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铩羽水墨录》海东升

37、（十七）愿晚寒的故事：悬壶两世，终成鬼医

　　（十七）愿晚寒的故事：悬壶两世，终成鬼医
　　又一年中元节
　　中元节，七月十五，鬼节。
　　这是晚寒最怕的一个节日，因为在这一天，魑魅魍魉，百鬼夜行……
　　这也是愿晚寒十分喜爱的一个节日，因为在这一天，他家济世堂会无偿救治百姓。他看到那些平日无钱治病又碍于面子不肯白白接受他们帮助的人们在门口排起长队，不由心中欣喜，手上捣药的劲头又加了几分。
　　终于是送走了最后几个求医者，愿晚寒从小凳上起身，拍了拍捣药时不小心落在身上的药沫子，又锤了锤酸痛的双臂，向门外看去。
　　夜以将至，华灯初上。无数无尽的华灯像是要把天空点亮，这是照亮百鬼夜行的路。人们相信，为百鬼照亮来时路和归去途，这百鬼便不会再来纠缠骚扰。
　　那时的人，信鬼，也怕鬼。
　　“娘，我出去看看。”晚寒冲着还在药柜前收拾的母亲喊道。
　　“早点儿回来。”晚寒的母亲一向很温柔。
　　“早点儿回来听到了没，小心百鬼夜行的时候小鬼们把你抓走。”晚寒的兄长在一旁打着哈哈吓唬他。
　　“知道啦！知道啦！”
　　街市上的华灯煞是好看，门口扎起的跃马，还有那吓坏了小孩儿们的卧狮。有二层的商户更是用竹竿挂出一长串红灯笼，百条千条的，像城外紫藤萝那么明媚。
　　突然，一路人冲进人群，看起来怒气冲天。
　　晚寒停下脚步，看着为首的那名男子，似乎是今天来陪他老父亲求药来着。
　　而他们跑向的方向……
　　是……
　　医馆！
　　济世堂！
　　愿晚寒慌了，他基本追了上去，可无奈人流所逆，终是追不上。
　　城北，火光冲天，是……济世堂……
　　愿晚寒赶到时，已经晚了……医馆里，连呼救的声音都没有了……
　　他感觉后脊一阵发冷，藏起旁边肉铺的屠刀，溜到那伙人后面……
　　血花四溅……
　　围观的人四散逃去，有的人身上还溅上了血。
　　“告诉我，为什么……”他把那浸了血的尖刀抵在为首之人的脖子上。
　　那个人也着了魔似的，大喊着：“巫医！巫医！你们害死了我……”
　　还没等他说完，手起刀落……
　　官兵已经赶到。
　　愿晚寒头也不回地走入了那熊熊烈火中，连同那金针，那青灯……
　　多愿来世化无瑕之魂，无伤，无恨……
　　再次睁开眼，愿晚寒惊诧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彩云，金鹤，还有身后大殿……
　　和话本上描绘的别玩二致。原来……天界真的存在。
　　“愿晚寒，来救人！”
　　医者的本性让他立刻起身奔向那声音。
　　红轿里的女孩儿脸色煞白，嘴角有血，显然是服毒自杀了。
　　晚寒搭上她的手腕，飞速说出一个方子……
　　有仙术，办事儿利落。
　　女孩被救了过来。
　　还未等晚寒说什么，一伙儿人冲上来，死死押住了晚寒。
　　挣脱无果。
　　“解决了他。”一个身着金服，大腹便便的男人下达命令。可不能让对家知道，公主不愿嫁而半路自杀，事关政治利益啊……
　　“且慢，”一个玄衣男子一挥手，愿晚寒竟直接到了他的身边，“这个人，我要了。”
　　“你！”那个男人不敢多言。
　　玄衣者带愿晚寒直渡忘川，来到八百里黄泉花畔，“恨吗？悬壶两世，却抵不过人心。”
　　“不知道。”
　　“愿意留下吗？在这里，带着你的……”他并未说出这一个“恨”字，“成为青龙箕宿殿的领主，成为十殿阎罗之一。”
　　突历两创，愿晚寒再无牵挂，浮萍若不让自己强大，命运终不由己。
　　从此，天地间便多出一个名号：鬼医－－愿晚寒。
　　听说，每年中元节时，他会去人间……
　　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