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在汉朝宫廷剧演戏的日子》曲流笙

21、演戏的第二十一天

　　浣姬道：“主人您上次派人送来的燕支花，可否再让端木钱袋拨点过来。”

　　端木钱袋，原名端木鑫，因其爱财如命，极难从他手中拿到钱，故此刘爽手下被他扣过钱的人，都称其为“铁公鸡”“钱袋子”，也有和浣姬一样直接叫“端木钱袋”的。据他所说，他家先祖乃是孔子的弟子端木子贡。子贡作为孔子的弟子，除了学识，政治方面的才干，还极善经商，是孔子弟子中的首富，孔子当年游诸国的钱，就是由子贡负责的。

　　据端木鑫夸口，他家遗传先祖这方面的才干，世代经商，代代都是富贵之家，很有投资眼界，当初一见刘爽就觉不凡，马上就宣誓效忠，刘爽后来见他确实理财有方，便让他掌管财务，统管各商铺商队的货物调配，按理说，化妆品这么赚钱的东西，端木鑫不该不注重的。

　　刘爽问道：“端木鑫做事历来妥当，这次他没有供给你足够的燕支花吗？”

　　浣姬解释道：“比起前面两次倒是增加了，但是因为口脂这类货物实在受欢迎，供不应求，还是得再加。”

　　刘爽问她，“怎么个加法？”

　　浣姬小心问道：“能不能先把这个月调给济世堂的燕支花，分些过来。”

　　刘爽一眼看破，“这事是端木鑫让你提的吧。”

　　直接减少济世堂的药材，万一公孙离知道了，找到刘爽那里，就是他端木鑫倒霉了，而如果由浣姬提出，成了那就更好，不成就算被骂那也不关他事，端木鑫可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不过，浣姬不可能白白做出头的刀，她还没那么傻。

　　刘爽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他给你许了什么好处？”

　　浣姬照实说了，“他答应我，把他家传的《经商二十四绝招》交给莲奴。”

　　什么经商二十四绝招，多半是编的，这种经商大族，什么经验教导多是家族中父子相传罢了，压根不可能成书，而按端木鑫往常那行事做派，这书是他现编的可能极大。

　　刘爽哭笑不得，这可真是个经商鬼才，自己写书自己卖，“还会弄卖课这招，不愧是他啊，不过你怎么就信了他的话。”

　　浣姬道：“莲奴上次经他指点，开窍不少，我就想着他家中祖传的书，怕是更好，所以……”

　　浣姬也知道这是又上了端木鑫的当了，不过，这事到底没瞒过主人，也不算很吃亏，而且主人知道燕支花短缺一事，怕是会另想解决之法。

　　果不其然，刘爽开口给了办法，“济世堂的燕支花乃是药用，不能真短缺了，你先让人带信给端木鑫，让他查一查济世堂中燕支花的存量，如果库存多，今月他们的燕支花就先拨给你们四成，如果紧缺，那就不动。我会让北去的商队，增加采购燕支花的数量，尽量满足你们的供应。”

　　浣姬满是欣喜的又是一拜，“多谢主人。”

　　“记得我要的东西就好。”

　　刘爽摆摆袖子就往外走，出了幽室，便见十一在不远处等待，见他出来，便迎了上去。

　　刘爽步子没停，懒懒散散的往前走着，十一不远不近的在后跟着，“殿下，可需再买些什么？”

　　刘爽道：“不用了，对了，李延年走了吗？”

　　十一小声答道：“那会他找来，见您还没出来，就先走了，殿下，他就是您让人监视的那个李龟年吗？”

　　刘爽出色的感知力，并未在周围觉察到异常处，他随意道：“是啊，不过十一啊，你找那个画师实在不行，画出的图和真人差了许多，剩下那几个人，我不希望再出现这种，面对面都不相识的情况。”

　　这种画像和本人严重不符合的情况，他所在那个朝代也有不少，就是他自己，画画也是更注重写意，不重写形精准，还亏后来他通过系统剧本库里那些有关油画与素描图之类作品，见识了许多新式画法，慢慢融入原先所学的画风里，创建出了有别于当今画法的绘画流派，才有了后来，他通过夹带绘制的精美小像，带动小说话本大卖的事。

　　十一想了想，问道：“殿下，要抽调书局的画师去为他们作画吗？”

　　刘爽想了想，否定道：“不行，他们那群人太弱了，我怕出个万一，就都死路上了。”

　　刘爽顿了顿，道：“再说也不是非要到书局画师的水平，只要画出大致模样便可，你再选一个水平可以些的便是。”

　　十一盘算起手下哪个能担起这个重任，想来想去，终于被他想出个合适的人来，“殿下，您看十八可以吗？”

　　十八出身墨家，通晓机关，力学机械，平日画图画纸，注重实际，让他来画画像，必定能做到一比一还原，但是这里面有一个问题。

　　刘爽问道：“十八，他画过人像吗？”

　　十一答道：“我见他私底下画过人偶，画的与真人区别不大。”

　　那就问题不大了，刘爽道：“只要他愿意，也不耽误他手上的工作，就让他去吧。”

　　十一答道：“我听他说他最近修建的水车，快要结束了，最近正想到处逛逛，这个任务，派给他再合适不过了。”

　　两人从长廊一路聊着，到了门口有人的地方，便自觉停下了话头。

　　出门时，有小娘子笑着拿了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给他们，“这是今日的赔礼，请见谅，下次再来。”

　　十一接过，等拿到马车边上，一打开才发现是个香皂。

　　十一拿给刘爽看，“殿下，这个您要吗？”

　　刘爽闻着那股玫瑰花香，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看着还行，你留着用吧。”

　　十一欢喜收下了，这香皂虽然执行任务不能用，但是平时洗脸洗澡效果确实还不错的，比皂角可强多了。

　　刚听十一提过书局，这会坐马车上，刘爽又想起他那小说的事了。

　　当初为了看小说话本，刘爽就自己提笔上硬写了两篇小说，试图让大家知道话本小说有多好，引起更多人写，然而现实很残酷，大家只关注新出的纸有多么的不同凡响，压根没几个人理他的小说，更有甚者觉得他写的那玩意极其上不得台面，白白糟蹋了纸张。

　　后来纸张制法被卖给了朝廷，纸张也变得没那么稀奇了，刘爽原来还能靠卖纸卖出去的小说，更没几个文化人买了，刘爽还是不认输，就把给小说中的人物画了小像夹在了里面，这一操作下去，竟然还就挽救了话本小说本该被端木鑫那个视财如命的家伙裁掉的命运。

　　原来是司马相如偶然在朋友那里看到了那小说中夹着的小像，顿时惊为天人，再看了话本故事，更觉感动万分，就专门给那话本的女主角写了一篇《美人赋》，经过发现这事的刘爽暗中的推波助澜，整个大汉的文化人就没有不知道这篇赋的，带动刘爽那本小说大卖。

　　过后许多人也开始重新审视小说这种题材，觉得其也有可取之处。

　　后来刘爽还让书局在各地宣传，就说写小说的作者因为这本小说赚了许多钱，娶了娇妻买了豪宅走向人生巅峰的，怎么吸引人怎么说，还真就吸引了不少人来投稿，虽然许多人写的不伦不类的，但仔细挑挑，还是发现了几个很不错的苗子，经过培养现在都成了书局的顶梁柱。

　　而将话本小说带入大众眼中的绘本小像，也不能不重视，刘爽不写小说后，画小像的任务自然也不准备再做了，对招募画师的事，他也如法炮制了招作者那一套，高薪高待遇引诱就是了。

　　起初他夹带的小像，也只是黑白二色的，后来在他把握大体前进方向情况下，经过书局印染处，几年的不断研究，改进和测试，以一种飞一样的速度，把印刷术又推进到了一个新的世代——套色印刷。

　　套色印刷的技术一上台，便让本就痴迷小说小像的人更加疯狂，雪色肌肤，鲜红嘴唇，七彩的霓裳羽衣，各色的珠宝玉石，这些鲜明的颜色，让故事中的人物再次生动起来，一时之间，□□书局销量再次大涨，金钱财富滚滚而来。

　　引来了许多人的惦记，大批的奸细开始潜入□□书局，伺机而动。

　　对这些奸细而言，非常不幸的是套色印刷技术要求极高，几年下来除了他书局那几个老师傅能够熟练掌握外，就连老师傅带着的几个学徒，偶尔都会出现错误，更别提一知半解的奸细们了。

　　故此有人就动了别的心思。

　　想起昨日看到的记录，刘爽问道：“听说有人试图绑架书局的老师傅？”

　　十一将最新的调查结果说了出来，“是的，据查乃是黄石书局的老板派人动的手。”

　　黄石书局是长安城一商人，见南方的□□书局卖书赚了不少钱，跟风开起来的，盗版了□□书局不少书，而□□书局隔得远也无法追究，放任他赚了许多钱，后来□□书局北上开书店，他的书局变得不景气起来。

　　黄石书局老板一直认为，他的生意之所以一落千丈，就是因为比□□书局少了个印刷的技术，只要有了新技术，他就又能赚钱了，所以在派奸细偷学无用后，他果断动了绑人的想法。

　　刘爽觉得黄石书局这老板不太行，明明察觉到了话本小说的优势所在，可就是不好好招人写，只会盗印，这书局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刘爽叹气，“长安城可有另外的书局。”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