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火之盾[综英美]》风籁虫鸣

4、第 4 章

　　荒凉的州际公路上，一辆悍马越野车开过，带起灰黄的烟尘。

　　约翰尼戴着墨镜，左手搭在车窗外，右手百无聊赖地扶着方向盘。史蒂夫坐在副驾驶上，聚精会神地看着购物中心拿来的地图，寻找报纸上隔离区的位置。

　　“这跟我预想的公路旅行根本不一样。”

　　史蒂夫翻了个白眼，开始忍受约翰尼的第一万零一次抱怨。

　　“我还以为会非常有趣，就像那些公路片似的。你知道，收音机里放着乡村音乐，手里拿着冰镇可乐，窗外是美丽的风景，身边坐着个比风景更美的姑娘。”

　　“结果现在呢？没有音乐，没有可乐，外面只有沙子，身边还坐着你。”

　　听完长达两分钟的抱怨，史蒂夫把地图一折，扔到旁边：“收音机没有音乐是因为电台都关闭了，超市里的可乐全过期了。至于别的，相信我，我跟你一样遗憾，霹雳火。”

　　“你根本不知道我在那个世界有多受欢迎，我的副驾驶坐的都是《花花公子》的封面女郎。我还记得最火辣的是六月那个，金发、大胸……”说着说着，约翰尼眼睛情不自禁地往身边的史蒂夫身上飘，幸好有墨镜挡着，对方没注意到。

　　被他偷看的人甚至还老实地安慰他：“想开点吧，起码我们找到辆能开的车，还给它加满了汽油。”

　　“这就更让人郁闷了，不是说悍马不好，但我真想开那辆阿斯顿·马丁，当时你就在旁边，那多酷啊！我求了你足足半小时！”

　　“很酷——而且不实用。在那半小时里我也给你解释得很清楚，我们需要一辆便于旅行越野的车，你回忆一下，这一路上我们遇到多少处年久失修的路面了？”

　　“嘿！我还不是为了照顾你？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直接火焰化飞到隔离区就好了，根本不需要开车，也不用看那张过时的旧地图。”

　　“然后衣服烧光，被当作天体爱好者抓起来？还有，是谁告诉我全身火焰化无法持久的？”史蒂夫调节着车载无线电的频道，试图找到有信号的电台，“别吵了，让我找找看，没准还有电台在播报幸存者的情况。”

　　砰！

　　越野车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发出短促的爆烈声，然后就地刹住。

　　“怎么了？”史蒂夫问，“引擎故障？”

　　“好像是爆胎了。”约翰尼烦躁地拍了一下方向盘，“下去看看，后备箱有备胎。”

　　两人下了车，发现事情好像没有他们想象得那么简单。

　　“这是……人为的？”史蒂夫看到车胎下那一排焊上钢钉的铁板，表情严肃起来。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驶入了丘陵地带，岩石和矮丘遍布道路两旁，遮蔽住司机的视线，是个绝佳的埋伏地点。

　　一声枪响传来，回答了史蒂夫的问题。

　　“不许动！”“举起手来！”“别动！”

　　四周围的岩石后面窜出十几个蒙着围巾的人，用长短不一的枪支指着他们。

　　“不想脑袋开花的话，就乖乖站在那里，我们只对物资感兴趣。”领头是个大汉，冲他们呲着一嘴黄板牙，“现在还能看到这么干净的路人，真不容易。”

　　史蒂夫这才意识到，这帮强盗都灰头土脸的，有种风霜的磨砺感，身上还有股浓郁的汗臭味。与之相比，自己与约翰尼干干净净的，出发前还用带不走的矿泉水洗了个澡，看起来简直就像两个公路旅行的普通人。

　　“嚯，车上居然没有加装什么防御措施，你们俩简直就像是和平年代来的人。”强盗头子嘲笑道，“现在来让强盗叔叔检查一下，看看你们带了多少水和食物。”

　　“你没带盾牌？”约翰尼举着手，说出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什么盾牌？”强盗头子一愣。

　　这句话显然不是对他说的，真正的问话对象史蒂夫无奈回答：“放在后座位了，你不能指望我一直背着吧？”

　　“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都给我闭嘴！”

　　“那就麻烦了，”约翰尼无视强盗头子气急败坏的追问，叹了口气，“我还挺喜欢现在这件衣服。”

　　“人生无常，我的朋友。”史蒂夫背对着他，同样举着手。

　　“再说一个字，就等着吃我手里的——”强盗头子的后半句话被史蒂夫的拳头堵在了嘴里。

　　他出手又快又狠，强盗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自家老大就被撂倒了。

　　史蒂夫迅速抢过强盗头子手里的武器，对准指着他的太阳穴：“假如不想让他死的话，你们就别动！”

　　砰！强盗头子的身体一颤，脑门上多出了一个流血的洞，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开火的人说：“早就看他不爽了。仗着资历吆三喝四，拿最多的那份物资，凭什么？兄弟们，我们杀了这两人，物资平分！”

　　剩余的强盗也对老大没什么忠诚度，反而跃跃欲试地想要涌上来。

　　史蒂夫发觉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环境里人的凶残程度。他用力把强盗头子的尸体往前一推，用它挡住强盗们的第一波火力，接着用刚夺过来的武器直接开火，击倒两个最近的强盗后顺势半跪翻滚，躲到旁边的巨大岩石后，撑过第二波火力。

　　火力间隙来了，他迅速反身向前，端起武器瞄准，快速点射，又干掉了五六个敌人。

　　奇怪的是，这款枪造型很陌生，应该是这个世界独有的武器，但史蒂夫拿起来下意识就会用，丝毫不需要适应这款武器的反震力和准星，一射一个准。

　　这就是“士兵”的能力？“精通枪械射击”？他这样想着。

　　剩下的一半敌人已经不劳他费心。炽热的光芒闪动，金发青年化作巨大火柱，转瞬间吞噬了那些敌人。只留下一地焦炭。

　　“我留了个活口，”约翰尼重新凝聚成人形，得意地叉着腰站在史蒂夫面前，“你可以扔掉那张破地图了。问问他隔离区到底在哪儿，我去找套新衣服穿。”

　　“好主意。”史蒂夫端着新武器走了过去。

　　活下来的强盗早就吓破了胆，问什么就老实说什么，史蒂夫没费一点力气，就套出了所需的情报。原来史蒂夫他们要找的隔离区早就被感染的狂客们攻破了。不仅如此，其余各州建立的初级隔离区也失败了。与世界其它地方一样，这片大陆也陷入了混乱与无序。所以车匪强盗才会这么猖獗。

　　全美现在除了一些散落的居民点，就只剩下一个可以称得上“城市”的地方，这是各州剩余精英们重新设置的隔离地带，防卫严密、固若金汤，被散落的游民们叫作“最终之城”。大名鼎鼎的特别实验部就位于这座城市的核心，获得了资源倾斜的最高优先级，听一些从城市离开的人说，实验部的解药研制已经有了新进展。

　　“既然解药研制有进展，为什么他们还要离开？”约翰尼穿好衣服走了过来，不解地问。

　　强盗颤抖着解释说：“因为城市的防御圈正在缩小，外城的居民已经被内城抛弃了。假如解药有希望，为什么内城要这么做？所以很多人觉得解药进展是放出来安定人心的鬼话，其实情况还在恶化。”

　　史蒂夫与约翰尼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最终之城听起来是人类文明在这个国家最后的火种，假如有什么关于闪焰症来历的研究资料，只可能保存在那个“特别实验部”里。不管是为了完成任务，还是出于对这个世界人类的同情，他们都不愿意最终之城出事。

　　确认强盗嘴里问不出什么后，史蒂夫一个手刀敲晕了他，带着约翰尼上车。他们照着强盗描述的方向开去。

　　可惜，两人还是晚了一步。

　　当他们在夜色下匆匆赶到时，最终之城已经被烈火和浓烟所笼罩。

　　最后的城市也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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