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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拯救炮灰郡主(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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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倩一惊,豁然转身,身后却没有人。
她视线转动,在一旁的假山石上看到了一个人影,背着光,看不清长相。钟倩下意识将食盒背在身后,“你是何人?”
那人跳下假山,一步步走来,钟倩却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凝滞在她身后的食盒上。
难道这人也是“钟玉莲”同伙?
那“丫鬟”她不惧,就算通知了钟玉莲,只要醒酒汤确实被下了药,谅她们也不敢声张,只是眼下……
“你在醒酒汤里放了什么?”不过是她犹豫的片刻,男人已经在她面前站定。
钟倩也终于看清了来人的相貌,有些面善,却也出其得好看。
男人一身玄衣,眉如远山,星目似雪,不像是会和钟玉莲同流合污的样子。此时逼近钟倩时眉梢一挑,浑身荷尔蒙不要钱地往外撒,钟倩一个恍惚,手中食盒就被人拿走了。
“哎!”她伸手去抢,却被轻巧避过,“还给我!”
“你在太子殿下的醒酒汤里投毒?”男人问。
“没有!”这人,难道要倒打一耙,“是你们做了什么,我告诉你,谋害太子是死罪。”
脚步声传来,钟倩一惊,身子却突然被扯住,再回神,她背靠在假山石壁上,身前男人伸手捂住她的嘴,有冷香扑鼻而来。
钟倩张嘴就要咬,男人却飞快松手,在她要呼出声前掐住她脖颈。钟倩被迫抬起下颌,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洞口,她此时已经发现这是假山内的一处隐蔽石洞。
脚步声由远而近,从洞口能隐约看到是喜子。
喜子皱着眉头,似在找人,片刻后,从他们这处石洞路过。
钟倩挣扎想发出声音,却被男人压住。她怒瞪向男人,男人却在脚步声完全消失后轻笑了一声,松了手,“说罢,你是怎么发现的?”
难道这人真是钟玉莲的同伙。
钟倩大惊,却再也不肯开口。
完了,她应该带护卫来赴宴的,或者多带个铃兰,也比现在孤立无援要强,若是被捉住灌了五石散,她还能改变“原身”的命运吗?
男人眼见她失神,眼眸失焦,啧了声,有意思。他抬手,取出一样东西,在钟倩眼前晃了晃。
这是一枚令牌,上面金龙盘绕,一个大大的“闲”字笔划银钩。
电光火石间,钟倩想到了返京途中,那个被萧芷枫奔骑出城迎接的男人,模糊的面容突然清晰,“二皇子”三个字脱口而出。
男人一挑眉,“是。”
接着他一挥手,钟倩就见一个侍卫捉着一个女婢突然现身,女婢就是方才帮喜子保管食盒的女婢,此时却被堵住了嘴巴,眼眸惊恐。
钟倩再没怀疑,她一把抓住男人衣袖,“快,有人要给太子殿下下五石散,我不知道会用什么方法,醒酒汤是可能之一。”
二皇子神情严肃了些许,“你是怎么发现的。”
同样的问题,这次钟倩不再怀疑,她一咬唇,“因为,我也是被算计的人。”
一刻钟后,钟倩回到前殿。
才在恪静身边坐下,她嗔怪道,“怎么这么慢。”
“处理点事。”
锦屏悄无声息地出现,她对钟倩使了个眼色,接着服侍钟倩用膳。
钟倩能感觉到钟玉莲时不时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恍若未觉。须臾,又在锦屏的服侍下喝了几杯酒,便装作药效发作浑身发热想要出去透气。
恪静拉着她说一会儿有“歌舞表演”,都被她装醉给拒了。
才出门,钟玉莲就跟了上来,“倩姐姐醉了?”
钟玉莲看向锦屏,锦屏低下头,或许是喝了酒,钟倩的眼眸带了点水光,她晕晕地抬头对着钟玉莲挥了挥手,“这谁,走开!锦屏,好热……”
钟玉莲面上的狠色一闪而逝,“既然姐姐醉了,锦屏,你带姐姐去厢房醒醒酒吧,知道在哪儿吧?”
“是,二小姐。”
钟玉莲志得意满地回到席上,随她一同参加春日宴地谢家小姐,讨好地问她“歌舞表演后要以花作诗,玉莲可要大展身手”,说着她眼眸往九曲桥对面瞟去。
九曲桥对面,青年才俊聚齐,就是太子四皇子等,也会在募款结束后来到这里。
钟玉莲却并没有看向九曲桥对面,她故作无谓地笑笑,“玉莲的诗不过是闺阁小作,如何能与当世才俊相提并论。”
她的目标从来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家里站队四皇子她是知道的,可祖母却是想将钟倩嫁给四皇子为侧妃,作为两方合作的联结。
为什么?如果四皇子注定要登顶,为什么不是她?
就因为钟倩是大伯的女儿?
可她配吗?不过是个野种,连祖母都知道她不是大伯的孩子,为什么还要让她享尽荣华?
祖母和父亲为太子设局,那她就送钟倩入局。
钟玉莲笑笑,端起果子酒一饮而尽,耐心地等待即将到来的“风暴”。
果然,没一会儿,九曲桥那边发生了点骚动,她看到太监扶着一个明黄色身影消失在道路转角。
“钟倩,若是太子殿下怜惜你,说不得你还能坐一顶小轿,入东宫服侍。”钟玉莲轻声呢喃。
然而,作为丑闻对象入东宫,只能是侍妾,身为宁安郡主,这样的结局何其羞辱,更何况,东宫还有太子妃欲食其肉、啖其血。
似是想到了钟倩得结局,钟玉莲勾起嘴角,笑得愉悦,她抬首四顾,接着皱了皱眉,问身边的贴身侍女,“锦屏回来了吗?”
“还未,小姐。”
“嗯,她回来了,告知我一声。”钟玉莲估摸着已经有半个时辰,想着最多一个时辰,锦屏就会回来,那么接下来一场“大戏”即将开演。
然而,客居的厢房内却并非钟玉莲幻想的场景。
钟倩有点晕眩,果酒度数虽低,但她忘了这具身体从没接触过酒精,此时晕乎乎的,直想睡觉,可她对面的男人非要把一张俊脸怼到她面前,还要用手掰她的眼皮,就很讨厌。
抓心挠肺地想睡觉的钟倩,恨不得咬烂那只手,可酒精的作用,让她反应迟钝。
二皇子顾久渊看得好笑,“别睡,你现在睡了,一会儿人还怎么‘捉奸’。”
“捉奸”二字似是刺激到了钟倩,她猛地睁眼,看到了顾久渊递过来的水杯,下意识接过灌入口中,冰凉的茶水冲淡了些微困意。
太子殿下就坐在一旁,抱着茶水,一会儿看看左边,一会儿看看右边,良久才道,“二弟,你是否该告诉孤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让人告知孤装醉?”
“太子装醉前,四弟是否给您看了他新得的烟丝?”顾久渊不答反问。
“是,这又有何?”太子不解。
顾久渊却看向钟倩,“那碗醒酒汤确实有点问题,但五石散的计量并不多,可四弟的烟丝却有点问题。”
太子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五石散,为什么四弟的烟丝有问题?”
钟倩也从困意中惊醒,“二皇子如何得知?”
“既然你说有人要给太子下药,那必然只针对太子殿下。虽然今日人多混杂,但吃食方面还是很难下手,一来有太监试毒,二来来路太好查找,即便太子中招,下药的人也不好脱身。可其他方面……“
顾久渊停顿了片刻,“五石散需立即生效,剂量不能太少,且入口最佳,那就只有四弟突然提出让太子尝试的烟丝最有可能。我已命人偷取了点检验,不久便有消息传来。”
太子这才明白原委,额间沁出了冷汗。
钟倩也是恍然大悟,不由心下庆幸,若是单靠她一人,还真不一定阻止得了事情发生。
顾久渊说完,看了眼屋中的沙漏,“差不多了,你去隔壁房间准备。”
也就一刻钟左右,突然有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脚步声杂乱却快速,太子暂时休憩的房门被用力推开,一道女子的惊呼声传来,“啊,太子!”
接着那女子便宛如被掐住脖颈般,惊呼戛然而止,映入眼帘的是凌乱的床榻,但床榻上歪倒的却是太子和二皇子,两人衣衫整齐,随意搭着薄被,此时似是被惊动,晃晃悠悠坐起。
二皇子闭眼眉宇皱起,太子则一脸困惑地看向闯入门内地一群人,“出了何事?”嗓音还带了醉酒的沙哑。
当先闯进来的婢女,不再是锦屏,而是钟玉莲的贴身侍女。
钟玉莲久等不到锦屏,又唯恐错失最佳时机,只能让贴身侍女代替,一句“宁安郡主不见了”,引得恪静大惊,她奉了母后的嘱托,要照顾好钟倩。
此时回忆钟倩自出了前殿似是再也没回来,心下不由惊慌,忙命人寻找。
于是在钟玉莲有意无意地引导下,一群人便闯进了太子殿下休憩的屋子。
其余人还没反应过来,那婢女和钟玉莲看清眼前状况,已然大惊失色,只是钟玉莲到底城府深些,还能维持住面上的平静,只心下已经慌乱。
恪静倒是完全没往阴谋上想,看到太子和二皇子,她第一时间让跟来的人退出去,接着很直白地问,“太子哥哥,先前与我一起的那位姑娘,也即是钟府大小姐‘宁安郡主’,你可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