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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秦川的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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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不上来话就倒打一耙,你真好嘴把式。”萧琦连哼了两声,转向觉远,“大堂主,就听你一句话吧,是信我还是信她?”
觉远一脸懵的瞧着对面两人怒目而视,结结巴巴问出一句,“那,那我师父呢?”
“怪我无能,救不了掌教。”萧琦一拳头敲在墙上,肩头的伤口顿时裂开,渗出丝丝血痕。他右手捂住伤口,似乎疼得抽了一口冷气,再开口,语气低沉了很多,“我当时伤重,勉强厮杀着往外闯,只看见掌教被几个官兵制住了,还没来得及冲过去救人就晕了。亏了我堂口的几个弟兄拼死背着我杀了出来,等我醒过来,已经到了城外。”
他们二人都是身上带伤,九死一生从通渭城逃出来,可谁真谁假却无从分辨。觉远左看看右看看,实在没有一点头绪。他本来对妙音深信不疑,打的如意算盘是占着陀陀堡为王再收她做压寨夫人,可萧琦突然出现,一番话也说得在情在理。他看向妙音的眼神,不得不多了几分警觉。
他脸上的表情,自然已经落在妙音眼里。这一趟上陀陀堡,本就是不得已,先丢了人质,又被萧琦背后捅了一刀,妙音只觉得一口血涌上来,差点又晕了过去。
她强撑着身体做起来,语调虚弱得仿佛随时要晕倒,“萧堂主既然想知道我跟福康安说了什么,那好,我就告诉你。我带回来的女人是福康安的夫人,本想用她换你们几个,可福康安根本不念他女人的死活,只一心要把白莲教一网打尽。我跟慧心见情势不妙,才拼了命逃出来。萧堂主说的那些事,我没看见,自然没法驳。师兄,如今师叔不在,全靠你主持大局,你要为师妹做主。”
她一口一个师兄,说话间便拉进了觉远,再以退为进,将觉远推了上去。萧琦在一旁瞧着,只觉得这女人不是一般的难缠。他自然也不落后,朝着若有所思的觉远抱拳一躬,“如今掌教蒙难,自然是大堂主说了算,属下全凭大堂主差遣。”
这两个如此一致的表态,让觉远吃了一惊,不过瞬间他心思一转,自己想要的结果这不就水到渠成了。他瞧着妙音一副梨花带雨的可人儿模样,只想在她脸上掐上一把,狠了狠心转向萧琦,“三堂主可别这么说,觉远不敢当,师父他老人家生死未卜,我们要好好合计一下,怎么下山救人才是。至于师妹……”
他顿了顿,转向妙音,想着该如何拿出掌教的派头收服了她,“师妹啊,师兄心里自然信的及你,可萧堂主也是一家人。如今这坨坨堡上只剩下我们几个,自然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说是这个理儿吧。”
妙音根本不相信萧琦的鬼话,可自己人单势孤,又身受重伤,肯定不能跟觉远对着干,便垂着眼眸道:“师兄高瞻远瞩,师妹惭愧了。是我想左了,萧堂主九死一生的逃出来,一定是要想法子救出掌教师叔,绝不会是投了官军来做内应的。”
她故意拉长了声音,说话的腔调一副天真无邪,萧琦的脸色更加阴沉,连带一旁的秦川也吓了一跳。他刚才一直在琢磨妙音说福康安无情无义的话,乍然听到内应两个字,心头一震,下意识的抬眼望过去,正好看见妙音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
“什么内应,咱们兄弟同生共死也这么多年了,我信得过他。”觉远也听出了妙音意有所指,摆了摆手表示不同意,“师妹你一定是受惊过度,才生出这些乱七八糟的想头。你好好歇着,让秦川下厨给你补补身子,山上屯的粮食多,不怕跟清狗耗下去。”
秦川听见提到自己,赶紧接上话茬,“大堂主说的极是,小的这就回库房看看,挑拣些滋补的食材,给右护法做几样可口小菜。”
见秦川这副巴结样子,妙音竟然笑了,她一双眼睛瞧着窗外,仿佛是在回忆,“记得师父跟我说过一道五行蔬菜羹,养心肺,也合了道家的相生相克的意思,你可会做?”
秦川很低调的点点头,“这羹不难,只是需要的材料不少,请大堂主给个令牌,容我在山上四处找找,把食材都配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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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想给她做饭吃?”香见气得锤了秦川一拳,声音里莫名带了委屈,“我都,好久没吃过你做的菜了,可你竟然要去巴结那个妙音……”
秦川轻松接住她纤纤一拳,连带眼中的情绪一闪而过,他另一只手掏出令牌,“不给人家做饭,怎么能有这个?”
“这是什么?”香见抽出手抓了过去,掌中莲花形状的木牌上刻着一个“令”,她心中陡然欢喜,“令牌?拿着它能从这出去?”
秦川莫测高深的看着她,“反正吧,我今天拿着它,各个岗哨都转了一圈,没人拦我。”
“那我们,现在就下山吧。”香见兴奋的眼睛放光。
“别先忙着下山,”秦川摁住她的肩膀,“你还是先跟我说说,福康安无情无义,宁可让妙音把你带走也要剿匪立功,又是怎么一回事?”
香见一愣,手中的令牌也滑落到地上,妙音的确是第二次绑了自己,可怎么扯上了福康安?
福康安……
她一下子恍然,从醒过来看见秦川到现在,自己想的都是怎么逃出去。
福康安,他知道自己被抓走了吗?
见她一副痴痴的样子没有答话,秦川只觉得胸中闷气聚成了一团,找不到出口发泄,“你是脑子有问题,还是听不懂人话?从八年前到今天,他福大将军都从没顾过你的死活,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香见一脸迷茫看向他,“三哥,你一定是误会了。那个晚上他跟我说要借着婚礼擒贼,让我呆在房间里等他,后来不知怎么妙音的一个手下就进来了,福康安肯定不知道我被她抓了,他肯定也急坏了。我们拿到了令牌,这就下山去找他吧。”
秦川捡起地上的令牌,抬头对上香见一脸的焦急,忽然忘记了自己想说的话。她从来都是这样任性,从来都听不进去别人的话,别人,在她心里只有福三爷不是别人吧。
“此处不比京城,天黑的晚,现在刚过申时,你先在这儿睡一会儿。等天黑透了,我回来接你,咱们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