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之人》津波望

20、第 20 章

　　“我看起来很蠢吗？”

　　与谢野晶子面对少女的疑问，只能讪笑几声，回答道，“怎么可能”。

　　她也确实没想到中原中也——那个港口黑手党的最强干部会做出这种乍一听特别没脑子，但想清楚了其中的关系之后就只能笑笑不说话的事情。

　　自称“中原中也”还问对方“‘中原中也’在哪里”，听起来确实很像个神经病。

　　“我跟他讲中原老师外出采风去了，让他过段时间再说。”黑发红眼的少女完全没有戏弄了一个无辜人士应有的愧疚，“问题不在这里，重点是，他是怎么知道我和‘中原老师’有关系的。”

　　知道她家住址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国木田独步、太宰治、森鸥外还有谷崎兄妹，如今中原中也莫名其妙来到自己家，总让她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人给卖了，尽管还没有卖得干净。

　　若要正儿八经回忆一下的话，秋叶月也就在横滨遇见过两三次中原中也，也仅仅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程度。

　　对方一身黑衣一看就不好惹，自己也不会脑子一抽就跑去搭讪这么危险的人，而秋叶自己也不算容貌出众，丢进人群也并不显眼，自然不应该被对方注意到。

　　一个软绵绵的声音突然响起，“所以啊，你这是被人卖了。”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诶？”她原以为回话的是晶子，但又很快反应过来声音的不对劲。面前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个身穿棕色侦探装，头戴贝雷帽，鼻梁上架了副黑框眼镜的黑发少年。

　　或许是少年吧，毕竟他的周身都散发着一种少年的单纯。

　　“只花了一个小时就解决了案件从东京赶回来啊，乱步先生。”晶子熟练地走进茶水间，为江户川乱步再端出一盘粗点心。

　　而乱步则毫无顾忌地坐到秋叶月对面，像是抱怨一般，对秋叶晶子还有刚上楼的国木田独步说，“太简单了，看一眼就知道真相的案件没有半点挑战性！”

　　“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件事情——”他话锋一转，重新回到秋叶月身上，“把你卖了的是那个喜欢起假名的黑心医生。”

　　啊……

　　虽然早有猜测，但当森鸥外的名字被江户川乱步隐晦提起的时候，还是感觉有些不太真实。她总是下意识地用看待文豪们的眼睛去看待这个世界和文豪同名的人们，既天真，又狂妄，透过他们去看一群姓名永远被镌刻在日本文坛上的人。

　　“他可不是你想的那类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怎么可能会去做无意义的事情！”

　　里面的其中某个词让国木田和晶子的脸色都变得有点难看。

　　“你痛苦的根源，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无尽的财富，秋叶月。”

　　“……”

　　无数个头痛欲裂的黑夜，和现在已经需要曲/马/多来缓解，甚至已经有些瘾的痛苦，对于双手沾满了鲜血的人来说就是一座尚未被发现的金银堆砌的高山。超忆症会为他们带来更多财富，如果打听到她曾经中的那张两亿元彩票还有家中厚两公分的未兑换的头等奖奖券，事情大概会更复杂。

　　众人注视着那双赤红的，如火焰一般炽烈燃烧着的眼睛，里面跳动着冰，还有被藏起来的来自灵魂的疯狂。

　　“那就让我的痛苦变成财富，变成礼物，变成天赋。”

　　“让我自己，成为任何人都无法轻举妄动的存在。”

　　无法逃避问题就去面对它，这还是国木田教她的，尽管这一开始是说她最讨厌的数学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