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起兮云飞扬》臭臭的呆头鹅

60、第六十章 安慰

　　平淡温馨的日子过得很快，随着元宵节的结束，年节就算过去了。

　　宫里一直风平浪静，静的让岑云兮几乎以为，会一直就这样下去。

　　可惜，风起云涌的京城，又怎会缺乏搅动风云的人物呢！

　　谆王南宫子汶在大牢内突染重病，皇叔特赦，将南宫子汶接回封王前的宫殿内，各府的王爷王妃，都闻讯赶去宫里探望。

　　岑云兮接到消息后，也随着南宫飞扬一同去了安昌殿。

　　整个宫殿里都被一团凝重的气氛笼罩着，太医们愁眉苦脸地围在一起研究着病情，宫女们端着汤药不停地奔走。

　　还没进宫殿，岑云兮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儿，不由得心下一紧。

　　察觉到了她的紧张，南宫飞扬无声的握紧了她的手，拇指轻轻地摩挲她的手背，示意她别害怕。

　　南宫子汶这病来的汹涌，也来的蹊跷，只怕快要熬不过去了。

　　两人无言的对视了一眼，岑云兮明显地看到南宫飞扬眼里的担忧。

　　南宫飞扬看似薄凉，实则骨子里却是一个十分重情重义且仁慈的人。

　　“谆王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岑云兮安慰道。

　　南宫飞扬勉强笑笑，“进去吧。”

　　南宫子汶虽与她不是一母所生，也曾某谋害过她，可无论怎样，南宫子汶身上都留着一半和她相同的血。

　　或许她过于仁慈了，她确实不想看到他死，得到了相应的处罚，就够了。

　　两人进入屋内，只见南宫子汶枯瘦如柴，瘦到脱相，没有半分往日的风采，单薄得如纸片好像随时都能被风吹走。

　　仅仅一个月多月的时间，南宫子汶就变成这副模样，南宫飞扬心里有一丝心酸难过，不禁红了眼眶。

　　南宫子汶的侧妃哭的眼睛红红的，默默的坐在他床榻边上垂泪。

　　皇上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只两天的时间，鬓角已生了些许的白发，向来挺直的脊背已被压弯，身体摇摇欲坠，明显的精神不济，估计此时，真的是在强撑着。

　　看到南宫飞扬她们两人进来，他的眼中才闪过了些许亮光，“你们来了。”

　　辰王和霖王都坐在皇上的对面，深情凝重地朝太子与太子妃请安。

　　对于南宫子汶，岑云兮没有太多好印象，朝廷里那些肮脏事，几乎每一样都有他的手笔，做事不择手段，睚眦必报的性格，让很多人忌惮他。

　　谁能想到，当初风光的四皇子，一夕落魄众人唾。

　　如今的他，看上去油尽灯枯，连岑云兮都感到唏嘘，命运如此多舛。

　　“父皇。”南宫子汶朝皇上伸出手。

　　皇上急忙握住，心疼的看着南宫子汶，强掩饰悲伤的情绪，“子汶啊，父皇在这里。”

　　毕竟是他的亲骨肉，即使做了那么多混账的事，他也从没想过让他死。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世间最悲哀的事情。

　　南宫子汶强打起精神，“儿臣自知罪孽深重，请求父皇网开一面，不要迁怒儿臣府内的女眷和孩子，她们都是无辜的。”

　　“父皇答应你。”皇上心疼的看着他，像儿时那般抚摸着他的脑袋。

　　南宫子汶阖上双眼，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再次睁开时，望向不远处的南宫飞扬，“六弟。”

　　南宫飞扬上前蹲在他床前，“四哥。”

　　两人像普通家庭的兄弟，相互用了最基本的称呼。

　　“对不起。”

　　南宫飞扬强忍着泪水，摇了摇头。

　　“这些时日，我想明白许多，为了那些虚无与权力，被蒙蔽了双眼，失去了理智与良心。咳咳……”

　　“子汶，不要说了。”

　　南宫子汶朝皇上笑笑，“父皇，让儿臣把话说完吧。”

　　“你说的对，之前我确实不懂皇位对天下百姓的意义，不过是想要和老大争个高下，眼红这至高的权利。你心系百姓，确实比我们都适合那个位置。”

　　“太子殿下，四皇兄信你！”

　　最后，南宫子汶虚弱地朝南宫飞扬露出一丝笑意。

　　南宫飞扬喉咙耸动了一下，“本宫会善待他们的。”

　　不论是女眷，还是南宫子汶的三个孩子。

　　“谢谢……”

　　南宫子汶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只是他实在没有什么力气，无力地闭上了眼。

　　“子汶！子汶！”一旁的皇上不由得大喊起来，“张太医，快，快来看看。”

　　几个太医们急匆匆上前，一看谆王的脸色立马觉得不对劲。

　　有翻了翻谆王的眼皮，有把脉的，也有在按人中的。

　　一番折腾，几个太医隔空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怎么样？”

　　半响，太医们纷纷跪在里床榻前，张太医面色沉重地说道：“皇上，谆王薨了。”

　　一瞬间，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皇上踉跄了两下，被站在身旁的南宫飞扬掺扶住，痛苦地看向床榻上面色苍白的南宫子汶，喃喃道：“朕从没想让你死，你怎么能让朕白发人送黑发人。”

　　泪水在南宫飞扬眼里打转，如入定般不言不语。

　　良久，南宫飞扬先送了皇上回锦华宫，由皇后照料，才牵着岑云兮往东宫走。

　　一路上，两人皆心照不宣地沉默不语。

　　回到摘星楼，岑云兮才牵着她躺在床榻上，温柔的上前抱住她，安慰道：“我知晓你难过，但对于谆王来说，苟且的活在大牢里，也许死亡是一种解脱。”

　　南宫飞扬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她只是难过于人的生命总是那么无常。

　　她紧紧地抱着岑云兮，把脸埋在岑云兮的怀里，像一只雏鸟，寻求保护与安抚，“我是不是很没用，为了一个要置我于死地的人而难过。”

　　岑云兮低眉浅笑，“不，反而我觉得你很善良，让我对你更加的心动。”

　　其实她脑子里也乱糟糟的，谆王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心里像被石头压了一般，喘不过气。

　　这个时候，她有些犹豫，要不要跟南宫飞扬提这件事的疑点。

　　如果说了，这里牵扯的人或许就更多了，无疑是对皇上更为沉重的打击。

　　“四皇兄的母妃早逝，他小时候一直受南宫羽寒的欺负，也就造成了他睚眦必报的性格。都说皇家亲情薄凉，可谁又知，我们也羡慕那些平常百姓家的温馨。”

　　南宫飞扬情绪不佳，说的话也没什么逻辑，想到什么说什么。

　　岑云兮也不打断，认真地听着，偶尔附和两句。

　　过了许久，南宫飞扬似乎才好转了些。

　　岑云兮抚摸着她的头发，眉眼隐隐藏着担忧，“父皇最近应该会很难过，你有时间多陪陪他。”

　　“我知道。”南宫飞扬抬眸望向她，“估计接下来的时间会有些忙，还要料理四皇兄的后事，可能没有时间陪你了，照顾好自己。”

　　暖心的话，的确温暖了岑云兮。

　　翌日早朝，皇上未上朝，仅下了两道旨。

　　第一道旨，免去南宫子汶王爷身份，交代了礼部按皇子标准入殓，不再追究谆王府其他人的过错。

　　第二道旨，皇上身体不适，需静养数日，命太子监国，可在御书房理政，直到皇上身体康复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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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暖国

　　“主子，南华国传来的最新消息。”

　　男子未曾抬头，轻嗯了一声，继续弹着未完的曲子。

　　一旁垂手而立的侍从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场景，静静地候着。

　　稍瞬，一曲终了。

　　男子起身，走到窗边，拿起竹筒里的纸条，展开，眉头微皱。

　　“老四薨了，是不是有人捣鬼？”

　　“是的，得到消息是慢性中毒。”

　　“老四可不会自寻死路。老大这是迫不及待了，他以为请回太后，就能助他得皇位了？还是这般天真。”南宫景宇深邃的眸子透着淡淡的讥讽。

　　侍从恭敬地说道：“估计西戎国也会助他一臂之力。寒王去请老太后，应该不是寒王所为。”

　　南宫景宇沉了片刻，道：“西戎国太子都自顾不暇，还有时间管他，这该是老大使的障眼法，至于老四之死，当另有隐情。吩咐下去，打探清楚是何缘由。”

　　“属下遵命。”

　　侍从走后，南宫景宇想了想走出书房，往王府的后院走去，还没进后院，便听到院中便传出东方茵欢快的笑声。

　　紧皱的眉头不自觉地舒展，面色也终于晴朗起来。

　　一旁的丫鬟见到他，恭敬施礼：“参见王爷。”

　　南宫景宇点了点头，目光并未看向她，“太子来了？”

　　“是，太子殿下听闻公主怀孕，来看望，还送了公主一只小狗，公主高兴地紧，喜欢的不得了。”

　　东方茵和太子殿下关系向来亲近，只要是太子送的，不论什么礼物，都会开心。

　　他勾唇笑了笑，不打扰这对兄妹俩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