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在汉朝宫廷剧演戏的日子》曲流笙

24、演戏的第二十四天

　　田恬拉着田蚡来到院子里时，见田嘉那臭小子竟然还在饮酒作乐，就气不打一出来。

　　“父亲，你看这个臭小子，整日正事不干，就会吃喝玩乐，还和窦家那小子伙同起来骂我。”

　　刘爽不经意间望了一眼跟在田蚡身后的白衣男子，这才笑着站起身道，“父亲，莫听哥哥的胡话，窦家大哥人品高洁，怎么会随意骂人，要骂也是我骂才对。”

　　田蚡咳嗽一声，“你这臭小子，合着你骂你哥哥还有理了。”

　　说着他重重拍了刘爽肩膀一下，这才在他让出的位子上落座，

　　田蚡不愧是带过兵，当过太尉的人，就算年纪大了，这力气也不小。

　　刘爽自己会武功，还能受的住，但田嘉作为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标准纨绔子弟，是无论如何都受不住的。

　　所以刘爽马上装出被拍得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地上的模样，完了他还满脸委屈的抬起头，“ 大哥就是爱舞刀弄枪嘛，每次都把我朋友弄得很狼狈，让我每次都被他们嘲笑。”

　　田蚡道：“陛下喜爱武功，你大哥摆弄刀兵没错，倒是你，上次就让你练些拳脚功夫，怎么这次还是这副娇娇弱弱的模样，一拍就倒。”

　　田恬在旁幸灾乐祸，一听这话忙出来告状，“父亲，上次您给他请来的武师傅又被他赶跑了，他还跑去威胁人家，让他不许来和您告状呢。”

　　田蚡黑着一张脸问道：“田嘉，这事是真的吗？”

　　据查田嘉还真就做过这事，刘爽只好满脸心虚的低头，怯怯不敢做声的样子，算是给了田蚡一个无声的答案。

　　田蚡怒气冲冲道：“你这小子，怎么总是这么不成器，我死之后，你打算上街乞讨吗？”

　　刘爽小声说道：“你就不能多分给我点钱吗？那样以后我就不必去乞讨了呀。”

　　田蚡听他说这话，气得头上快冒烟了，他拿起案台上的酒杯就往刘爽身上砸去，“你这臭小子，我还没死呢，就惦记着分家产了，我告诉你，我死之后，你大哥继承我的爵位，这个家里你什么都没有。”

　　刘爽可没挨打的习惯，他往旁边就是一个闪身，抱着脑袋嚎道：“知道了，知道了，我早八百年就知道了。”

　　田蚡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估计田嘉在田蚡面前就是这副模样，小公鸡永远不认输，永远不低头，只会嗷嗷叫。

　　在刘爽嚎叫声结束后，他一拍桌子，“我告诉你田嘉，我再给你找一个师傅，这次你再敢胡来，那你这个月就别想从府里拿一分钱。”

　　田恬在旁暗叫不好，明明是来罚田嘉这个混蛋小子的，怎么现在反倒是又给田嘉找起师傅来，要知道上次田嘉这小子的武功师傅被弄走，他可从中花了不少力气，可不能再来一个了。

　　他连忙道：“父亲，田嘉不喜欢武功就算了，再找人来也只是白白浪费光阴罢了，不如不找。”

　　田蚡摇了摇头，“张冉，你上前来。”

　　白衣男子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丞相有何吩咐？”

　　田恬见父亲举动，心中就觉不妙，这张冉在新投的门客中，武功也算一流水准，他前几天就打算同父亲要人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想不到如今就要便宜了田嘉这个废物，实在可恨！

　　他还想开口阻止，就被田蚡一个摆手打断了。

　　田蚡满脸的不悦，想必是窥见了他的心思，“你不必再说了，你们毕竟是兄弟，你弟弟若是一直是这个模样，你怕也不好出去见人，出门都要被人耻笑。”

　　田恬只好闭嘴。

　　田蚡转头就换了张脸，他咳嗽一声后，对张冉道：“让张侠士见笑了，我这儿子，委实不成器，想请侠士帮忙教导教导。”

　　张冉道：“丞相过谦了，公子仪表堂堂，一看便是俊杰，只要好好教导，必成大器。”

　　田蚡听他话语，知道他答应了，他转头对刘爽说道：“还不上前，拜见你的新师傅。”

　　以田嘉性情定不会轻易答应，刘爽自然也不会答应，而且他还准备趁这次机会，完成一下他的任务。

　　他眼睛一转，突然上前一把抓住张冉的手，“樱樱，原来是你，呜呜呜，我错了，我不该抛弃你们母子，你今天找上门来，是想要我负责的吗？我这就告诉父亲，求你原谅我。”

　　说完，他回头真诚的对田蚡说道：“父亲，这就是你失散多年的儿媳妇，对了，我们曾经还有过一个孩子，现在好几岁了，我实在不能顺从您的意愿，拜他为师啊。”

　　在场三人被他这通话说的具是一呆，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么个发展。

　　还是田蚡率先回过神，他本就听不得田嘉平日说的混账话，听了每次都要发好大的火，今日又听见他为了不学武说出的这番言论，更是气的不行。

　　田蚡拿起案上的酒壶和水果之类的东西，就往他头上砸，“你这混账，这种话也能说出口，今天我就打死你这个小畜生！”

　　案上的东西被他掀完后，他猛地抬起什么都没有的桌案，就要接着往刘爽身上砸去。

　　刘爽狼狈躲过前几轮攻击后，见到他这架势，不敢大意，忙往离得最近的张冉身后躲去。

　　张冉也很靠得住的，接住田蚡手中桌案，他开口劝道：“小公子不过少年心性罢了，做不得准的。”

　　他顿了顿，再次说道，“何况，我为主公，死都不怕，何况只是教导小公子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田蚡听了很是感动，他从张冉手中拿过举着的桌案，随意丢到地上，然后拉着他的手，真挚道：“我就知道，侠士果然忠肝义胆，今日受了伤，还要听我这混账儿子说这些混账话，实在是对不住你，这样吧，今后这混账小子，若再敢对你这师傅出言不逊，你可随意打骂，他若是敢闹。”

　　他看了田恬一眼，接着道：“就由恬儿你这个哥哥送往书房罚跪。”

　　田恬不是很开心的应诺。

　　本来听过田嘉那一席话，田恬以为田嘉这个准师傅肯定没了，谁知道一阵峰回路转过后，张冉的师傅身份还是被父亲几句话定下来了，如今只能盼着田嘉这小子再闹几回事，然后看他不让他跪的站不起来。

　　刘爽一副“明明我这么作为什么你还敢收我为徒”的不爽表情，看着张冉，“张侠士，为什么这么想不通，当我师傅可是一件苦差事。”

　　田蚡呵斥，“田嘉，注意态度。”

　　张冉回头，对他笑道：“小公子不过有些年少顽皮，过些日子就好了，谈不上什么苦差事。”

　　刘爽也笑了一笑，对他说道：“仔细一看，张侠士当真和春风楼的柳上娇有六分相似呢，不怪我将你认作了我的老相好，哎呀，看着侠士的这张脸，我怕真是要无心向学呢。”

　　田蚡见他还敢提这茬，火气就蹭蹭冒，他怒声道：“田嘉，给我马上到书房跪着，不到辰时，不得起身。”

　　啧啧，动不动就被罚跪，还真和资料所说的一模一样，田嘉这小子可真是从小跪到大的，可怜啊。

　　刘爽心中对田嘉的日常表示了一丝丝的同情，面上确把一个有些蔫头耷脑但却努力挺起胸膛往前迈步的小公鸡演绎的淋漓尽致。

　　他迈着大步，往书房方向走去。

　　看着他背影远去，田蚡对张冉道：“侠士今日为救我，险些受了重伤，现下刺客怕也不敢再动手了，侠士不如先回去休息吧。”

　　张冉识趣告退。

　　在田蚡眼神示意下，剩下服侍的侍从也都退了下去，田蚡咳嗽两声，这才对身旁站着的田恬道：“可知道我要和你说些什么？”

　　田恬低头答道：“儿子不知。”

　　田蚡又是一声重重的咳嗽，“你怎会不知？再想想。”

　　田恬依旧低着头颅，“我实在没想到。”

　　田蚡看他这模样，多日在心中积累火气彻底爆发，他终是按耐不住这股气焰，打了田恬一巴掌。

　　“如今是什么时候，你不知道吗？我叫你消停些，消停些，你偏偏不听，整日只会与那几个来历不干不净的游侠在市井厮混，除了打架闹事吃酒玩乐，你们还会做些什么，你知不知道今日京兆尹又派人来说你那些破事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你早被关进大牢了。”

　　这一长串话说完，田蚡又是一阵咳嗽。

　　田恬摸着火辣辣的脸颊，心中的不满也爆发了出来，他脱口而出，“那田嘉又算什么，他整日在外面和一群纨绔子弟厮混，吃喝玩乐赌，他哪样不比我玩的多，玩的过分，父亲，你未免太过偏心了。”

　　田蚡被他气得又是一阵猛咳，等这阵咳嗽过去，他才用嘶哑的声音说道：“田恬，你可真是让我失望，你单看到你弟弟在外和你一般的玩乐，你怎么看不到你弟弟做事的底线，你在外一言不合提刀随意杀人时，你弟弟手中可从未沾过人命，让我去处理啊！而且他每次都能从那些纨绔子弟口中带回些关于朝局的消息，而你又从那些市井流氓那里给我带回过什么？”

　　田恬哑口无言。

　　田蚡临走前，警告道：“正如我和你弟弟说的，我死之后，家中一切归你所有，但是我还活着的时候，就还容不得你放肆，你弟弟这次这个武师傅，你不要再动手了。”

　　田恬想：原来他全都知道，可他就是不说，真可怕啊，不愧是权倾朝野的田丞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