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美食养家指南》宜娇弱

4、雪上霜

　　爷爷和爹爹前脚出事，黄氏后脚就上门退婚，纪姝倒是没有想到黄氏竟会这么着急，能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然而容不得她多想，此时最重要的要拦住黄氏，不能让她到医馆去，不然若是在医馆里闹起来，只怕于爷爷和爹爹的病情不利。

　　纪姝拦住了气红了脸，想要上前理论的纪妙，平静地向着黄氏道：“行，那就退婚。”

　　“姐！”纪妙恨铁不成钢地对着纪姝直跺脚，又怒瞪着黄氏道，“亲生妹妹？林伯母，你有没有良心啊？谁家的亲妹妹还要换庚帖合八字的？你这样做林伯伯和青松哥知道吗？”

　　听到纪妙提到相公和儿子，黄氏有一瞬间的心虚，她就是趁着林伯贤父子二人都不在家，又正好赶上纪家出了事，才急急忙忙来提退婚的。

　　随即想到了什么，黄氏又坚定起来。她连庚帖都带上了，这一次势必要把儿子的庚帖拿回来。

　　在黄氏看来，纪家最难缠的便是王氏那个老婆子，原本以为要跟王氏好一番掰扯才能拿回庚帖，没承想路上竟然碰上了纪姝。黄氏也不是个傻的，眼珠一转，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什么，知道今日退婚的事还要着落在纪姝身上。

　　这纪家姐妹明显是要往自家的方向来，想到之前听邻居说纪家父子伤得不轻，一车的贵重木料也都被毁了，这个时候作为长女的纪姝不在医馆照料病人，却往自家来了。

　　黄氏想着，这必然是在医馆里缺银子使，到自家求助来了。想到要损失一笔银子，黄氏先是一阵肉疼。

　　不过若是今日不退婚，待青松中了秀才，就就更不好退了。是眼前用一笔钱甩掉一个自己讨厌的大麻烦，还是未来一直要有这么个亲家拖儿子的后腿，黄氏不用想就知道哪个选择更好。

　　尤其是她知道纪姝性子有些清高不说，也会怕自己到医馆里去闹，扰了纪家父子看病。

　　纪家除了王氏那个精明难缠的，其余的曾氏等人黄氏根本不放在眼里，因此黄氏更是笃定了不用经过王氏，纪姝便会同意退婚。

　　果然，都不用怎么说道，纪姝便同意了。

　　黄氏打定主意，要在纪姝手上拿回庚帖，便不理纪妙的质问，只对纪姝状似苦口婆心道：“姝丫头，你是个聪明的，你家已是得罪了贵人，你若是非得嫁过来，也不是不行，可若是连累了我家青松，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看到纪姝点头，黄氏差点忍不住笑出来，她接着口若悬河道：“可若是今日你放我家青松一马，把婚退了——我家青松你是知道的，学问很好，那是连书院的山长都夸过的，将来必有大好的前程，莫说青松把你当亲妹妹，便是伯母我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平日里虽然说话不好听，却也是拿你当亲侄女看哪。将来我们家过得好了，还能不帮衬你家一把吗？便不说将来，单说眼下，侄女家里若缺银子用，只管开口，多的没有，十两二十两的，伯母自己省一省吃用，也还是拿得出来的。”

　　纪姝听着黄氏的忽悠，跟纪妙对视一眼，心里忍不住默默吐槽：您这若都算豆腐心的话，还真不知道刀子心得狠成什么样了！

　　不过同时也明白了，若是今日不同意退婚，是休想从林家借到一文钱了，若是同意退婚，黄氏最多愿意出二十两银子作为补偿。

　　看黄氏这个架势，必然是林伯父不在家，没人管得了她。纪姝是一定不能让她到医馆闹的，如今的情况，似乎是只能答应退婚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纪姝虽然生气黄氏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却也知道此事不能善了了。

　　以纪姝以往的性子，必是要把林青松的庚帖甩到黄氏脸上，让她滚出去。

　　可眼下却由不得她任性，爷爷和爹的命最重要，别的都不算什么，别说退婚，就算是黄氏让纪姝给她跪下磕头，说不定她也会照做。

　　此时奶奶和大弟应该还在家，纪姝干脆直接领着黄氏往家走去，让奶奶王氏把庚帖给黄氏，从此两不相干。

　　三人急匆匆走到纪家铺子前的时候，正碰上王氏和纪聪从家里拿了银子出来，纪姝叫了一声奶，纪妙看到了王氏，还没说话，眼泪便先流了出来。

　　王氏看到两个孙女的样子，心里一慌 ，以为是那父子俩又什么不好，当即急道：“阿姝，妙妙，可是你们爷爷他们二人不好了？”

　　纪姝见王氏误会了，先是拍了拍纪妙的肩膀，让她不要哭，然后才走到王氏身边，扶着王氏的手臂道：“奶奶，您别急，爷爷和爹爹都用着药呢，没什么事儿。”

　　“那妙妙这是怎么了？你们可别诓我！”王氏依旧不放心，当下就要纪聪锁上铺子的门，要往医馆去。

　　纪妙带着哭腔道：“奶，爷爷和爹爹真没事儿，是……是姐姐的事儿……”纪妙说着，通红着眼睛瞪了黄氏一眼。

　　王氏这才看到孙女后面还缩着一个人，正是黄氏。

　　阿姝的事儿，还有黄氏。

　　这时王氏还有啥不明白的？

　　想到黄氏在这个节骨眼上，可能是上门来退婚的，王氏气得眼睛都红了，喷着怒火瞪视着黄氏，恨不得把她身上烧灼出两个洞来。

　　黄氏在纪姝姐妹俩面前觍着脸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可面对王氏的时候毕竟理亏，加上心虚，平日里就有些憷王氏，此时甚至都不敢跟王氏对视，只能赔着笑脸，以眼神示意纪姝说话。

　　王氏见她如此，更是怒火滔天，把胸前的钱袋交给纪聪，让他先拿去医馆交给曾氏，她自己则是又把铺子的门打开，让几人进了自家铺子的后院。

　　纪聪此时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一脸担忧地看着纪姝和王氏，王氏拍了拍纪聪的头道：“去吧，有奶奶呢，你娘若问起，便说我有些事，稍后便去，旁的不必多说。”

　　纪聪知道爷爷和爹急着用银子，又一向知道奶奶厉害能干，应该能够解决，便点了点头，向医馆跑去了。

　　黄氏已经做好了被王氏大骂一顿的打算，反正她今日的目的就是退婚，只要不打人，只要能达到目的，王氏好赖也算个长辈，骂就骂吧，她也认了。

　　没想到竟然这么平静地被请进了门，黄氏心里正诧异，谁知刚进了门，王氏反手就把铺子门从里面锁上了。

　　黄氏心里一慌，这怎么大白天的还锁门呢？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就被王氏一桶泔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透。

　　酸臭加上冰凉，黄氏差点崩溃，此时也顾不得形象，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叫骂起来：“啊啊啊你个老虔婆！你咋这么坏的心啊你！活该你老头儿子都出事！我看就是你个老虔婆平日坏事做多了，才遭了报应！我好声好气带着银子来商量，你孙女可是都同意退婚了，你凭什么泼我！，这婚你不退也得退！大不了我去医馆找你家老头子退！”

　　这下不但是王氏，便是纪姝和纪妙也气红了眼。

　　“你不要太过分了！”

　　纪姝转头对王氏道，“奶奶，把庚帖给她吧！”

　　王氏二话不说，回屋找出庚帖拿了出来，黄氏一见庚帖，当下也不骂了，一骨碌爬起来，伸手就要来抢，却被王氏一抬胳膊避了过去。

　　王氏先把黄氏手中已经被泔水弄脏的纪姝的庚帖拿回来交给纪姝，又把林青松的庚帖也给纪姝拿着，随后才转头盯着黄氏道：

　　“我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不要脸皮、落井下石的人。你既然敢来退婚，必然是林伯贤不在家，没人管着你吧？你放心，老婆子我今日不要你一文钱，也要让你如愿。有你这么个恶婆婆在，退了婚是我家姝丫头提前脱离苦海，不然到时候还不定被你折磨成什么样呢。”

　　王氏走近黄氏，一抬手甩了黄氏一个响亮的耳光：“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着姝丫头一个闺阁女乱说什么婚事庚帖的。”

　　黄氏被一个耳光打蒙了，差点要暴跳起来跟王氏动手，却被纪姝和纪妙按住了起不来。

　　自从林伯贤挣出了如今这份家业，家里连丫鬟都用上了，林家在镇上也颇有些地位，黄氏已经许久没有受过委屈，更不用说是挨打了，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黄氏简直出离愤怒了：“啊！你们……你们一窝子疯婆子！你们不想要银子买药了吗？！我饶不了你们！”

　　她话没说完，王氏又一个耳光甩了过来，黄氏被打了个趔趄。

　　“这一下是让你长长记性，免得你到处满嘴咒，最后应到自己身上！”王氏从纪姝手里拿过庚帖，冷着脸道：“怎么，不服气？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饶不了我们！”

　　黄氏心里合计一番，气得差点吐血。

　　她知道，今日若想达到退婚的目的，便只能忍下这个委屈了，不然待过几日林伯贤回来，婚一定是退不成的。且她为了退婚闹上门来，王氏作为长辈，便是气急了教训她一番，也不是说不过去。以林伯贤的性子，只怕还要再教训她一顿。

　　最后当然是黄氏拿着林青松的庚帖，顶着一身酸臭味，灰溜溜地回家了。

　　纪家院子里，见两个孙女都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王氏安慰道：“姝丫头不要伤心，若不是你外公坚持，这婚事我一开始就不满意，有黄氏这么个混人在，你将来铁定没有好日子过，退了变退了吧，只是这事儿先瞒着你爹和你爷爷，免得他们着急。”

　　纪姝点头，叹了口气道：“奶，林家那边是不可能借到银子了，爷爷和爹的药钱可怎么办才好呀？”

　　“车到山前必有路，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你们小孩子家家的就别操心了，奶来想办法，你们俩在家里做些吃的，待会儿送去医馆，你娘你弟弟他们都还没吃上午饭呢。”王氏安抚了两个孙女一番，便又往医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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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发下毒誓，明天日万，（除非彩票中大奖）做不到不是人！
所以我要努力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