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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祭天 ...

  •   第六章祭天

      鱼池月收回被吓的抖了两抖的手,转头去看来人,来人从转角处快步走近,她只觉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哎哟——这书可碰不得。”这人丝毫不见外,一来到近前先是大呼小叫地垫着块手帕捡起地上的书,把快散架的书递给身后跟来的小役才转向鱼池月见礼道,“下官见过监正。”

      鱼池月正好奇那书为何不能碰,同时也压着一股火,任谁被突然一惊都会不高兴的,于是就这么站着不出声。

      一旁张澜见了这阵势,冷汗都快出来了,只得打圆场道:“郭大人,这书莫不是有什么蹊跷之处?”他为人木讷,不擅机巧钻营,这次受太后破格提拔,自然受好些人眼红嫉恨,如此更是看他不顺眼。

      张澜口中的郭大人便是那鱼池月找白鹤山时开门的紫衣青年——礼部尚书之子郭未益,此子也算一号浪荡纨绔,日日与白鹤山一流混于各大酒楼、烟花风月之地。年过二十有二,今年被家中大人押着参加了科考,预料之中的落了榜,恰巧钦天监重启,郭家在朝中与太后交好,便把这混不吝的玩意塞进监内,按了个监副之位。这钦天监内像他一般的官家子弟不少,都把钦天监当成试水之地,一面是为寻个值当,一面也是朝中大臣的搪塞之意,都把这次钦天监复启当作太后和皇帝为了哄鱼池月的玩物,谁都没当真。

      郭未益之流自然是十分瞧不上张澜的,此时听见张澜与他搭话,斜着眼打量了一圈浑道:“本公子与你讲话了吗?你是什么身份?卑贱之流!”

      张澜顿时青了一张脸,他自知家道中落,便时时避着这些高门世家走,当面被如此直白的羞辱还是头一遭。

      鱼池月闻言当即冲道:“你又是什么身份?又是哪一流?”

      郭未益何曾被别人这么落过面子,当即抬头去瞪鱼池月。

      鱼池月这下想起这人是谁了,她穿过来第一天在晚香玉去找白鹤山是,开门的就是这位。跟白鹤山混一起的,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什么看,本监正让你起来了吗?”鱼池月打定主意要找这人的茬。

      郭未益哪受过这等委屈,从前与这鱼池月相见场合都有白鹤山在场,每每鱼池月都是与白鹤山相对,其他人则一旁看热闹,是以这还是郭未益第一次跟鱼池月对起来。他想骂回去,又想到家里人教导过在钦天监当差不要跟鱼池月对上,好生让着。不能混回去,也咽不下这口气,郭未益脸青一阵白一阵,最后红着脸当场跑了,想来是被气的。

      鱼池月:……这还有说不过就跑的?

      如此一闹,鱼池月便再不好去寻什么奇闻逸事来看了。

      “张大人不必把这些言语放在心上,这些纨绔向来眼高于顶,说话不顾脑子。”鱼池月无语片刻,转头安慰起自己以后的得力助手。

      “谢监正。”张澜没想到鱼池月会帮他说话,真心实意感激。

      鱼池月摆摆手:“张大人如此倒是见外了,日后便是同僚,共事之际要你协助的地方还多呢。”

      从官署出来,鱼池月又进宫到太后那里转了一圈,路过一个大到无边的湖的时候,鱼池月不由自主的转头去看,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个什么来了,倒把自己弄的莫名其妙。

      不过这种莫名的感觉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因为太后跟她说皇帝有意要在钦天监建好之后行祭天礼。鱼池月听见“祭天”这两字反应了好一会,然后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着奇装异服跳大神的形象,过了一会又浮现出一个大鼎盛满血的画面,前者荒诞搞笑,后者阴森瘆人,无论是哪种都是鱼池月不愿意接受的。

      “虽说是皇上率百官而祭,但也是由钦天监主礼。”用着晚膳,太后给鱼池月解释。

      鱼池月面带菜色,本来就没什么味道的菜式此时更是有如嚼蜡一般。

      “无需挂碍,礼仪流程这些主要还是礼部负责,至于钦天监需要做的,张澜会与你讲。”太后宽鱼池月的心道。

      让我去跳大神吗?我四肢不协调呀,幼儿园跳个舞老师都说我跳的张牙舞爪。鱼池月绝望的想。

      鱼池月带着这种心情一直到第二天她要正式上朝的时候。由于起的太早,跟前几天的生物钟严重不匹配,鱼池月闭着眼睛洗漱完,又闭着眼睛任由几个小丫鬟服侍她穿上了朝服,快好的时候无意间往铜镜里一瞥,鱼池月顿时被自己帅醒了。

      朝服大体颜色为白色,下摆两寸之处、衣袖和领口一寸之处均绣上银朱色波浪纹,大片大片白色之处摆弄间才可看见流动的金色暗纹,此时在灯光下端是一派流光溢彩。行走间如脚踏红莲绽,波涌暗影生。

      而鱼池月这具身体面容细细看起来跟太后有些相似,不苟言笑、故作严肃之时自有威仪之像,看起来倒有几分英气。身形相貌又不如一般女子娇弱,许是之前习过武的缘故,毕竟原身甩鞭子也要用力气的。

      她没想到这身朝服这么好看,跟一般三品官员的都不一样,这是定制的吧,还得是独家高级定制。

      “这身衣服什么时候拿来的?”鱼池月一面问留枝,一面对着镜子左摇右晃,给她系腰带的小丫鬟好几次才系上。

      留枝在梳妆镜前准备朝冠,“昨日午间送来的,想是才赶制好呢。”

      鱼池月点点头,小丫鬟把系好的腰带抚平,留枝忙招呼她坐到镜前准备戴朝冠。

      朝冠倒是中规中矩的青色玉冠,小小一个。留枝动作很快,不一会就给她梳好冠髻。描眉抹妆之后留枝取花钿,作势往鱼池月额头点去,鱼池月反应过来立马身子往后仰去,“这是要做什么?”

      “小姐不知?女官额间都是要贴花钿的。”留枝解释。

      鱼池月避开留枝目光,眼珠子两边转,摸着鼻子道:“知道啊,但是我不想戴可以吗?”

      留枝愣了一下,说:“自是可以的。小姐不想戴就不戴了。”

      鱼池月心下一松,她是见过太后额间有过,但是她手闲,总会去扣,以前做完指甲,不到三天就会被她扣的不成形。可以不戴最好。

      在宫门外下了马车之后,鱼池月对朝冠朝服的新鲜劲还没过去,不过此时已经有许多官员候着,三三两两聚成几团小声谈论着,其中也有几个女官,鱼池月偷偷瞅了几眼,发现那花钿戴上去还挺好看的。

      下了马车站定,有几人走近跟鱼池月打招呼,几乎都是过来拍马屁的,鱼池月一一应对。

      忽然有一人疾步走近鱼池月余光之中,此时她正跟女官户部周尚书说着话,也不好偏头去瞧。她以为也是哪个想过来与她攀谈,哪想到那人径直走近,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伸手在她额头弹了一下。

      谈话中止,鱼池月骤然捂住额头去看来人。

      “周尚书早。”来人正是白鹤山,收手之后一派正人君子模样向户部尚书打招呼。

      周尚书显然也是被惊了一下,目光在鱼池月喝白鹤山之间打量几回,想起两人素来不和的传言,遂草草回了两句便匆忙走开。

      白鹤山与人寒暄完,转头看见鱼池月捂着额头瞧他,笑道:“监正身为朝廷命官,怎么还不按规矩行事?”

      鱼池月捂着额头瞧着他。

      白鹤山转过身面对她,目光在她捂着额头的手上逡巡片刻,“花钿也不戴。”

      鱼池月还是捂着额头瞧他。

      “你一直瞧着我作甚?”

      鱼池月依旧捂着额头瞧她。

      白鹤山被她瞧的怔了怔,面上敛了三分笑,犹豫片刻道:“怎么?打疼了?”

      鱼池月仍旧捂着额头瞧他。

      白鹤山轻轻皱了眉,欲伸手去扒开鱼池月捂着额头的那只手,“真打疼了?我瞧瞧。”

      鱼池月还是一动不动,在他手正要碰上的时候,鱼池月忽然撒开手,倏然一笑,迅速在他额头用力弹了一下,得手之后大笑着跑开。

      白鹤山愣在原地,瞧着远处少女的背影蹦跳跑开,抬起的手慢慢放下,又轻抚过额间,半晌没动。

      身后小侍眼看着自家世子被欺负,想说世子今天怎么这么大意。转头却见白鹤山先是红了额头,继而红了脸。

      鱼池月出其不意的一招之后就跑向宫门,宫门恰时而开,于是鱼池月成了第一个进殿门的人。百官陆陆续续都站定了,大太监孙寿尖着嗓子喊“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鱼池月跟着下跪,又跟着起身。然后听着出列的官员上奏,听了半晌无聊得打呵欠,又不敢明目张胆的打,憋出了两汪清泪。

      今日白鹤山倒是安静,站在原地就一动不动,丝毫没有往日的张扬之姿,鱼池月在心里嘀咕是不是自己弹额头的时候太用力,将人惹急了,毕竟她都听见“咚——”一声。

      正想着,鱼池月忽然听到钦天监的名字,就听得皇帝说道:“如今钦天监重启,实为我大梁之幸哉。朕欲行祭天之礼,此事由礼部备下,吉日吉时就由钦天监定。不知监正可有吉日抉择?”

      祭天这事鱼池月知道,太后已经透露过来,不过这选日子让她懵了,没说过还有这个环节啊。

      “回禀皇上,吉日之选多不胜数,像……下月七日,嗯……十三日……二十日等皆属吉日。”
      箭在弦上,鱼池月结结巴巴随口诹了几个日子,惹得群臣都看着她。她又镇了镇心神,开口道:“遂兹事体大,还请皇上容臣与属下商议之后定夺。”

      皇上自然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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