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后我给男主当妖宠》薏粒豆

88、大婚

　　天边云卷云舒，窦果看的很入迷。自从妖界回来，她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不管林白用了多少灵丹妙药，都无法抑制她日日衰弱下去。

　　林白看她的眼神越来越软，到后来已经有些脆弱。

　　期间空龙和尚趁林白外出寻药来过一次。那日天气很好，所以林白才会在设下结界后安心离开。而窦果则躺在院子里晒太阳，顺便发呆。

　　接着她便听到结界外空龙和尚的念佛声。初秋季节，她披着厚厚的白狐斗篷，打开门看见结界外围的空龙和尚，顿时很开心：“你怎么来了？松子呢？”

　　空龙和尚看着不远处那形若枯槁的少女，似乎一阵风便能将她吹走一般，道了声佛号：“前因后果，老衲已经知晓。你既然已经到了如今地步，为何不告诉他实情。那销魂散本是上界遗落下界的一道方子，乃仙界妖族仙君所创。如今，除非你能飞升见到南宫嵊，否则时日……无多……任剑君他有何等的灵药都无济于事！”

　　窦果倚着门，连嘴唇都白的可怕，整个人若彤易碎的瓷娃娃般脆弱而美丽。

　　她笑着：“如同您卜卦所得，我与他的命盘纠缠已久。他无论是因为我，还是因为娑罗界，都付出太多。如今他得了……得了南宫嵊一魄所以尚且能压下旧伤，可终归那是南宫嵊的东西。我这几世，所欠他们两人甚多，待我陪他走完这一程，便将这一魄还给他，求他一个完整，也愿他能继续修仙正道位列仙班。毕竟……他曾是那样惊才绝艳的一位天才剑君。”

　　“没有我，他们或许早已是另般人生！”窦果低喃，“只是可惜，或许再也见不到南宫嵊了。不过，知道他过得好就好了！”

　　空龙和尚目光晦涩，半日后才缓缓道：“……你明知还有几千年后的再次相遇，你曾出现过，南宫仙君也曾为你剑挑十二仙门，阻挡天道发现宣明界的你，为此他九死一生……”

　　窦果悚然一惊，站直了身躯，皱眉：“你不是空龙，你到底是谁？”

　　对面的大和尚突然化为一阵烟雾：“我是谁你还不知道吗？你明明答应过我要帮我的，可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天道漏洞从你出生那一刻就与你共存，你即是我，我即是你，你还不懂吗？”

　　窦果哑然。她是真的不曾想到，眼前的空龙和尚居然是虚空的那个小人化成的。她更想不到的是自己居然也是天道漏洞的本体之一。

　　天忽然下起雨来，打在小院的结界上噼里啪啦的很好听，窦果却无心听曲，心神在记忆里穿梭，妄图揪出自己的来历。

　　雨快停的时候，林白回来了，看见坐在院门口发呆的窦果，快步走上去抱起她。

　　窦果这才反应过来，笑笑：“你回来了？”

　　林白将她抱回躺椅，她突然主动抱住林白，细长枯瘦的胳膊搭在林白脖子上，惹得他再不敢多动一下。

　　“其实，你不欠我，如果我将你的一魄还给……”

　　一个温软的嘴唇轻轻堵上窦果要说的话。窦果脑袋瞬间一炸，整个人被林白攻城略地，陷入他越来越强烈的深吻中。

　　待理智回笼，窦果用力推开林白，呕出大口大口的的血，染红了林白的青色袍服，也染红了清冷剑君一颗火热的心。

　　“白果——”他轻轻单膝跪地，“做我的道侣吧！”

　　窦果趴伏在躺椅边缘，看着那敢于斩杀妖帝的少年如此模样，心如刀绞。

　　“你不愿？”少年几乎屏住呼吸，似乎这千年的遭遇也不如这一问摧人心伤。

　　窦果几乎直不起腰来，额前碎发挡住她的视线，低哑的声音听在林白耳中，句句如同惊雷。

　　“对不起……”

　　不过三个字，却让林白所有的坚持一瞬间崩塌。

　　窦果不敢抬头看那人的表情，只听着他打开了院门，脚步越来越凌乱的远去。

　　呵，她早该知道林白的心思。呵，她早该拒绝的。呵呵，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如此，舍不得剪不断，却不得不断？

　　窦果蜷起身体抱住自己，心底默念：“结束了，结束了，把这一魄还给他，从此再无瓜葛，再无瓜葛！”心底因为销魂散泛起的密密麻麻的细小疼痛让她再次昏睡过去。

　　雨又下起来，越下越大。

　　等到雨停时，窦果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小院，而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房内红绸高挂，处处张灯结彩，尤其是那个喜字差点刺伤她的眼。她慢慢坐起来，看见床榻便伏睡一人，大红喜服衬着他白皙的面容让窦果难以置信。

　　“南宫……嵊！”

　　面前熟睡的男人分明是南宫嵊旧日模样，俊秀英朗。亦是她日日夜夜想要梦见的模样。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让窦果扑进他怀里喜极而泣，“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南宫嵊轻轻搂紧虚弱的窦果，低声道：“是，我回来了。对不起，我回来的晚了！”

　　窦果眼眸亮亮，笑盈盈硬撑着身体捧住他的脸左看右看，最后满足的放开，朝门口躲着的小小身影喊着：“松子，快过来！”

　　化成南宫嵊幼时模样的松子，悄悄瞥一眼床头的南宫嵊，慢腾腾走过来：“阿姐……”

　　“你也来了？”窦果显然很开心，“既然你也来了，帮阿姐梳妆好吗？”

　　南宫嵊接口道：“松子他不过是个小孩子，我为你梳妆？”

　　窦果歪头笑笑：“那可不行，拜堂前新郎不许见新娘的，你且出去等我……”

　　南宫嵊神色一愣，冷冷瞥一眼松子，笑着说了几句顺从地出了门去，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松子被南宫嵊看的那一眼吓得噤若寒蝉，低着头将窦果要的梳子递过去，却被窦果一把握住手腕：“怎么，害怕了？”

　　“阿姐你……”松子心里有千言万语要说，看着窦果虚弱的脸色，该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我本以为我在做梦！”窦果看着镜子里枯槁一样的面容，笑笑，“可梦哪有这般真实，对不对，松子？”

　　松子嗯了一声不说话。

　　“他不是南宫嵊……”

　　“阿姐你怎么知道？”松子震惊。他真的不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是木头白睿，却突然变成了少年剑君林白。明明阿姐心里喜欢的是那个叫南宫嵊的人，可林白却偏偏要和阿姐结成道侣，不惜变成南宫嵊的模样也要将阿姐骗在身边。

　　他真的不明白这些大人的想法！

　　“因为我欠他的，既然他想让我这般偿还，我就遂了他的意，但你要答应阿姐一件事！”

　　“阿姐你说，但凡是松子能办到的，松子都会尽力！”

　　“我要你凤焰一用！”

　　“阿……阿姐……”

　　“你借还是不借？”

　　“……自然是要——借的……”

　　锣鼓喧天，窦果也不知他从何处请来了这么多观礼的人，但她十分配合地被他牵着走到人群中央。

　　一拜天地，她拜，心念愿天地佑他永生安康。

　　二拜高堂，因为他们乃是修道之人，故再拜天地为高堂。

　　三为夫妻对拜。她拜，愿他此后前年万年能遇上真心喜之悦之的道侣。

　　众人的欢呼声中，两人被簇拥着送入洞房。等人群散去，窦果自己摘下盖头，看着眼前喜悦的南宫嵊，左手燃起从松子那里借来的凤焰，右手捏诀：“一为九天，二为九地，星宿罗列，风惊雷动……尘归尘土归土，一切回归正位……”

　　“白果……”对面身着喜服的南宫嵊在窦果早已在屋内布好的阵法前，不忍破阵伤她，眼睁睁看她生生从魂魄里分出一亮眼灵魄飞向自己。

　　“这许多年，我也累了，只希望此后君能忘记过往，重修正道。君无错，用我之大气运救娑罗界亿万生灵，君无错！”窦果说着用灵识温养凤焰，那凤焰瞬间将她整个人吞没，屋外之人瞬间看到一人火舌送出屋子，继而整间房屋陷入一片火海。

　　窦果想着既然自己也是天道漏洞的本体之一，即便是少了一魄，怕也死不了，果然被凤焰烧完躯体后，她又重新归于虚空之境。

　　小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更多的是痛心疾首：“我不明白，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做？你可知那少年剑君乃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若有他庇佑，换了这天道亦可！”

　　窦果虚弱的躺在地上，任凭小人说东说西，半晌揉揉耳朵：“我真的好累，你且让我歇一歇……”

　　“你现在还有心情休息？”小人火冒三丈，“我已经告诉你了，你便是我，我便是你，我们是共生的。你不肯帮我，难不成是真想让天道毁了我们？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以为你还能活着？”

　　窦果闭上眼假寐：“你以为我稀罕活着？如果你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为什么不自己去和天道一搏，居然还需要依靠别人的力量！”

　　小人气极反笑：“你知道什么？天道的意义便是众生，若是没有众生，天道存在与否又有什么意义？”

　　窦果哼一声：“那谁知道有何意义？反正我不知道。现在，不管你说什么，就算我真的是你的分体之一，我也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我不想干了，我不干了……”

　　“我……我给了你数次生命，你果真要抛弃我？”小人简直要被窦果气死。

　　窦果：“你有你的雄心壮志，我也有我的底线。”

　　“你的底线不就是南宫嵊吗？”小人小手一挥，“既然你不愿再帮我，就去看看你的底线到底是如何对待你的……”

　　窦果还没来得及争辩，又被小人投入时空之中。

　　眼前景物更迭，窦果已然是躺平的心态了。反正林白也被她得罪了，自己的本体也被自己气疯了，如今若真能见到南宫嵊，这心事终于算是能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