，一饮而尽。
　　“星宿使大多为仙，为神兽，我们有自己的骄傲，不会轻易认别人做主人……我这一生也只有两个人，走进了我的命。”心月接着说。
　　青霜面无表情，把桌子上还剩下的那一杯也端了起来，递到了心月面前。
　　心月皱着眉，看着他，还是没有接过来。
　　青霜撇了一眼他的眼睛，深得让他看不清楚，就像岁崖的眼睛一样。他呼出一口气，再一次把酒杯端到了唇边。
　　“咳咳……”几些血浸入了酒里。
　　青霜迟了一下，压了压翻涌上来的血气，然后把这杯融了血水的酒再一次一饮而尽。
　　“你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不想……”说实话，心月是有私心的，但是毕竟……“不想等他回来了吗？”
　　“回来……”
　　心月上前，靠在桌子边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把玩着酒杯。
　　“水墨录，收未完之人。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
　　“需要我做什么……”
　　心月看着他眼睛里燃起的一点光。
　　“等着。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