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5-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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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没想到，小红姐也是外包。
安桃都懵逼了：这公司到底隐藏了多少的外包啊！
“这公司的外包多的你都想不到，”小红姐倒是很淡定，“就比如我的办公室吧——你敢信？除了老大，大家全都是外包。”
“……这可真是有点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味儿了。”安桃心有戚戚地嚼了一块饼干。
“对啊，”小红姐也抓起一块饼干，一边疯狂抱怨，“外包和临时工有什么区别？等转正？原来的我或许还会想这件事，但现在嘛，哼哼，我算看出来了。这得看你部门领导的良心程度，而我现在这领导嘛，呵。”小红姐冷笑，“他一时半会儿是调不了岗了。我才不在这里陪他耗。”
安桃忍不住问：“所以这个转正，到底和什么有关系呢？”
“和你的工作结果有关系，”小红姐解释，“理论上来说，你工作贡献越高，就越容易转正。”
“为什么说是理论上呢？”安桃抓住了小红姐话中的关键词。
“因为这个贡献不一定会算你头上啊，”小红姐摩挲着饼干上的小熊鼻子，“把外包和实习的工作成果算到其他人身上，在那种无良领导那里太正常了。”
“怎么能这样呢！”安桃拍案而怒，“谁做的工作这不是明明白白的吗？”
小红姐：“怎么明白？我问你，你做了这个工作，是不是领导领导着你做的？你能说领导没发挥作用吗？那他又要说了，我做的是什么工作啊，我做的是宏观规划工作啊。你做的是什么工作，你做的就是简单机械执行啊。能一样吗？没我在那里画大饼，你拿什么笔往上涂？没有鸡队长，那能有鸡队员吗？那我把我和我的得意下属填在工作贡献表的第一位，把你填在最后一位，有什么问题吗？”
安桃涨红了脸：“那……反正每周结算工作时，只要是我主要做的工作，美琳姐都会把我写在第一位的。”
“那是你运气好，”小红姐把饼干放到一边，“而且你还是正式员工。就算你运气不好，领导也不敢欺负你。我们就不一样了，欺负也白欺负，不欺负白不欺负。”
“……这么惨啊。”
“喏，”小红姐努努嘴，“你们单位不就有个倒霉蛋吗？那人叫什么来着……小舅？”
安桃试探着问：“莫饮年？”
“对，就他。”小红姐敲了个响指，“他也是老外包了，一直在琢磨外包。可他命不好，呆的制作组都坑，无论做出什么成绩都会被算到其他人头上。他这边没有成绩，就转不了正，就想转组。你们工作室的头儿，想神，他虽然不太管手下转正的事，但人还算公道的，你真要有大贡献，他是会算你头上的。莫饮年就想转到想神组里，但想神又嫌弃他文凭低，不让他进……唉，真好倒霉一人。”小红姐叹了口气，“我记得他后来还急火攻心卖队友求荣了——是什么事来着？好像是餐补吧？回头给你说。”
“……”
“他卖队友那事闹挺大的，很多人都因此不太喜欢他，背地里都说他呢。你别看他好像人缘很好，其实玩得好的基本都是新来的——不过我们公司流动性也大，倒也问题不大。”小红姐打了个哈哈，“要我说多大个事啊，理解万岁吧，这遭遇，换我我也疯啊。就是不明白他为啥死活呆在这里了。不过还好，他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刀哥这种好人，肯定会全力帮他转正的。哎哟我怎么就遇不到刀哥这样的领导呢，酸了酸了……诶对了！你别忘了帮我给你朋友说啊！”
安桃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忘。
而她的大脑还在泰山地震中不能自拔。
小舅哥当时的事……原来是这样的吗？
***
安桃虽然因为过早自闭写作而社会经验不足，但她还是知道柴米油盐很贵的。毕竟那段时间写作经常没什么稿费，每天都要算着账买菜。她知道生活很不容易，而且对于一部分人来说更不容易。
安桃托着腮，约过两台电脑，看向乐颠颠收拾东西冲食堂的小舅哥，心里五味杂陈。
因为迷宫还只是个半成品，后半部分的开发还离不开小舅哥这个原创设计者的坐阵，因此小舅哥干脆换了个工位，他现在搬到了渔夫帽旁边，每天敲键盘如流水，别提有多激情，以至于陈舒夜盯着他的黑眼圈，已经是第三次地警告他：我们T11不允许加班！回家熬夜构思代码第二天敲电脑上也不行！
而薛侠也如愿趁着小舅哥不在的时间，暂任系统策划一把手的宝座。现在两人每天隔了少说五米远，工位不在一起，工作也没有重叠的，倒是实现了空前的生命大和谐。
小舅哥高高兴兴地走了。
安桃也去吃饭。她吃的是食堂新出的新菜，前一天看了内网上放的图片，安桃感觉不错，于是就慷慨而出，为人民群众当小白鼠——结果事实证明，照骗就是照骗。
因为实在太难吃，安桃匆匆刨完了白米饭就准备回工位睡午觉——却刚好看到了陈舒夜正在工位上。
不光是陈舒夜在工位上，薛侠也站在他面前。他们好像在说什么事。
听到玻璃门有动静，陈舒夜似乎紧张了一下，但在注意到是安桃之后立刻放松了，他继续跟薛侠说话：“老薛，在汇报表上只写莫饮年，你这边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薛侠往旁边让了让，方便安桃坐下，他倒是很无所谓，“你写他就行了。”
“实在不好意思，你们是一个组的，其实也应该算上你的……”
“别！千万别！”薛侠连连摆手，“那迷宫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连一颗头发丝的贡献都没有，写我那不是扯淡吗！你就写他，一个字别写我，求你！我可怕连累了他老人家的转正大事折寿！”
“谢了兄弟，”陈舒夜拍拍薛侠的肩膀，“那我就把表发过去了。回头我给你做好吃的。”
“谢谢了您嘞。”
安桃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了。
小舅哥做出了迷宫，这是大功一件。虽说现在《使妖牵》第二版还没影儿，迷宫的重要性还没法向上面证明，但哪怕只是作为一个传统手游的副系统，这个迷宫也已经很牛逼了。再好好包装一下，把迷宫吹得天花乱坠点，把小舅哥的艰苦奋斗说得惨点，一把子转正是大概率的事。
理论上薛侠也是系统策划，而且也参与了讨论（虽然是抬杠），按照游戏公司的惯例，薛侠是可以算在第二贡献人里的。也就是说，他也可以分一些奖金。
不过陈舒夜显然是怕这样会让小舅哥又功亏一篑，就找来薛侠，想劝说对方这一次暂时退出，让迷宫这一项的功劳表里只有小舅哥。这样小舅哥会更保险。
而我们的高岭之花薛侠同志显然是不屑于抢功蹭钱的：“就算你不找我，”薛侠撇撇嘴，“我也会找你——老子才不要为了这么点钱让那货瞧不起。”
其实还是挺大一笔钱的，安桃想。
“我怎么感觉你还是有点不高兴呢？”陈舒夜忍俊不禁，“你看你这脸，拉老长了。”
“我呢，确实有点不高兴，”薛侠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就是在想，老子这也算是为他的转正之路出力了吧？啧，为一个二五仔出力，怎么想怎么不爽。”
“别这么说，”陈舒夜推推他，“老莫后来做了什么，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小舅哥后来做了什么？”安桃忍不住插话。
陈舒夜有点惊讶，他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该怎么说。倒是薛侠抢在陈舒夜之前解释了：“未有期出事之后，我们集资想找媒体把事闹大，莫饮年一个人出了十万。”
“十万！”安桃惊了，“这么多！”这家伙不是坐地铁都舍不得，非要坐公交的主吗！
“很多吗？”薛侠不耐烦地说，“我也认了八万。而且不是也没花光吗？就花了他五万，后来老陈找到解决办法后都还回去了。”
“那也是很大一笔钱了。”陈舒夜托着腮说，“还是给未有期的钱。我觉得足够把之前的事一笔勾销了。”
安桃拍拍薛侠胳膊：“老哥，你怎么不把这件事说给我听呢？”
“这件事？”陈舒夜好奇了，“什么事？你们之前还说了什么？”
两双眼睛纷纷射向薛侠。薛侠尴尬地转过身：“反正我还是觉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薛侠撇撇嘴，“背叛过人的人不值得信任。当然！”薛侠提高声音，“你要给他转正就转！反正迷宫是实打实的功劳，这我没的说！但是你永远不要指望我会转变我对他的看法——我出去溜达一圈！告辞！”
薛侠撤退了。
陈舒夜轻笑了一声，又剥开一颗巧克力，推给安桃：“再吃一颗？诶？”陈舒夜看向安桃桌上的那颗巧克力，“你还没吃吗？”
“……等会儿再吃吧。”
“也是，”陈舒夜点点头，“刚吃完饭，缓缓也好。”
陈舒夜没多想，便一边收拾东西准备去健身，一边哼起了歌。偏巧他声音好听，唱歌水平也还不错，安桃被他的声音撩得心里又痒又烦躁：“你最近心情很好？”
“当然心情好啊，”陈舒夜很高兴地说，一边背起了包，“心头大事总算解决了，我也总算不用每天中午都去头脑风暴了。那什么，安桃，我桌子底下还有巧克力，你不够再拿，千万别客气啊！”
“等等等等！”安桃一使劲把陈舒夜拽回来，“回来！”
陈舒夜被拽得捂着胳膊龇牙咧嘴：“想不到你力气还挺大的。”
安桃没空跟他继续说这些，她现在心神都放在了陈舒夜之前的那句话上：“所以说，”安桃不敢置信地问，“你之前那段时间每天中午都不去健身——是因为你在研究那个迷宫？！”
“是啊，”陈舒夜没明白她怎么反应这么大，“有什么问题吗？”
“我还以为……”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知道了秦龙城要转会拜仁心态爆炸兀自颓唐。
陈舒夜和秦龙城是老队友，就算现在看上去没什么联系了，但他们之前同在一个足球队过，肯定还有一些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陈舒夜和拜仁签约的事虽然是八月末才公布的，但谈判肯定早就有了——所以陈舒夜在那之前就知道秦龙城很可能转回拜仁，安桃觉得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她甚至还脑补出了完整的故事线：陈舒夜和秦龙城从小共同踢球，两人都天赋异禀，但陈舒夜不幸地在某次关键的比赛中受了很严重的伤，从此只能离开绿茵场、投身学霸事业。可虽然拥有了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一切，他却还是做着踢球的旧梦，于是只能以健身的方式假装自己还是一名足球运动员，在日复一日的举铁之中麻醉自己，给自己催眠，而这样徒劳的行为，终究还是在那件球衣面前，碎了一地……
结果别人只是在研究迷宫。
淡定地研究迷宫。
“还以为什么？”陈舒夜还在催呢。
安桃没好气地说：“还以为你是那段时间遇到了什么事。居然都不健身了，真是天下奇景呢。”
“我能遇到什么事？”陈舒夜大笑，“再说了，就算是天塌下来，我都不会不健身的！——嗯，工作除外。迷宫太难得了，不加把劲怎么行？走啦走啦，这说话间又少了五分钟……”
陈舒夜风风火火地消失了。
望着陈舒夜的背影，安桃恨得牙痒痒：“骗子！大骗子！辣鸡！大辣鸡！！”她虚无地啐了一口空气，以示自己对对方的愤恨，“白同情你了！”
作者有话说第49章 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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