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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初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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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玿在赵渊的话语中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不知为何,听着怪膈应人的,胡玿只得嘻嘻哈哈地笑着回道“店长年少有为,就开了这么一家书店,还能招到好员工,好本事好本事。”
赵渊也笑着作谦虚状“也没什么盈利,就是个爱好,跟小熙一样喜欢看点书。”
小熙?!
胡玿差点气得捶死赵渊,叫得这么亲密?!
关系有那么好吗?还小熙!
胡玿怀着满腔的怒气和不知哪来的酸意,忍住了下手的冲动,只得匆匆告别,拐出了这家书店。
然而就在拐出巷子口的时候,胡玿遇到了丁熙。
胡玿满脑子都充斥着赵渊叫小熙的声音,哪还注意到有人,就那么直愣愣地转个弯,然后就差点撞了上去,至于为什么是差点而没撞上去,当然是因为丁熙在看见有人拐弯出来的时候,就及时冷静地刹住了脚。
除了怀里的那只灰猫嗷呜的惊叫了一声,丁熙倒是看不出什么狼狈的样子,想着是突然看见有人的时候,只是紧张地勒紧了怀里的东西,勒到了那只猫。
那只灰猫估计也是被勒疼了些,唰地一下就蹿了出去,从丁熙怀里一眨眼就跳到地上,落地了以后,还扭头伸出舌头舔舔被揉皱了的灰毛,舔舐了一会儿后又舔舔爪子,伸着爪子抹着脸,作洗脸状。
胡玿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一时之间竟没缓过来,就跟只呆鸡一样,哪还注意那只猫的动作。
丁熙见胡玿就那么愣着,也没什么动作,也不说话,只得弯下腰捞起那只灰猫,错开身就继续往前走,没有再停留。
就在丁熙拐过弯朝书店里走的时候,胡玿才跟大梦方醒一样,大喊了一声,“学长!”
丁熙听到这久违的声音,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心里也是,胡玿很久没这样喊他了。
还记得那时候,胡玿总喜欢喊他“学长”。
自从胡玿在图书馆里瞧见丁熙笔记本上的名字,就进入疯狂打听的模式,下至大一新生,上至大四的毕业生,都靠着一些认识的狐朋狗友,打探着丁熙的蛛丝马迹。
哪曾想兜兜转转打听了院里院外的学生,胡玿才发现丁熙是他的直系学长,就在一个学院里,然后胡玿就自然而然地弄到了丁熙的联系方式。胡玿也奇怪怎么以前会没发现,刚入学的时候,开了那么多的联谊会,开了那么多的新老生交流会,都没能发现丁熙,或许,一切都是那么奇妙吧。
就如胡玿才加上丁熙的□□,丁熙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那天图书馆坐我位置上的那个同学吧,那么的妙不可言。
丁熙也说不清为什么会那么笃定,来加他的那个人就是胡玿,验证消息仅仅四个字:直系学弟。但丁熙那时就是那么觉得的,说不清也道不明。
胡玿自然就顺着话杆子一爬而上,完全没有被认出来的尴尬,“哇哦,学长还记得我呢!”
“是不是因为学弟我长得比较合学长的眼缘呢?”
“还是说学长早就悄悄注意到我了呢?”
“这样子,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呢~”
胡玿一连串地发了一堆回应的话,骚得不行,当然,这种撩骚的话,胡玿分分钟就可以从嘴里蹦出来,手里敲出来的也是轻而易举。
又想着丁熙估计不会回自己这种骚里骚气的话,胡玿才稍稍正经了那么一点,“那天,不知道你是学长,所以有点冒犯,希望学长不要介意哦~”发完后还配了一个飞吻的图。
胡玿本以为丁熙直接就不会理自己,毕竟自己也明白自己的话是个什么不正经的情况,却没想到丁熙会回他。
“学弟不是说我小气嘛,那我肯定还是要介意一下的。”
“不知道学弟要怎么补偿我呢?”
胡玿一看这两条消息,兴致立马就来了,想着这学长竟然不是那种看着冷冷清清的样子,还会接话,那可就不得了了,胡玿的骚话瞬间就有了一箩筐,满满当当的。
“哎呀,学长这是敲诈么?”
“是不是看上我了呀?”
“学弟当然是悉听尊便了,怎么敢反抗呢,要怎么补偿都听学长的。”
“学长在哪间宿舍啊,学弟我洗洗澡这就送上门来。”
“想要什么姿势可以先想好哦~”
“学弟我的服务,包学长满意哦~”
“要是害怕被人发现,出去也行呀”
接着还配了张红脸小人的图。
胡玿真的脸没脸红丁熙是不知道,反正胡玿脸皮是挺厚的,估计就算是真脸红了也看不出来,但丁熙确确实实是被那几句话说得脸都有些热了,甚至丁熙都能想象出来胡玿真真实实说这几句话时候的样子,就越发觉得难为情。
后来,只要路上瞧见丁熙,无论隔得远还是挨得近,胡玿都会大声地喊他“学长!”就连院里开什么讲座,开什么大会之类的,胡玿都会想方设法地引丁熙去看他。
要是挨得近,胡玿就会悄悄地去扯丁熙的头发,特别是坐在丁熙后面的时候,胡玿还会拿不知哪来的橡皮筋偷偷地将丁熙的头发扎成一小撮,要是碰到丁熙穿着连着帽子的衣服,胡玿就会故意把他自己的东西偷偷放到丁熙的帽子里,当然不是一些很有重量的东西。
有时就是一张小纸片,丁熙也没发现什么时候放进去了,等会议讲座结束了,就跑来找丁熙要,每当丁熙一头雾水的时候,胡玿都会伸手从丁熙帽子里掏出来小纸条,然后邪魅一笑,“这不就是了吗?”
有时又什么都没放,就只是故意做个放了东西进去的动作,然后故意让丁熙察觉,接着丁熙就会去掏帽子,然后自然是什么都没掏到,胡玿就在后面无声地笑,还故意将笑脸露给丁熙看,等结束了,又去找丁熙要。
丁熙说刚刚你根本就没放什么东西,胡玿就死皮赖脸地硬说放了,然后接着说学长把学弟的东西弄丢了,要赔。
这时候,往往都会把丁熙惹毛,大庭广众之下,丁熙脸皮又薄,一群人看着自然受不了。
胡玿当然也知道不能过度,只得说散了散了,开玩笑呢,看什么热闹啊。然后又装作乖巧的样子,去跟丁熙撒娇,学长生气了吗,我就逗逗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脸皮胡玿可以不要,毕竟在众多围观的人面前,都可以学女生撒娇,但是丁熙脸不能不要啊,只能回道,嗯,下次不要这样了。
每当这时候,胡玿都会贱兮兮地凑到丁熙旁边说,学长可真好呢,真想再欺负学长一下。然后又嘻嘻哈哈地蹦跳着跑了。
这样的戏码见多了,大众也不再感兴趣,也就不再凑着看,丁熙经历多了,也学会了逗胡玿。
于是,每当一到什么讲座大会,或是有胡玿出现的场合,都会穿连有帽子的衣裳,然后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引胡玿作撒娇的样子,竟然也能找到几分乐趣。
胡玿马马虎虎的,又粗枝大叶的,自然没有注意到怎么每回听什么讲座丁熙的衣服都有帽子,只顾着找位子离丁熙近一点好实施他的恶作剧。
丁熙回想着回想着就突然笑了起来,完全忘记了刚刚胡玿一声学长把他喊得立在了原地,于是一句“学长想什么呢,这么开心”将丁熙惊得差点把猫扔了出去。
“啊,没什么,好久不见。”丁熙收了脸上的表情,平静地说道。
“是的,好久不见了呢。”胡玿也平平淡淡地回道,心里却有些堵。
在丁熙顿住脚步愣住的时候,胡玿就跑到丁熙前面了,却发现丁熙注意力不在这儿,于是就站在丁熙面前盯着丁熙看了好一会儿,他知道丁熙在发呆。
然后就肆无忌惮地看丁熙的鼻子、眉毛、嘴唇、脖子,都给用眼神描摹了一遍,还对着那只大灰猫的眼睛也看了一遍,看出了猫眼睛里警惕的意味,却忽然看见丁熙笑了,笑得很温暖,像是想到了什么珍贵的东西,可是丁熙却不告诉他,只说没什么。
丁熙怕说话尴尬,只得接着道:“感觉你有些变了,成熟了很多。”
丁熙本以为胡玿会跟以前一样轻佻地问他,那学长是喜欢成熟一点的呢,还是喜欢青涩一点的呢。
可胡玿却老道地说了一句:“人都是会变的,学长肯定也是变了的。”
“嗯,也是的。”丁熙也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可能是觉得这样聊天过于尴尬,过于客气了点,又主动说“要不去前面的书店看一看?我刚好要去。”
“好。”胡玿轻轻回了一个字。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不提以前的事,也不提明明好友列表里有对方却不相互联系,也不提昨天的事儿。
胡玿不说来过书店,昨天来了,今早也进去过。丁熙也不说,他知道昨天胡玿来过书店,还待了好一会儿。
或许是因为许久不见生疏了,又或许是因为各自心里都藏了些不想言说的心事,都将自己包裹起来,无论是苦涩还是甜蜜,都自己一个人默默品尝,然后怨一句阴差阳错,命运蹉跎。
可既然可以再次相遇,就总归是命里的东西,拿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