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史塔克》十壹枫

6、无言的结局

　　无言的结局

　　手臂千斤重，甚至忘记了是怎样放下去的。只是盯着那两俱缓缓下坠的身影一阵沉思。看见他们落在地面，不知是死是活，心里升腾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空虚。

　　我为什么会开枪？京乐春水，如果你不是不顾自己的性命要去砍汪达怀斯，如果你不是因为那个人而失控，我想我不会开枪。

　　就在刚刚的紧要关头，我会做出如此决定，是因为我感到了害怕。

　　空虚，加害怕。这是一种什么情绪？生前，我年年岁岁牵着一匹马奔走于江湖，见惯了杀戮，见惯了血流成河。

　　即使一觉醒来，发觉昨夜是睡在了人骨堆成的山丘上，都不会有一丝惧怕。

　　唯独现在，死后的世界，让我害怕失去。

　　京乐春水，他说的没错，一季的相遇，我有了对手。招数上，实力上，乃至人性上的对手。

　　所以，我才不希望他会死伤于他人之手，所以，我宁可无耻的来个黄雀在后。

　　可是，他，真的就这样灰飞烟灭，魂飞魄散了吗？如果是的，那么，我的心里又更添一分失意。

　　闭上眼，想到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一个人，终于，我领会到了什么叫做孤独。原来，生前，我缺少这样一个可以为之去死也可以为我而亡的人，这个人该如何去定义？朋友？爱人？

　　还是像他所说，最重要的人。

　　看着尸魂界的队长们一个个倒下，遍地伤员，满面疮痍。我无心恋战，希望蓝染能够尽快解决了他的恩怨。

　　到如今，我不得不承认，十刃只是他的棋子，皆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蒙蔽。而我，却没在众人还一知半解之时，明哲保身的离开。

　　本以为，战斗就这样结束。蓝染依然被我说的怪物从火墙里救出。我想，剩下的，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应该由他们自己解决。

　　这样的想法，却被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打断，不知道来了一帮什么人，拦住了蓝染的脚步。

　　他们个个都装扮的怪异，带头的那个留着半长不短的头发，嘴很大，总是笑，用熟悉又陌生的语调对蓝染说了一声好久不见。

　　蓝染一直面善，温文尔雅。对于他们的到来，不算特别惊讶，可能是他掩饰的比较好吧。

　　从他们一言一语的谈话中可以得知，来者非友。

　　果然，没过多久，那个人就对蓝染挥刀相向，东仙要对上了一个白发平头的男子，男子的刀痕奇特，似是匕首，原始形态比市丸银的神枪还要短上许多。

　　而市丸银，则是跟一个打扮非常绅士的长发男子对战。剩下的人，有去帮另外几个队长的，还有两个人，直奔我跟汪达怀斯所在。

　　她是一个外表看起来很冷漠的女人。穿着现世的学生装，一根长长的辫子甩过脑后，耳朵和鼻梁托起了一副颇具学问的眼镜。

　　她只对我了说一句话：你不该伤害我们队长的心头肉。

　　我无言以对，只见她往地面看了看，我才明白她所指何人。

　　“我们队长”、、、、她说的是京乐春水，那么，她也是死神。

　　她的刀，对准我砍了过来，我抬手挡下，这样的皮毛功夫，是伤不了我的。眼扫过四周，每个人，都投入的在战斗，可眼前的对手，让我没有对手的感觉。

　　我低迷的望向不远处，尸魂界的死神们，正在为同伴疗伤。那个人，看来也不会死。心中闪过淡淡的喜悦，我居然笑了出来。

　　忽然间，云层之上，飘过点点星光。那是两刀相碰擦出的火花。蓝染的对手果真不可小觑，只是蓝染本身也是无懈可击。

　　战斗，又一次打响，汪达怀斯显然已经把对手逼的无路可走。人，真的可以嗜血成性，你一刀我一拳，看上去很是过瘾。

　　只有我，没有动。我不想打女人，会很麻烦。可她却不依不饶，招招毙命。我无心的躲闪，丽丽尼特急了，大喊大叫说我放水，脑筋坏掉了。我全然没有听进去。

　　我想，无论如何，这场战斗，我们是赢定了。可是，意外往往不在预料之中，让所有人都万万没敢去想的一幕发生了。

　　蓝染跟那个人打的火热之时，那人直接虚化，他们是假面。我听蓝染曾经提过这样的实验，没想到今日开了眼界。

　　其实，蓝染也早就练就了这样的功力，面对强敌，他也只能选择不算很成熟的虚化。就在这时，正在跟假面里的绅士打斗的市丸银，没来由的出现在蓝染身后，手中利刀，插过了蓝染的背脊、、、、、、

　　看到这里，众人皆惊，我也张大了嘴巴。丽丽尼特终于不吵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想必，连正跟蓝染交手的假面都没想到吧，市丸银的举动简直不可思议。我看见蓝染向来虚伪温和的目光，瞬间变冷，闪过泪光，很淡很淡，瞬间被那股冷漠冻结。

　　“再见了，我的蓝染队长、、、”市丸银也同样学会了虚化，听东仙说过，他本来就是死神里的天才。他换上了面具，以为再出一击就可以将蓝染击败，却在挥刀解放之时，被蓝染将刀折断。

　　断了的钢刃，迅速反插进了市丸银的胸膛。蓝染已经不在意身边还有什么人了，只是用尽了全力，迎着风，一只手几乎快与刀刃一并入了市丸银的心房里去。

　　空中，他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依然微笑：“当死神，跟随你，就是为了亲手杀你，我的蓝染队长。”

　　蓝染已然杀红了眼，又问了一遍缘由，我们，都听不到市丸银的声音，只看见他的嘴在动，每说一个字，蓝染的表情就变化一次，终于，在那张温雅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似乎所有人都成了透明的，在市丸银头垂下的那一刻，蓝染托起他的后脑，狠狠的吻了下去、、、 、、、

　　一吻烟云散，恩怨何时了？

　　抱着市丸银的身躯，将人轻轻放下，蓝染拿出了他最终的实力。狂风肆虐，乌鸦啼过。赫利贝尔和拜勒冈似乎受到了刺激，效忠蓝染的他们本身就有些狂热，如今更加热血沸腾。那个十队的队长，我眼里也不过是个孩子的死神，终于死在了赫利贝尔的刀下，确切来说，两人是同归于尽的。

　　而拜勒冈，却没有那么幸运，虽然对方也受了重伤，可是他也是寡不敌众，本来只差一招就可以杀了那个女队长，谁知突然出现的程咬金，瞬间卐解，拜勒冈顷刻间灰飞烟灭。

　　我以为蓝染的虚化也是半生不熟，看他最终的形态，才知自己疏忽了。现在的他，正立于天之顶，以一敌三。最初那个放火的老头，还有刚刚的那个假面，还有一个戴着绿帽子的家伙。

　　我居然就这样做了壁上观，对于这场战斗，完全不在我想象之中。汪达怀斯也参与了蓝染的战斗，再加上那个怪物，现在的形式是三对三。

　　那个自称京乐春水是自己队长的女人，对我的举动很不理解。试探的打了几下，我依然没打算还手。

　　对持须臾，一片桃花从眼前落下，仰头，无数花瓣飘香，占满了天际。

　　哪里来的桃花，哪里来的花瓣雨？我回头的同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不羁的声音：

　　吆，丽莎妹妹，好久不见。

　　是他，京乐春水，他居然活着。

　　而他旁边，依然站着一头白发飘然的浮竹十四郎。他们，都安然无恙，尤其浮竹十四郎，似乎汪达怀斯就没有伤到他一样。

　　可是，我为何要开怀不已？产生疑问的同时，我又听见一个声音响起：

　　谢谢你，十刃先生。谢谢你只是对着京乐的肩胛骨开了一枪。

　　是浮竹十四郎，他笑着跟我道谢，没有半点虚伪。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这种感觉，我不曾体会。

　　“啊，是啊，十刃先生，为了表示感谢，我决定认真的跟你战斗。”

　　这才发觉，他们两个的斩魄刀都不见了，而从他们身后，却渐渐的浮上来一个女子，女子的形态非常之大，可以跟那个怪物相比拟。女子的上身是裸着的，下身则是鱼尾状。美丽的长发飘洒在空中，手里不停的撒着花瓣。

　　天空划过闪电，花瓣落到我脸颊上，瞬间皮开肉绽，全身像是被电击般，疼痛难当。女人唱着歌，一曲哀怨的歌声，让天空落了雨滴，逐渐变得强势，转成了风浪，我在风浪中看到了一艘货船，上面堆满了白骨。

　　我似乎也成了船上一员，大浪袭击，我无处可躲，被浪扑到的同时，一个美女向我走来，手里捧着花，洒满我一身，然后就开始唱歌，渐渐的，她张开嘴巴，对着我扑过来，我完全失去了力气，任由她近身，知觉徒然消失，我眼前一片漆黑，只能凭嗅觉，闻到了血腥味。

　　“原来，这就是你们的卐解，刀与刀之间的合技。”躺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我知道刚才一切都是幻觉，唯独最后的伤痛，清晰无比。

　　他们，肩并肩站在我眼前，没有再出过手。天边，响起巨大的声音，几滴血落到我的脸上，有些疲惫的睁开眼，那个怪物和汪达怀斯，还有蓝染，包括东仙要，死的死，伤的伤。而死神们，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同样的死伤无数。

　　可我能看到的只有受了重伤还差一口气没咽下去的蓝染了，他依然不改往日风采，即使遍体鳞伤，也要屹立不倒。他眼神所望，是市丸银躺着的地方。

　　我知道，他是蓝染，所以，他不会让众人玩弄于鼓掌间。收了刀，还原成最初模样，他选择了武士的死法。

　　动刀之前，他只说了一句话，那笑容无比寂寥：“银，你的父母根本不是我所杀。”

　　可惜，躺在那里的人永远都不可能听得见了。

　　“怎么样，十刃先生，还要再打过吗？”京乐春水看着我，我只感一身疲惫。

　　闭上眼，我对他说：“队长先生，我已经输了。”

　　他没有回答，可我能感受到，他一直盯着我。很久很久，直到死神里的那个老头喊收兵，他才挪动了脚步慢慢而去。

　　“就打算这样放过我？”淡淡的，我睁眼，看着最后才要离去的白发男人。他也看着我，待京乐春水走的很远了，才开了口：“他本不想伤你的。”

　　“我知道、、、、、、你是他伤我的唯一理由。”我笑笑，无限疲倦。“这位队长大人，你很幸运呢。此生有个过命的知己，不是谁都能求得到的。”

　　“嗯，我很幸运。”脸颊蒙上了一层淡红，看向地面。我看到远处那个背影忽然转过身来，往他这看了许久。

　　“喂，他说你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呢。”

　　“啊，我也这样认为，彼此彼此吧。”他还是羞涩一笑，“你呢，十刃先生，今后打算怎么办？”

　　“我？”说真的，我没想过。

　　“如果真的喜欢京乐，不如跟我们走吧。”

　　我愕然，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队长大人，有些情谊可以分享，有些不可以，你应该知道。”

　　“那个人，我自愿分你一半。”

　　“还真是直白。”他果然是犀利的，京乐春水说他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分明就是不自信了，不信他敢越礼。

　　“怎么样，再不回答我可要走了。”

　　“算了，比起儿女情长，我更想游历天涯，四海为家。”

　　“这样啊？”他看看我，“那别后悔啊。”

　　“后悔了，我自然会回来。”

　　“我替他给你敞着那扇门。”说完最后这句话，他走了。

　　多年以后，再次相见时，我看到的只有他的牌位。我终于明白，他为何力邀我去尸魂界，被汪达怀斯击中的他，原本就病痛缠身的他，早已元气大伤，回去尸魂界没多久，便长辞静灵庭。

　　他，不过是害怕另一个人会寂寞，他，只是希望那个人不要孤单。

　　多年以后，所谓怨气终得烟消云散。那个叫做浮竹十四郎的男人，让我变得不再孤独！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