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柜少年的双向暗恋》林下白水

17、孕夫

　　护士从急诊科出来：“家属拿这些单去缴费。”
　　权君赫马上问道：：“护士我朋友怎么样了？”
　　护士只是说：“具体情况，之后医生会告诉你，你先去缴费，需要检查挺多东西的。”

　　权君赫回应：“好，麻烦了。”
　　护士提议：“尽可能把他家人叫来吧，你一个朋友也不好做。”
　　“好，谢谢。”权君赫理解护士的说法。

　　但是，权君赫不知道小南目前是什么情况，也没有把小南手机拿来，要联系家人也得再等等。
　　而且，权君赫向来是低调做事，顾全大局的人，他认为：在医生没有通知情况不容乐观时，急忙跟家人说，怕吓到他们。

　　所以，权君赫准备等江映南醒来，由小南本人跟家里人说情况，也会让家人心安。
　　他拿着单，在自助机器上将费用缴清后，继续在门诊外等着。

　　大概半小时后，他跟着护士把江映南推进病房休息。
　　见江映南脸色也有了很大改善，便安心了。

　　权君赫主动问：“护士，情况很严重吗？特意腾出单独的病房？”
　　护士边用笔记录药水情况，边说：“这个是医生的安排，也不需要你们负担，一会儿结果就出来了，没事的，再等等吧。”

　　权君赫：“好，谢谢。他可以喝粥？”
　　护士：“可以，你准备点白粥，醒来可以喝下。”

　　权君赫觉得奇怪，护士的语气不像有问题，但小南刚痛得那么厉害，他还是不放心，只好等着检查结果。

　　权君赫继续坐在江映南身旁，静静地看着小南，他的眼里满是宠溺，也许只有在小南睡着的时候，他才敢露出这么真实的表情吧。
　　“小南…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回家的。”他抚摸着江映南的头。

　　——一个小时后——

　　主治医生领着三个实习医生走进来，问道：“病人情况怎样？”
　　权君赫如实说：“还没醒，但看起来好很多了。”

　　医生走近看着江映南，并顺手把了把脉，说道：“没事，应该差不多醒了。在那之前，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权君赫示意：“请讲。”
　　医生很直接又淡淡的说：“你这位朋友，他有男朋友吗？”

　　权君赫很惊讶听到的问题，但是却非常肯定的说道：“没有，这两三个月，我们是住一起的，没有听说过。”

　　医生接着说：“你们住一起是吧？一起睡的？”
　　权君赫有些犹豫，但不让自己想那么多：“嗯，同床。”

　　医生稍严肃的说道：“那我直白一点问了，你和他之间有过性.行为？”
　　权君赫愕然，略带犹豫。

　　医生继续说：“如果有，那么你可以留下来照顾他。但是如果没有，那还是得叫这孩子的家长过来了。”

　　听到医生，将两种情况摆出来，江映南非常坚决的说道：“有。”
　　想着“是那一次，我让小南的身体受到伤害了？”
　　他心里没底，继续问道：“有什么情况吗？”

　　这时候，江映南醒来了，他恍惚的看着眼前的人们，当见到有权君赫后，稍微安心了。
　　“君赫…”江映南低哑着声音说道。

　　实习医生甲：“主任，病人醒了！”
　　见实习医生如此大惊小怪的模样，主任医师看了眼他，小医生便弱弱的往后退了退了，闭紧嘴巴。

　　权君赫伸手摸了摸江映南的头，俯身问道：“还好吗？”
　　江映南眨眼，表示没什么问题了。

　　医生询问：“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权君赫转而握着江映南的手，继续安抚，江映南说：“好很多了，就是还有点无力。”

　　医生说道：“嗯嗯，那就不用太担心了。现在，肚子感觉怎样？”
　　江映南将注意力转移，回复说：“没什么事了。”

　　医生接着问：“近期有出现比较嗜睡，吃的比以往多的情况？”
　　江映南：“有。”
　　医生：“嗯。”

　　实习医生乙从文件夹中拿出一沓报告单，递给主治医生，医生继续说道：“我跟你们说明下情况，也不用太惊讶。”
　　权君赫替江映南回答：“好，医生请讲。”

　　几位实习医生主动拿出本子记笔记。

　　医生解释道：“根据你的检查结果，其中，HGC就是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为阳性。”

　　“这不是怀孕的筛查项目？”权君赫提问。
　　“对。”医生说完，伸手示意旁边的护士，现场进行B超检查。

　　护士将耦合剂涂在江映南肚子上，他觉得凉凉的，接着B超的探头也在肚子上滑动。
　　医生再次示意其他人看检测屏，说道：“这是孕夫肚子里的胎儿，还没成形，有5周了。”

　　江映南很惊讶，声音也比刚刚大很多：“孕夫？”
　　“怀孕了？”权君赫比较淡定。

　　实习医生乙，在这之前已经被安排由他来解释，说道：“是的，想必两位都听说过。现在全国各地都出现了，男子可以怀孕并生下健康宝宝的案例。虽然这是非常特殊情况，但我们宁州也有三个先例了。”

　　实习医生乙补充道：“两位不用担心。或者，有什么疑问也可以提出来。”

　　权君赫冷静很多，男子怀孕的新闻他也是听说过的，但他更关心的还是江映南的情况，“刚肚子痛，是因为怀孕？”

　　实习医生乙答道：“有这个原因。”

　　但江映南就没有那么冷静了，他觉得医生说的仿佛是别人的情况那般，他听着，有种置身事外的错觉，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想些什么，问些什么。

　　医生察觉到了江映南的反应，缓和的问道：“你近来心情，是否比较郁闷？或者有什么伤心的事？”
　　听到医生的话，反而是权君赫心疼的看向江映南。

　　江映南不敢看权君赫的眼，小声的承认：“嗯……”

　　医生继续问道：“今天有做什么事？比较有负担的事情，或者运动量大的。”
　　“大扫除了。”这是江映南今天做的主要事情了。

　　“所以，你今天才会有身体的不适。”
　　医生继续解释：“这么说吧，本身呢男人的体质是不同于女性的。你现在怀孕了，身体的激素在变化，容易疲劳，再在心神不安的情况下，很容易引起肠胃不适，以及身体的反抗。”

　　权君赫问道：“还会有其他问题吗？”
　　医生微笑着说：“放心吧，没什么大碍的，打完这些针水就可以回去了。”

　　江映南却发出迟疑的声音：“医生…我不可以堕胎吗？”
　　“是经济条件不允许？还是情感上无法接受？”医生很照顾病人的感受，也会尽可能了解情况，做好心理疏导。
　　江映南：“都有吧。”

　　医生：“鉴于两位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们院，希望你们可以在这里接受孕期所有检查，以及生产也在本院。”

　　医生将刚才院长对他的交代，进行了说明：“并且，两位不用担心，所有的检查费用都是由我们来承担的。所以，如果是经济上的的问题，这个对二位来说，应该不成问题。”

　　医生转念又想，继续说：“如果是教育子女这方便的支出，我们医院呢，也会有一些补助，所以请不用担心。并且，如果你们同意，我们会送两位一套房，前提也是希望两位可以积极配合医院的安排，尽可能的安稳保胎，也不用有压力。”

　　“我们会有这个孩子只是意外，我和他，不是情侣…”江映南听了医生的话，说出了最本质的问题。

　　“我会负责的。”还没等医生惊叹完，权君赫先表明态度。
　　“君…”江映南一脸惊讶，心里想着“君赫，你这是何必呢…”
　　“生下来吧，小南，我会对你和孩子负责的。”
　　江映南还是在犹豫，在他心里，权君赫在几个小时之前还在躲着他，现在突然这么说，是为了什么呀？

　　医生：“两位的生活情况，我不便做评论，但现在，其实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两人一脸疑惑。

　　医生说道：“孕夫的体质变得很特殊。所以我们仔细检查后，几位医生一致认为——要堕胎是非常危险的事情，毕竟不像女人，是在子宫怀胎。”

　　医生：“男人在形成的特殊肠道中怀孕，人工流产是非常危险的事，稍有不慎，就会有其他的后遗症。虽然孕夫还年轻，生孩子确实一下子不能接受，但目前来说，足月生产是对孕夫最好的保护。”

　　江映南关心的不是年龄问题，也不是生理或心理上能否接受怀孕的问题。
　　作为生物人，他对于科学可以解释的事情，接受度都比较高，况且也早有听闻男子怀孕的情况。
　　哪怕听到不能堕胎的消息，他也能够接受。

　　只是，情感上呢？
　　他最关心的还是权君赫的看法。
　　“君赫刚才…是真心希望我生下孩子吗？”江映南心里抱着最后的期盼，但他什么也没说。

　　在这纠结和心情低落的时候，江映南感受到了，来自君赫双手的温柔。
　　权君赫用手抚摸着江映南的脸，轻声说：“没有关系的，我会陪着你。”

　　只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却让江映南的心安定下来，他的眼眶有些红润，应道：“嗯。”

　　护士满脸笑容的递过一张照片，说道：“这张是胎儿的B超图，两位可收好。”
　　江映南：“谢谢。”

　　实习医生乙：“先生，麻烦收下我的联系方式，之后你们来医院检查都可以直接联系我。”
　　权君赫：“嗯。”

　　实习医生乙：“还有这张是每个时期，你们需要来医院做产检的图。也请收好。”
　　权君赫接过。

　　医生：“没什么事，不打扰二位了。刚才提到的情况，之后会有人跟你们联系的，请放心。”
　　权君赫：“好，谢谢医生。”
　　江映南：“谢谢医生。”

　　很久之后，江映南回想起这天，都会觉得——在决定生下孩子的时候，他会真心接纳，全凭权君赫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