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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黥刑 ...

  •   第二十四章

      杀死一次,就能变得更强大……吗?

      裴镜清不禁想起了《圣经》的其中一卷,《使徒行传》。

      它描述了犹太人在耶稣死后对基DU教会的迫害,而伟大的神向信徒展现了复活的神迹,因此教会反而在犹太人的迫害下传播得更广,信徒们更加虔诚,他们四散布道,甚至不惜为信仰而死,成为殉道者。

      “神卻將死的痛苦解釋了,叫他複活,因為他原不能被死拘禁——《聖經》之《使徒行傳》”
      杀不死我的,使我变得更强大。

      那么只要给信徒持续的强心剂刺激,让她们坚信外界都是敌人,而这些敌人终将被神打脸,这些信徒就会越来越疯狂,越来越忠心。

      抄袭文果真如那阮姓越国女士所说,思路与耶教壮大的历史十分契合,然而不论是那位女士、抄袭文还是吴构,事实上都是以造神之名,行鬼蜮伎俩。

      又或者,太阳底下,本就没有新鲜事。

      裴镜清透过海云纱直视着吴构,眼前的人,早已经不能称之为“人”,是完完全全的魔相,行事气质与先前伪装出的怯懦正道修士全然不同。

      吴构亦轻蔑地直视着裴镜清,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手下败将。

      裴镜清悟了:“你是吴构。”

      不是先前那个失去了抄袭之境全员降智的背景,种种白莲花言行惹人发笑的伪装正道。

      不是刚才那个被裴镜清的剑阵炼出原形,气急败坏的抄袭主角。

      更不是抄袭之境的障眼法。

      裴镜清眼前这个吴构,就是吴构。

      就是那个抄袭《仙山何处》,自我代入抄袭主角,把《仙山何处》变成一部颠倒正邪的万人迷成神爽文的抄袭者。

      吴构阴恻恻地狂笑起来:“裴镜清,电死的感觉爽不爽?你知道吗,你头七那天,我还特地记着,发了张穿着红衣古装的照片,说是cos我的主角,其实那是件男子喜服,那些数据狗心照不宣,嘻嘻哈哈地集体转发‘恶鬼退散’,帮我草上了热搜呢。有这么多女人记得你的死,你该高兴啊。”

      在吴构开口的霎那,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与裴镜清包裹其中,除了他们两人外,无水峡谷中的其他修士全都一动不动地僵在原地,像是被停止了时间。

      更准确地说,是他和吴构两个穿书者,用超出书中角色的身份对话时,就自动超出了这本书平面,不能被书中人物所感知。

      因此他们现在的模样,失去了魔气与灵气,是他们前世现实生活中原本的模样。

      裴镜清头发恢复短发,样貌没有什么改变,一身玄真道袍变成了干净整洁的西装衬衫与西裤。

      吴构一身蓝色道袍变成了花哨的名牌服饰,头发也恢复短发,样貌却出现了极大的变化,无辜大圆眼恢复成四白眼,眼底发青发暗,面相显出一种酒色过度的浮肿颓唐。

      吴构一双四白眼嫉恨地盯着裴镜清,他早知道裴镜清的长相,以盲人之身,能因学术水平与论文含金量被特聘为大学语文讲师,自然是件稀奇事,有过报道的。他那时还是《仙山何处》的文粉,混迹网络大小圈子多年,很熟练就人肉出了裴镜清的相关报道,曾对这个竟然长得极帅的盲人抱有过幻想,但后来裴镜清碍着他成神,就只是敌人了,现在自然更是敌人。

      听了吴构丧尽天良的话,裴镜清心中有愤怒,但更多的是平静。

      直面欲来风雨的平静。

      眼前的吴构,只是资本在风口上支持的作恶伥鬼。

      所谓大神,本质是资本摆在台面上的傀儡罢了。

      然而裴镜清依然没想到,这个作恶伥鬼,竟对他的信徒们都没有半分善意。

      裴镜清问:“你的支持者们,尽管在刻意引导和集体狂热中变得疯狂,根源大概还是出自于对你的喜欢,你也是凭借她们才有了所谓的‘成功’。你对她们,怎么也没有丝毫善意?”

      吴构像看傻子一般看着裴镜清,目瞪口呆道:“我只知道你是个穷逼小老师,不知道你竟然蠢成这样?你搞搞清楚,我虽然比你厉害得多,抄出的文大爆特爆,热度一骑绝尘,可但凡有点脑子的,但凡看过这两本书的,会不知道我是抄袭?”

      他这么坦然地说出抄袭事实,反而让裴镜清发愣。

      吴构冷笑一声,轻蔑道:“我告诉你,我的粉只有两种。一种蠢,一种坏。

      “坏的那种,自然是明知道我是抄袭,却愿意为我洗地的聪明人。我和她们是互相利用,她们帮我营造声势,也借我的势成为拥有话语权和粉丝的大大,在圈里一呼百应,随便发条微博都有人追捧,或许还搞些盈利周边趁机赚钱。她们有利可图,自然愿意为我无所不用其极,只要我的神格不倒,她们就能鸡犬升天。利益关系,是最稳固的关系。

      “蠢的那种,自然是根本没看过几本网文,眼皮子浅,听风就是雨,也没有那个智商去追根究底,真的相信我没抄的蠢货。这些连基本情况都没能力搞清楚的,大部分本来就是底层,在小地方出生长大,上个不怎么样的大学,毕业后上个不怎么样的班,不会努力也不懂得努力,身为下贱偏偏还心比天高,整天转发什么‘消费自由’‘女生要对自己好一点’,她们没有任何价值,能给社会的最大贡献就是嫁个不怎么样的男人生孩子,而我满足了她们的虚荣心,成为她们人生中唯一的价值,她们本来只是一无是处的底层愚民,通过支持我、给我花钱,就成了‘大神的女人’,她们喜欢的人是神,就觉得自己也跟神一样不一般、了不起。我的每一项数据,都是她们贫乏的人生中唯一可以四处吹嘘的东西。她们怎么会不忠心于我?所以,她们不仅自己给我花钱,也会督促其他粉丝给我花钱。也有很多抠门穷鬼只会借着我的名头四处跳,不过这种也很方便打成黑子。

      “但蠢的这种,还是要分情况。一般情况下,这些蠢货是最好用的,但她们毕竟没什么智商,这些野狗也是容易失去控制的,在宣传时机没到,不需要惹事的时候,也是她们最他妈会给我惹事。”

      吴构所说的话,简直是集性别、阶级歧视之大成,他高高在上、不以为耻的语气,更是给了人浓重的不适感。而且他完全扭曲了人的价值,虽然语带贬低,实际做法却是鼓吹、助长拜金享乐的人生观,还要反过来怪罪被利用的人。

      裴镜清皱眉:“你过分了。”

      个人受到群体的影响,但任何群体都不可能前人一面,人对事物的认识受自身条件的制约,吴构的粉丝中,一定有以对抄袭文的纯粹热爱为出发点,去捍卫吴构的人。

      喜欢一样事物,原本是没有错的。

      吴构只有一句话说的没错,真正越过界限去作恶的,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在作恶。

      说到底,将热爱、反抄袭这些美好的词汇变成炒作手段,甚至反向炒作手段的,是不存在良心的资本,是贪婪求利的始作俑者。对抄袭的打击,与对原创的保护,需要更强大的约束力。

      吴构嗤笑:“装什么白莲花。难道你以为,她们借着我的名头为所欲为、打压异己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在做坏事?我已经说了,不知道的就是蠢,知道的就是坏,不论是蠢是坏,为所欲为就是爽。捧我成神能让她们爽,她们才会这么忠心。大家各取所需,要是做过分了倒了霉,比如那个去烧你墓碑的蠢货,那就是她活该,大可不必到我这做出受害者的嘴脸。哼,敢给我惹麻烦的下场,我会让她知道。”

      他这副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的架势,可和《穿书拯救霸道Boss》的出版序言中表现得完全不同。

      在那个序言中,吴构将自己包装得像个被欺负却依然温暖坚强的好人,与粉丝们同仇敌忾,对粉丝所用的词汇也是“骄傲”“心疼”之类充满鼓励性质的词语,没显露半点尖酸刻薄之相。

      人心是最可怕的。

      眼前这个魔相毕露的东西,即使没有穿书成魔,也是个行走于人世的恶鬼。

      吴构见裴镜清不说话,也不动手,进一步刺激道:“对了,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剑仙男主,现在是条狼?”

      裴镜清抬头面向他。

      吴构吃吃地笑起来:“你不是回复读者评论说过,你最喜欢的动物是狗,因为你喜欢导盲犬吗?我也实在是被反抄袭的那帮键盘侠搞烦了,在结局前灵机一动,好心白送你一条狼,让你的剑仙男主,被我的逍遥魔君一寸寸敲碎了骨头,显露狼妖原型,死得身败名裂,送他去地底下陪你。”

      竟是如此!

      此人身为抄袭者,因为抄袭事实被他人揭露,不能为所欲为地敛财,就对原作者裴镜清恨成这样,锱铢必较地在文中报复裴镜清。

      这睚眦必报的程度,简直使人瞠目结舌。

      一想到凌云成为小九的最终根源,竟然是自己回复读者评论,在这个高出平面的对话空间,裴镜清手中没有剑,只能握紧了拳头,咬了咬牙,才沉声问:“你如此刺激我,是想让我杀了你……你笃定你会变得更强?”

      吴构狡猾地问:“那你现在不杀我,你又怎么知道,我会不会变得更强?或许,你会错失唯一一个可以杀死我的机会。”

      裴镜清缓缓摇头:“我猜想,这个抄袭之境不灭,你是杀不死的。”

      吴构看着不远处的失明残废,语带得意:“那你要如何选择?是满心不甘地放过我,你可能错失杀死我的机会;还是就现在杀了我,你可能反而助我变得更加强大?”

      裴镜清却忽然说起:“你说,在抄袭文结局前,你让逍遥魔君一寸寸敲碎了我徒弟凌云的骨头。”

      吴构更加得意:“是又如何?”

      裴镜清一针见血道:“可现实是,你的抄袭之境为你占尽先机,你还给逍遥魔君打了奴标,他依然对你十分不屑,不会对你言听计从。”

      提到这件事,心气狭窄的吴构顿时又忍不住气急败坏,这里明明是抄袭之境,却完全是《仙山何处》的基调,正邪没有颠倒,将他衬托得仿佛一个小人。

      本来不该是这样的!这些正道应该早就失智,全是等他来打脸的伪君子。而逍遥魔君也不该分成两个,而是对他跪舔的痴心CP。他本该清清白白毫无黑点,是被正道欺负却能一次次机智打脸的万人迷主角。

      但为了拱火,吴构只能强自镇定:“哼,逍遥魔君和花子虚是两个人,那种筑基期小修士,我送给你师弟又何妨?捡我不要的东西罢了。逍遥魔君只会是我的。”

      裴镜清却觉得逍遥魔君和花子虚所谓的一分为二,没有花子虚所说的那么简单,但毕竟他现在修为仅够庇护修真界,并不清楚魔界的情况,因此反击一次就不再多说,回归正题道:“你的行为已经造成了这么多正道修士伤亡,你竟没有半分悔改吗?”

      吴构愕然失笑:“你是不是傻的?那些人死了就死了,能为我成神而死,是他们的荣幸。”

      裴镜清也确实自觉问了个傻问题,连衣食父母般的粉丝,吴构都如此轻蔑,更不要说这些在吴构眼里只是垫脚石的正道修士们。

      吴构的语气变得十分不耐烦,挑衅道:“你究竟要不要动手?怎么?你不会不敢杀我吧?”

      “我确实不想杀你,”裴镜清竟然承认道,“我还不知你有什么阴谋后手,你现在的修为,我尚可与你一战,若你确实能在死后变得更强,我反而陷于被动。”

      若裴镜清陷于被动,抄袭之境的压制就会强过配镜的庇护,到时修真界变成抄袭文中那么乌烟瘴气的样子,裴镜清等于失去了最初的根据地。

      吴构刺激不成,做出得意的模样:“哦?那你是要放我走了?”

      裴镜清摇头:“我也不打算什么都不做,就这么放你走。”

      吴构心中一慌,他知道自己对《仙山何处》的理解远远比不上原作者裴镜清,这该死的裴镜清特别喜欢拽文,很多地方是被反抄袭的键盘侠扒出来,他才知道根本不是他理解的意思!

      想到被裴镜清害得频频丢脸,眼前又面临危机,吴构不管不顾地恶意刺激起裴镜清来:“裴老师,其实你何必这么眼红嫉妒我呢?我看过《仙山何处》,我还记得你那个酸腐的立意,什么华夏文化什么的,你不会以为这种东西真的能火吧?你喜欢的那什么华夏文化,哈,现在有几个人看?‘国学热’也只是老僵尸批皮的新财富密码!我告诉你,现在的人,就是要爽,因为他们的生活毫无价值。说白了,底层愚民会被资本用层出不穷的娱乐强占注意力,是因为他们毫无价值,只有注意力还算值钱,而他们不会有珍惜注意力的自觉,每一天都在游戏、娱乐圈、热搜和短视频中度过,在app的不断切换中浪费注意力,为资本贡献流量是他们唯一的价值。他们自己不努力怪谁呢?他们自己被骗怪谁呢?你死了,只能怪你自己迂腐,看不清这个社会!什么所谓的传统文化,早就过时了,糊了!底层愚民只配娱乐至死,资本才是最牛逼的!”

      裴镜清偏过头,低声重复他频频从吴构口中听到的词:“愚民?底层?”

      吴构见裴镜清似乎上钩,更加轻蔑道:“不错,底层的愚民,永远只配当底层。”

      裴镜清摇头轻哂:“若人民是底层愚民,你又算什么东西?”

      吴构反被激怒:“我是人上人,我是资本,我是被追捧的大神!我赚的钱,比你一辈子做梦想赚的都多!”

      丧心病狂。

      裴镜清闭上眼,不再与他交谈,回到了书中平面。

      方格剑阵中,魔相毕露的吴构也回到了这里,睁开双眼。

      在无水峡谷中的其他众修看来,他们二人从没有离开过这里,没有任何停顿,也没有任何异常。

      但当他们看到裴镜清收起了焰芒剑时,都以为裴镜清被吴构所谓的死后反而变强唬住,真的要放过吴构,不少修士都出声提出异议。

      然而,毕竟,都不知道吴构是不是会在死后变得更强,众修虽然发出异议,却也不敢当做出决定的那个人。

      盛勇道长像是大梦初醒,泣声道:“镜清真人!这魔头四处放出魔门,害死这么多同道,害死我师兄!我们千万不能听信他胡说!不能放过他!”

      他如此悲愤,就又感染了众修,尤其是那些失去同门道友的修士,一时群情激愤。

      秦磐对盛勇此人的莽夫之勇真是十二万个不耐,有心呛一句,但盛勇毕竟失去了师兄,将心比心之下也是可怜,于是只是不搭理他,而且秦磐也很疑惑:“大师兄,难道真要放过这魔修?”

      裴镜清摇了摇头。

      众修已经极为信服他,看他摇头,便又恢复了安静旁观。

      裴镜清伸出手,缓缓引导出识海中的纯粹灵气,面向吴构说:“羲和冰魄有净化邪祟的效用。”

      给凌云治伤时,裴镜清就发现这纯粹灵气除了诸多作用,还有一样很特殊的地方,那就是它们与修真界中的灵气纯度不同,因此裴镜清能够很轻松地感应到它们,即使过了一天,即使是相隔很远,凌云背伤中还没被完全吸收的纯粹灵气,都能够被裴镜清随时清晰感知,不受距离影响。

      根据这点,他现在有个主意,但他不会让吴构得知其中原理关键,所以故意只提净化邪祟之事。

      听裴镜清又提到羲和冰魄,吴构一想到自己苦心准备的金手指被裴镜清占去,而且裴镜清不止是原书男主的师父,还是原作者本人,简直气得要炸,恨声道:“你得意显摆什么!”

      “我是说,”裴镜清对此人提取信息的学习能力之差,感到很无奈,“羲和冰魄有净化邪祟的作用。”

      吴构心中的不妙越发扩大,却想不出裴镜清要干什么,咬牙切齿道:“你想干什么!要杀就杀!”

      裴镜清是个耐心的老师,讲解道:“你给花子虚打了奴标,这给了我灵感。我现在无法杀死你,你我终有一战,但为了防止你继续混迹正道害人,也防止你作恶太多、升级太快……”

      说到这里,裴镜清将手中那道纯粹灵气,如当年用梨花丢练剑早课不认真的小师妹额头一般,以灵气狭裹着千钧之势,瞬间掷入吴构的魔修识海!

      纯粹灵气是从羲和冰魄化来,与羲和冰魄一样,有净化邪祟的作用,对修士来说是滋养至宝。

      而吴构却被裴镜清这个原作者一语窥破颠倒道心,再也无法获得毫无破绽的正道道体,对他如今的魔体来说,这道纯粹灵气就如同王水硫酸,又像是有万针戳刺,让他痛不欲生。

      吴构咆哮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你——!裴镜清你——!”

      裴镜清却并不停手,耗费修为连续引导出一道道纯粹灵气,接连不断地打入吴构的魔修识海,这些灵气不仅侵蚀着吴构的魔力修为,还展现在他的脸上,如同一道道纯白色的刺青。

      总共十一道纯粹灵气。

      吴构的脸上,出现了一个纯白色的“盗”字。

      吴构还不知裴镜清做了什么,只是捂住剧痛的脑袋和脸,在锁定的方格剑阵中疯狂哀嚎咆哮,如同恶兽:“你这个贱人!你做了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裴镜清沉静道:“古有黥刑,又名墨刑,既是在犯罪者面上刺字,再涂以墨炭,是再也无法擦除的犯罪标志,令平民们见犯罪者之面,就能够立刻警惕。”

      吴构双眼目眦欲裂,面部扭曲,内心恨到了极点。他最想要获得的美貌不但没能获得,还被裴镜清在脸上刺了字。

      妄想一字千金,不惜盗取的人,被赐予了千钧一字。

      盗者,窃如贼也。

      裴镜清透过海云纱看他扭曲的脸,不躲不闪,沉声低喝:“你混迹正道,欲欺世盗名,我就赐你千钧一字,以‘盗’字标明你正身。众修见盗印,即知是你。从今往后,你不必再妄想混迹于正道之中!

      “魔界与修真界并不互通,有这‘盗’印镇压,你敢踏入修真界一步,就如灵火焚身,也会立刻被我察觉。若你再开魔门,连通两界,就算你不亲自踏入修真界,也是一样,只要你的魔力触及修真界的灵气,这‘盗’印都会察觉,都会让你灵火焚身。

      “有它在,你的魔力也将难以寸进,但想必,你还有不少邪道可走。吴构,下次相遇之日,大约就是你我决战之时!”

      其实其中原理,就是裴镜清能够瞬间感应到纯粹灵气,第一时间催动“盗”印施以惩罚,但裴镜清故意说得玄乎其玄,就是要震慑吴构。

      吴构怒极反笑,大笑三声,张狂道:“你好……你好!裴镜清,你等着,他朝我成神之日,就是你碎身万段之时!你们都听到了,我魔界从今日起,与修真界不死不休!这场大战,全因他裴镜清一人而起!”

      听到吴构熟稔地颠倒是非,秦磐气道:“正邪不两立,我玄真教遇魔斩魔,与你魔界从来是不死不休!你一个满心邪念的魔修,四处开启魔门,残害正道,还妄想在此颠倒黑白,污蔑我大师兄?!”

      凌云长剑在手,言简意赅:“魔想成神?滚回魔界,成你的魔神!”

      受到面部刺字的刺激,吴构浑身魔气蒸腾,而裴镜清入识海催动明镜台,又要维持反求诸己剑阵,又在吴构面上刺下了不可抹去的标记,持续全力耗费修为,到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吴构逐渐有脱出方格剑阵的征兆。

      吴构哈哈大笑:“还不肯面对现实!总有一天,我要你们玄真众修的头颅乱堆在地,死不瞑目,眼睁睁看我信徒千万,看我神格大成!”

      凌云看出裴镜清修为大耗,从后背支撑住师父,他早已持剑在手,此时不再多言,而是散发出凛凛战意,一旦吴构脱出剑阵,就欲与他一战。

      秦磐、子鱼也都守在裴镜清周围,秦磐还焦虑地看顾着花子虚,怕吴构一出剑阵,就要催动奴标要了花子虚的命。

      其余众修都被吴构疯狂的魔态惊到,毕竟十九年前那场大战后,他们再也没见过这么猖狂的魔修,但也都持刀兵在手,严阵以待。

      “阿弥陀佛!”

      却在此时,一直没甚声息的果信大师,念了一声佛,这声佛竟如惊天佛鼓,敲响在每一个人的识海中,正道修士皆是精神一阵,而吴构则又厉声尖嚎起来。

      果信大师低声念诵着经文,丝毫不受裴镜清的剑阵影响,直直走入方格剑阵中,本是菩萨低眉的他,霎那间金刚怒目!他一手擒住吴构,一手以金刚之力拍向地面岩石,竟是在这个方格剑阵中,拍出了一条走入魔界的倾斜窄途!

      紧接着,他拖着不断挣扎的吴构踏上窄途,竟是要与吴构同归魔界。

      裴镜清一怔,大师要孤身入魔界,此去或许就成永诀,他失声:“果信大师!”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战火将起,就由我入魔界一探。”

      果信大师朗声大笑,渐行渐远,那窄途也随之越变越窄,最终完全消失不见,仿佛那地面从未被拍裂一般。

      方格剑阵中再无一人。

      无水峡谷中,众修面面相觑,他们大体似乎明白战机将起,其实从魔门开启时,很多宗派都隐约有预料,此时却被发展得太快的事态弄得不知该如何动作。

      裴镜清庄重传音,笃定指令道:“虽有果信大师争取时间,不知战端何时开启,但道魔再度一战,已是避无可避。请诸位散出消息,让同道各宗派早有准备。”

      道魔再战!

      此事事关重大,不少修士被裴镜清这样清楚地出言提醒,顿时反应过来,顾不得回紫烟宗休整,对紫烟宗宗主长川子和裴镜清一拱手算做告辞,即刻离去,回师门报信。

      而玄真众修与沉默的其他修士,带着牺牲修士们的遗体,回到了紫烟宗。

      包括花子虚。

  • 作者有话要说:  *大战没那么快,回到玄真稍作休整,会进入凡间妖修副本——至于改变前世,都修真了,到时自然会不科学地改变,具体不剧透。
    *整篇文都是我胡诹,请不要联系现实,and注意小心评论,涉及敏感问题会被JJ自动删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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