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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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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未亮,王府门还未开,外面就有大批人前来敲门。
一行人大力拍着门,搅得人不得安宁。
管家福伯急匆匆前去开门,门闩刚开,朱红色的大门便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管家猝不及防下踉跄着摔倒在地。
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人,不管不顾地对着身后众人一挥手:“给我找出季萱然!”
在他身后的是一群家丁打扮的人,听到那人的话,众人开始行动。
福伯扶着腰从地上爬起来,没时间顾及身上的疼痛,他双臂平举拦在众人面前,大声呵斥道:“张大人,您一大清早擅闯王府不说,还如此不敬地寻我王府贵客,可曾把王爷放在眼里?”
来人正是刑部侍郎张大人。
张大人眼中猩红,语气愤怒至极:“王爷?要不是他辰王目无王法,非把季萱然从六扇门大牢中放出来,小儿也不会死!”
福伯大惊失色:“张公子他……”
张大人始终沉浸在儿子被人残忍杀害的悲痛之中,哪里有功夫理会福伯,他一声令下:“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率先找到季萱然者,重重有赏!”
奖励总是能激发斗志,一群家丁推开福伯往前冲去。
可还没到后院,就已经被王府侍卫挡住。
两方人马同样手持长剑,形对峙之势,即便张大人一直在旁催促,他带的那些家丁却都是不敢与王府侍卫抗衡的,局势一时间僵持下来。
直到一道声音传入,才打破了僵局:“张大人好大的气势啊,是要抄了本王的家?”
面对黎慕白,张大人无论再愤怒也不敢有所怠慢,他躬身对着黎慕白行礼:“辰王殿下,我本无意叨扰,只是季萱然在您的府上,让我不得不来。恳请殿下现在把季萱然交由我,待我为小儿报了仇,日后定当上门赔罪!”
“你儿子……”黎慕白蹙起眉头:“死了?”
“被季萱然害死的!”张大人再如何压抑,语气中依旧难掩悲愤:“昨夜季萱然潜入我府上,残忍杀害小儿!”
“如何断定你儿子的死与季萱然有关?”
张大人猩红的眼睛越发的红:“昨日您说过,那小倌馆的梨奴是被人用银针刺入头顶遇害,小儿亦是同样的死法。王爷您昨日抓的所谓凶手如今还关押在大牢,说明凶手根本不是那个人!一定是季萱然,一定是她记恨小儿指控她杀人,所以残忍将小儿杀害!”
“即便害你儿子的并非昨日的凶手,也不能说是她。”
“除了她还能有谁?!”
“此案待查。”黎慕白公事公办道:“张大人可将此案报给六扇门,待六扇门捕快前去查看。若是季萱然当真有嫌疑,我会允许六扇门的捕快带走她。”
简而言之,六扇门来抓人可以,你张大人不行!
张大人睚眦欲裂:“六扇门就只是一个小小的衙门,他们怎么查?不论查出什么结果,到头来还不是你辰王说了算!若非如此,我也不会亲自上门来为我儿报仇!”
“张大人到时候可申请查验六扇门证据,看里面是否有假。”
张大人见黎慕白始终在维护季萱然,既气极又无可奈何。
他思忖了几秒,决定摆出诱饵:“辰王殿下,只要您肯交出季萱然,我可以不计较您把季萱然放出来之过。日后,我也可以成为您的助力。”
这算是一个天大的诱惑。
也就是说,即便黎慕白想造反,张大人也是愿意站在他这边的,只要交出季萱然。
哪知黎慕白却是面无表情挥手道:“福伯,送客。”
福伯做了个‘请’的手势:“张大人,还请离开王府。”
张大人不动如山:“辰王殿下,您可要想清楚,为了一个季萱然值不值得!”
黎慕白果断转身,背对着张大人:“送客!”
张大人望着黎慕白的背影,眯眼威胁道:“我可以走。只是我走之后,会上奏给皇帝陛下,把殿下您的所作所为跟圣上说个一清二楚,您还是想清楚的好!”
黎慕白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张大人深知,若是黎慕白不愿,他的这些家丁肯定是不能与王府侍卫相抗衡,他冷哼一声,气极拂袖离去。
*
张大人的大吵大闹离季萱然所住的地方很远,因此季萱然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她抬手按了按自己太阳穴,昨晚她高兴,看到旁边有酒便喝了几杯,没想到酒劲居然很大又烈,不出两杯便晕乎乎的醉了。
眼角无意识地望向周围,季萱然按压太阳穴的动作顿住,瞳孔开始扩大。
这里似乎并不是她的碧波居!
看熟悉的建筑构造,这里像是黎慕白的浩渺居,她似乎睡在了他寝室的床上。
莫非她昨夜醉呼呼的,把这里当成了她自己房间,然后直接睡下了?
那……黎慕白睡哪?
季萱然左看右看,都没发现这里有黎慕白睡过的痕迹。
想来浩渺居偏室很多,他就随便跑到某个偏室去睡了。
住着人家的房间,还霸占人家的床,季萱然即便脸皮子再厚,还是不自觉地羞愧起来。
丢人!
此时,门突然自外面被人推开,季萱然还以为是黎慕白,正想为了自己霸占他的床跟他道歉,却听到一名女子的声音:“季姑娘,你醒了吗?”
季萱然朝门边看去,来人一身丫鬟打扮,样貌一般,身材比普通丫鬟要壮硕些,皮肤也要黝黑粗糙些。
一看就是练家子。
对方手中端着面盆,来到季萱然面前微微屈膝:“季姑娘安好,我是阿春,自今日起负责你的饮食起居。”
季萱然奇怪地问:“我不需要人伺候,你把面盆放下,出去吧。”
阿春把面盆搁在一旁的架子上,人却没有走:“是王爷吩咐阿春来伺候姑娘的。若是姑娘想赶阿春走,得请姑娘亲自跟王爷说。”
季萱然想了想道:“好吧,那你先在我身边待着吧。”
其实季萱然能多少看出来一些,眼前的阿春与其说是伺候,更像是保护。
估计黎慕白觉得她目前暂时还是嫌疑人,很危险吧。
这份好意她领了。
然而,她觉得今天一整天都不对劲。
她无论去哪里,都能看到有下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到她时讨论声却又戛然而止。
那些下人们时不时还用或探究、或嫉恨、或艳羡的目光看她。
而出现在她附近的王府侍卫也明显增加了很多,就好像这些侍卫就是受命来保护她似的。
她回头问向阿春:“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阿春垂着头,不卑不亢地说:“不知。”
好家伙,不知也就是有,但是她不说的意思咯?
她再次问:“王爷呢?”
“王爷一早出了门,尚未回府。”
季萱然又问:“那我能出门吗?”
“王爷说,您目前尚是嫌疑人,不能出门。”
季萱然叹息一声。
昨日她还出了门,即便是在验完尸之后,王府侍卫也没直接勒令她回府。
说明这项规定是黎慕白在今日布下的。
她本想去偷偷听一下墙角,看那些下人们到底在讨论什么,只可惜每次她过去,阿春都会有意无意的提醒他们,导致她墙角也听不得。
而她想要摆脱阿春的跟随更是难如登天。
也罢,还是等黎慕白回来,直接问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