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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梧桐(四) ...

  •   寇睿来学校上课了,中午却没跟他回家吃中饭。

      杨煦炎为此生了一中午的闷气。但当课间寇睿跟他一起去厕所时,那点气又莫名其妙散了。

      可是,在他和寇睿一起坦荡荡地并排站在小便池前的时候,自以为十七年活得很明白的他,忽然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是个偶发□□逼。

      旁边的裤链拉响的声音让他莫名其妙的有点些别扭,手上的动作越发僵硬,甚至连余光都麻利关闭了,只敢盯着自己那道断断续续的水流。

      他怕浑身敏感点的寇睿发现他的别扭而产生更强的别扭感,所以强自镇定且行云流水地完成了一系列拉开、放水、拉上、洗手、先一步离开的动作。

      只花了平时一半的时间完成放水活动。

      期间动作流畅,堪称完美。

      如果能忽略出门时在门槛上绊的那一下,就更完美了。

      杨煦炎趴到围栏上时,心累地叹了口气。

      心里总有种,“尿了十七年,终于发现姿势不对”的傻逼惊吓感。

      他趴在走廊的围栏,背对斜对过的卫生间门口,但能清晰地分辨从里面走出来的每一串脚步声,然后从中分辨出了哪一串是寇睿的脚步声。

      寇睿的脚步声像他的人和他的站姿,挑不出一点毛病,干净利落不拖沓,长短轻重精确地几乎变态。

      寇睿走到他旁站定。杨煦炎挪了挪压在围栏上的胳膊。目光里,不远处的超市的牌子已经变得模糊,余光的衣角颜色慢慢清晰。

      他问:“进出学校遇见元赢那群人了吗?有没有人跟着你?”

      “没有。找你了?”寇睿偏头看他。杨煦炎的脸融化在了下午的阳光里。

      “怎么可能,单麒麟的话元赢还是能听的,至少能消停一俩月,不过周海涛和李霖那俩脑子有巨坑的,说不定会背着元赢堵人,以前不是没干过这事儿。你,”他趴在围栏上转头看寇睿,寇睿垂眸看着他,“进出学校走大路,遇见了就跑,能不动手就别动手。知道你能打。”

      寇睿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一下,而后淡淡地“嗯”了一声。

      杨煦炎沉默了两秒还是没忍住,问:“住哪儿了?”

      “酒店。”

      杨煦炎转身背靠在栏杆上,好奇地看着寇睿:“他们是想在这儿陪读吗?”

      寇睿眼里闪过讥嘲的神色,“在等我松口。”

      杨煦炎懂了,寇睿的爷爷奶奶在磨他,磨到他松口,跟着他们回海城。

      “如果,”杨煦炎清了清嗓子,心里的想法让他心情莫名不太晴朗,“我是说如果,你回去后跟你爸妈住,他们还会闹吗?”

      “不单这一件事儿。”寇睿笔直地站在围栏边,一只手搭在围栏上,腕骨凌厉分明,手背上血管脉络纵横,五根修长的手指在阳光里漫不经心地舒展着。

      “哦,对了,还得拉着你去治病。”杨煦炎笑了笑。

      寇睿偏头看他,眼里闪过午后不算酷烈的阳光。

      “还挺执着,是不是被忽悠了,‘包治百病’那种。”杨煦炎略仰头看着他安静的侧脸。发现寇睿的脸是真的很能经得住强光照射,五官上挑起光与落下的影都恰到好处的很漂亮。

      “嗯,攒了一辈子的养老钱,一次性付了。”寇睿声音冷冷地说。

      “照这么说,他们是真的挺‘疼’你。”杨煦炎有点理解这种“我都是为你好”的扭曲的爱。“你怎么想?”

      到现在,他都没听到过寇睿一句实质性的决定。

      寇睿沉默了半晌说:“不回。”

      杨煦炎笑了笑,心想,寇睿跟那四个人有的磨了。老人不走,贺静和寇自珅不可能什么都不管拍拍屁股走人,因为老人在没有压制的情况下,极有可能像从前一样来学校闹寇睿、闹老师。曾经发生过,有一就有二,不是没这种可能发生。

      如果事情闹到那种难堪的地步,寇睿将面临再次转学,或者留下,又再次“回到了”那种指指点点的氛围里。

      这种“以爱之名”的监护和看护,杨煦炎觉得就是一把剧毒。

      往一班走时,寇睿突然说:“你去找……提租房的事儿了吗?”

      “还没,”杨煦炎故意笑道,“找谁?烫你嘴了是吧?”

      寇睿斜他一眼,径直回了教室。

      杨煦炎则去了实验二班。娄桐迷迷糊糊从二班后门出来,虽然带着黑框眼镜,但俩个大黑眼圈依旧无比显眼。

      “你特意画的吗?”杨煦炎指着他的眼睛笑着问。

      “哎,我快困死了。”娄桐摘下眼镜揉揉眼,“东西先放你家,过几天去拿。”

      “感觉你一年没睡过觉了,你不是住在你姑家吗?”杨煦炎说,“去趟超市,边走边说。”

      两个人一起往超市走。娄桐一边伸懒腰一边打哈欠,打完哈欠擦眼泪和擤鼻涕。

      “我去你这症状,咋跟磕了药似的。”

      娄桐打着哈欠说:“我姑家老二刚五个月,天天半夜吃夜奶,赶不及就哭,每次都得十几分钟能哄好,他那边哄好了,我瞌睡都让他哭跑了,亮天那会儿好不容易睡着了,小祖宗又起床了。五个月大的小孩儿大早起不睡懒觉,五点多就起床!”

      杨煦炎笑的不行,拍拍他肩膀,“学校一时半会儿安排不了你们,租个房子吧,正好我家亲戚有套房子空着,便宜租你。”

      娄桐打着哈欠转头看他,又高兴又狐疑地问:“真的假的?”

      “假的。”杨煦炎跟他摆摆手,“千万别租,租了半夜溜进去宰了你。”

      娄桐笑了,跟着进了超市。

      杨煦炎买了一兜雪糕一兜冰镇水,娄桐买了两罐咖啡。

      “什么价?”娄桐仰头灌了半罐咖啡,擦擦嘴问。

      “我回去问问,”杨煦炎佯装淡定道,“房子里估计什么都没有,住的话得自己收拾。”

      “有个地方就行。”娄桐说,对他笑笑,“谢谢了。”

      “嗐。”杨煦炎心虚地摆摆手。心说,我他妈也是受人之托。

      杨煦炎拎着东西回了一班。还没进门,就听刘飒格到处拉人打游戏。

      班里的同学,大部分在刷题、背书,极少有人陪刘飒格玩,当然除了他。

      他从前门进去,一路走一路发,果汁和水给了苏熹和李诗琪,冰镇可乐给了李亮。

      “不要树莓,伪娘粉。”刘飒格拿了一盒巧克力的八次方,粗暴打开,“快,趁老师没来,打两把。”

      “上次没收的手机回来了?”杨煦炎拿了一盒抹茶味儿的八次方递给高珩。

      回到座位上把仅剩的两盒递到寇睿面前,示意他挑一个。

      寇睿抽走了海盐柠檬的,给他留了甜橙的。杨煦炎顺手把自己那盒也放到了寇睿桌上,然后面朝过道坐着,一边掏手机打开游戏,一边对寇睿说:“换一半。”

      寇睿打开盒子往他面前递过去,杨煦炎已经开了游戏,两只手都没空,于是歪头朝他那边靠,张着嘴催:“快。”

      寇睿:“……”

      他捏了一块雪糕递过去,杨煦炎迫不及待似的张嘴咬住,唇擦着他指尖抿了过去。柔软的触感一扫而过,寇睿浑身一僵,迅速收回手,手指悬在半空愣了半天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高珩回头找杨煦炎,捏着一块抹茶味的雪糕,问:“吃吗?”

      “唔~不喜欢抹茶味儿。”杨煦炎头也没抬地说,又对寇睿说:“麻烦给打开呗。”

      寇睿盯了他一眼,最终把放在他桌子上的雪糕打开了,抽出里面的盒子放到了桌边,示意他自己拿着吃。

      “来一块。”杨煦炎半张着嘴朝寇睿靠近。

      “你别吃了。”寇睿又把杨煦炎的雪糕装了回去。

      “别别别,不吃该化了。”杨煦炎耷拉这眉毛飞快瞥寇睿一眼。

      寇睿忽然觉得“上辈子欠谁谁”这种无稽之谈的理论是真实存在的。因为,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又把雪糕盒抽了出来。

      “带我一个。”高珩的目光从寇睿的动作上收回,掏出手机说。

      “还有谁玩儿,快快快!”刘飒格说,“等我和羊这局结束,谁玩一起进房间。”

      杨煦炎始终没有得到投喂,鼻尖儿前又始终萦绕着甜橙味,至此柯基脑袋的蛇撞在了一条拇指长的小蛇上。

      “柯基撞死为什么会变成一群小粉鸟哈哈哈哈……”刘飒格边笑边抖,乐极生悲变成了一片西瓜,“靠!”

      杨煦炎一口气吃了两块雪糕,含着雪糕大笑,巧克力碎屑都喷了出来。

      寇睿赶紧靠在椅背上,杨煦炎见状把海盐柠檬和甜橙雪糕换了个,嘟哝道:“你已经够咸了,吃甜橙吧你还是。”

      寇睿对于吃什么口味儿没太大执着,刚要打开书看书,杨煦炎一把抓下他手里的书问:“贪吃蛇,不玩?”

      “不玩?”

      “还没开机?”杨煦炎又貌似不经意地问,“换号吧,我家里有个闲号。”

      “再说。”寇睿抬眼看他,眼睛落在他的游戏界面上。顶着“肖恩肖恩”名字的柯基小蛇可怜吧唧的游走在一群大蛇之间。

      一条顶着“格格来了速速跪下”的西瓜蛇一直在柯基附近游走,另外还有一挑纯绿色的蛇顶着“牧羊犬”的名字,也不停地在柯基身边晃悠。

      “你俩少他妈在我跟前碍眼。”杨煦炎伸脚踹了高珩的椅子一脚。

      高珩随即踹了刘飒格椅子一只脚,说:“听见了吗滚。”

      刘飒格哈哈大笑:“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长。”

      杨煦炎桀桀冷笑:“那我只能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粗了。”

      李亮插话:“羊,干翻他!”

      旁边听得懂的人都跟着起哄、拍桌子。

      高珩叹气道:“那我只能让你俩体会一下什么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持久了。”

      “操!”刘飒格笑得不行,边笑边拿脚踹高珩。

      刘飒格在前面踹,杨煦炎在后面踹,高珩的持久只坚持了不到一分半就被西瓜和柯基给分食了。

      杨煦炎笑得蛇差点撞墙:“一分半,优秀!比雄狮时间长三倍,你可以校草。”

      周围笑成一片。

      李亮插嘴道:“我珩哥如果是狮子,也挺好,到了嗯嗯的季节一天五十多回,虽然一回半分钟,但能持续一周……”

      “闭嘴李亮!”有女生受不了,朝李亮身上扔书,一时间跟下雨似的。

      “哎,你这熊孩子,明明全班最小,结果属你最黄。”杨煦炎说,“来来来全班集资给亮亮买几袋去污粉。”

      有人打开了某宝,高声念去污粉功能。

      李亮一脸宠辱不惊,一副你们这群老人家不懂年轻人情趣的高深表情。

      杨煦炎起完哄,趁刘飒格不备一举撞死了西瓜蛇,正吞吃大片西瓜时,刘飒格嗷嗷叫着从前面扑过来。

      “卧槽,我他妈还没成最长的呢!”

      刘飒格扑倒杨煦炎一顿拳脚相加,杨煦炎手机一扔翻身把人按椅子上好顿暴打。

      寇睿赶紧拽着桌子往后撤,高珩也拽着杨煦炎的桌子往前拉,把打闹的地方腾一张单人床的宽度。

      全班的闹点大都在杨煦炎和刘飒格身上,如果一班没有这俩人,基本不会有什么大乐子。

      拍照的拍照,加油的加油,李亮拿着卷子在一边给俩人扇风,贴心程度堪比二十四孝女友。

      中场休息,李亮给杨煦炎捏肩松筋骨,高珩被迫给刘飒格捏肩松筋骨。

      两人气喘吁吁地对坐互放骚话,杨煦炎摸一把汗,偏头嘴朝寇睿那边一努,“啊——”

      寇睿:“……”

      寇睿早在三个人互放骚话环节就惊呆了,再看刘飒格和杨煦炎互相按着又挠痒又拍屁股又抓胸肌又抓鸟的,三观像被流弹击中的钢化玻璃一样喀嚓嚓碎了一地。

      “雪糕。”杨煦炎转头看一眼寇睿,“眼力见儿呢。”

      寇睿扫过他挂着汗珠的额头,从书桌里掏出雪糕递了过去。

      杨煦炎对于他没有主动投喂回以不满的瞪视,最终在他的面无表情的直视下捏了一块扔进嘴里。
      刘飒格有样学样,“雪糕。”

      “吃完了。”一道清亮的声音说。

      所有人齐刷刷转头,成了一声整齐划一地“唰”,在看见说话的人后,登时吓出一身凉汗。

      化!学!老!师!来!了!

      一群人立刻做鸟兽散,不到半分钟,班里再度恢复平静,只有灰尘敢在空气里飘动。

      化学老师伸手指了指讲台上收纳盒,“痛快点。”

      三人磨磨蹭蹭上去交手机,即将与心爱的手机分别一周,每个人脸上都是同款“痛失爱机”的悲恸。

      化学老师是位年近三十的女博士,一米七五往上,时常踩着五公分以上的高跟鞋、穿着挺括衬衫西裤、端着一副不苟言笑的脸,出入校园。

      面无表情的样子跟寇睿不相上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弟。

      “打开第五册教科书,翻到第四十八页,这节课复习一个曾经讲过不下三百遍,但上次考试仍然有一半学生栽在上面的考点。”化学老师从教室后面款步朝前走,目光扫过杨煦炎的卷子,随手翻到后面大题扫了一眼,大题步骤简要,两道满分,一道因为步骤过简扣了分。

      “我希望,这周摸底考,不要再有人犯同样的错误,否则,我只能一对一灌输了。”

      刘飒格到吸一口凉气,同时感觉有吸气扫过后脖颈。

      “你,”化学老师翻了翻刘飒格平铺的卷子,“解题步骤写的挺长,也挺感人,就是结局太悲了。”

      刘飒格的最后三道大题写得满满当当,步骤多得快要溢出试卷,可见对那几道题下了真感情,奈何老师不懂他的真感情,全错。

      教室里发出低低的压制不住的笑声。

      刘飒格一脸便秘地仰头看着老师,真诚道:“老师我还是比较喜欢HE。”

      化学老师看小傻子似的给他一个怜悯的眼神,勉强建议道:“那你学学杨煦炎,步骤写的短小精悍,虽然是点到即止,但好歹是点了。”

      杨煦炎歪头,十脸懵逼,总觉得被内涵了。

      他回头看寇睿,用口型说“WTF?”,让他意料不到的事寇睿竟然在笑。略微低着头,垂着眼睫,但上翘的嘴角很明显。笑得……很含蓄,稍显僵硬的神情里透着从来没有的开朗明媚。

      仿佛午后的阳光不要钱似的乌泱泱呼啦啦全都涌进了班里。他被笼罩其中,有些不知所措却又难掩开心。

      杨煦炎比之半分钟前,更懵逼地、更僵硬地转回脸,直勾勾盯着化学老师笔直的背影眨眨眼,又眨眨眼,嘴角忽然忍不住地勾起,怕被发现似的又赶紧抿直,接着又忽然勾起。

      被内涵了?是什么东西?跟他有关系吗?

      这人竟然会笑?

      不对,早在之前他就听过寇睿或讥嘲、或讽刺的笑。

      从没正了八经笑过的人,笑起来这么……

      杨煦炎看见眼前呼啦啦飞过一片闪着翅膀的小动物,是什么不知道。但那翅膀是透明的,洒着光,光点落在卷子上,落在他身前身后。

      一下午血雨腥风,并没有,一下午全都在各科老师以“摸底考马上来了”的通用借口里强型加课中度过。

      等到周三摸底考时,一群人已经被炼皮了,全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瘫在椅子上要死不活地背书。

      老董抱着卷子进来时,眼睛扫过最后一排,突然一愣,接着懊恼地一拍脑门。

      “怎么把你给忘了!”

      全班的目光都盯着老董,老董放下卷子赶紧朝寇睿招手:“那个寇睿,是这样,你没排名,得去最后一班考。”

      全班的目光又唰地转向寇睿

      寇睿身形一僵,随即点点头,垂着眼收拾书包就要起身。

      老董又说:“这样你先等会儿,我送你过去。那什么,剩下同学赶紧去找考试班级,跟以前一样,前四十名留本班,后面的去二班。哦,还有一个例外,刘飒格,你去三班。”

      刘飒格臊眉耷眼从座位上站起来,背起书包,回头朝高珩和杨煦炎做了个“哥们我即将撒手人寰请快点挽留我”的妖娆动作。

      高珩无情打开他在自己眼前挽花的手,“丢人的玩楞,拖出去乱棍打死。”

      李亮一脸真诚请教地戳刘飒格痛点:“你上次考了多少名,怎么还去三班,我都没出过咱们班。”

      “你滚!”刘飒格抄起李亮书抽他,“再逼逼打小孩儿了!”

      刘飒格高二期末考考了年级第70名。所以差点把一班的后腿扯脱臼。

      苏熹见他就咬牙切齿。因为他那点塞牙缝还不够的分数,导致一班的平均分首次低于实验二班,实验二班班主任老李为此高兴地在班里唱了段京剧,余音绕梁三日,且绕的是一班的梁。

      刘飒格想找好兄弟安慰自己两句,高珩沉迷自己美貌无法自拔就算了,就连杨煦炎也没diao他,而是在跟寇睿说话。

      “你个见色忘友的羊!”刘飒格一巴掌拍在杨煦炎肩上。

      杨煦炎倒坐在椅子上,猝不及防被拍,上身猛地往下一趴,眼看下巴就要磕在桌面上,寇睿眼疾手快伸手兜住了他下巴。

      “哪个小贼要扼杀小爷的英俊!”杨煦炎吼道。

      寇睿一眼刀甩过去,刘飒格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蹦着跑出了后门。

      杨煦炎把下巴从寇睿手心里挪出来,很想追上去拍死刘飒格。

      “元赢那几个人常年在最后一班考试。别起冲突,有事找老师。”

      寇睿觉得他太啰嗦了,背起书包往外走,说了句“知道了。”,刚转身又转回来从书桌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扔到杨煦炎两个胳膊圈出的圈里。

      是一条巧克力。

      杨煦炎眼睛一亮,抬头找人,寇睿已经跟着老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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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梧桐(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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