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铩羽水墨录》海东升

41、(二十一)银烛秋光，冷画屏

　　(二十一)银烛秋光，冷画屏
　　“契古大人，语血大人和首座大人没有在，他们说考验便不必了。”
　　“哦……是……可是我刚才……”
　　屈墨罹摆了摆手，示意青霜不要再说了。
　　“青霜。”此时的岁崖已从氐宿领地赶了回来，青霜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却含着笑意的眸子，突然心中升起一种不知名的情愫，惹得他心中又痒又疼。不受控制地，他上前抱走了岁崖。
　　在场的人，包括岁崖自己在内都是略为惊异。
　　青霜抱住岁崖那一刻，一股灵力从晚寒的手中腾起。
　　其实谁都不知道的是，近些天里，天族一直有人与青霜进行着神识通话，每次的主题只有一个:尽早动手。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岁崖在青霜耳边低语着。
　　听到岁崖询问，青霜欲要放手，可又被岁崖的手环上了后脊。两个人又紧紧抱在一起。
　　“去人间吧。”
　　“好。”

　　临行前，愿晚寒递给岁崖一包药，“记得服药，把身子调理好了。”
　　“知道了。”
　　岁崖和青霜走远，殿塔之中的三个人具是沉默。良久后，屈墨罹问方兰泽:“你为什么不告诉他青霜，他不是大人的转世。”
　　“青霜他……教会了岁崖……怎么笑……”
　　“岁崖这孩子，很久没有这么温柔了……”

　　赶到一个小镇时，已是傍晚，夕阳血红，让青霜莫名地心慌。果不其然，在他们行进的路上，他又听到了天族的神识传讯，这次，不是天族的小传讯官，而是……天帝天后。

　　夜风拂过客栈院子里的海棠花，卷走一地微凉。
　　“青霜，还记得吗？在姜府的小院里，也有好多好多海棠花。”
　　“嗯，我记得。”青霜拿了酒来。
　　“我一直很愧疚，”岁崖猛的喝了一口酒，“我明明知道姜小姐和张家公子的命盘是断的，却还是想试试，能不能帮他们逆天改命……到后来，还是这样。”岁崖又喝了一口酒。我竟然用别人的命，去试一个肯定的结局……我自己也这样吧……真讽刺啊……
　　“你别喝了，明天还要喝药。”青霜拿过他的酒杯，“又不是给你拿的，这是给我自己拿的。”他小声说着。
　　岁崖眯着眼看着他，“好。”

　　次日，晨光刺进窗棱，今天的太阳，格外地刺眼。
　　青霜端了药来，脸色不太好。
　　岁崖接过药，刚想喝一口。青霜的手不知怎么，忽然抬高了几寸，但趁着岁崖没有注意，又偷偷收回了衣袖。
　　岁崖抿了一口后却没有再喝，他盯着那碗浓重的液体，说:“这里面，有东西吧，青霜。”
　　青霜的脸刹那间变色，身子向后退去。
　　岁崖笑笑，然后再一次端高药碗。
　　这一次，青霜是真的想要阻止……可是，离得太远了……来不及了……
　　一饮而尽。
　　岁崖的脸色也忽得转为煞白，他感觉胸腹中刀绞一般地痛楚，他本来还想平静一点儿地和这个人作别的，可这剧烈的疼痛让他再也无力掩饰，一下一下的剧痛撞击着他，让他痛得发颤。岁崖愈渐苍白的唇边，沁出一抹嫣红……
　　“你……走吧……趁……他们还没来……”岁崖跌坐在地，背过脸去，用手死死扳住木质床沿，木头都要被他捏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