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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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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峙回了宁太嫔那里,一进去就恼怒了起来,
“娘,你跟王韵合作什么?她是要当皇后的?你指望她帮儿臣?”陈峙一点都不能理解自己母亲的做法。
宁太嫔淡淡瞥了他一眼,将刚刚王韵那枚玉牌递给他,
“这是给你弄来的护身符,拿着吧。”
陈峙身子一僵,立马明白了宁太嫔的意思,脸色奇寒无比。
宁太嫔最终叹了一口气,将玉牌塞在他手里,
“真不懂你们,女人一个个都想当皇后,男人一个个都想当皇帝,这皇宫有什么意思了!”宁太嫔望了一眼窗口的光芒,苦笑道,
“我若有朝一日能出这个后宫,不知道多高兴….”
陈峙默了半晌,沉声道,“会的,等儿子当了皇帝,您便自由了…..”
宁太嫔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最终摆摆手,“你走吧,别在这烦我。”
陈峙冷着脸出去了。
上午闹得那一出,姑娘们还心有余悸,下午都没出门,一个个躲在储秀宫装扮,为了晚上正式的宴会。
先皇所有皇子,侄儿,外孙之类,总共二十来位男子全部入席。
有些早入了宫,有些下午才来,一个个被领着去太后的慈安宫请安。
皇帝登基后,除了最小的六岁皇弟养在容太妃宫中,其他皇子都已经出宫建府。
王爷们见过太后,就去各宫拜见自己亲娘。
而郡王和世子之类,便随各自母亲留在了慈安宫。
热热闹闹说了一阵话,便把这些郡王们给遣走了,几位老王妃和长公主们留下来陪着太后说话。
太后其实已经累了,可惜这些贵人们谁也不想走,都巴不得讨好太后,能得一满意的媳妇。
好姑娘自然大家都抢,这一次入宫的姑娘,已经造册了,看样子今后都得是太后赐婚。
太后应付了一番,当场也就定下了几门婚事。
将人打发走,着人领着去琉璃宫入宴。
太后连忙唤来大宫女问道,
“皇帝呢,朝务什么时候能忙完?”
大宫女满脸苦楚,跪下道,
“娘娘,奴婢去通报陛下时,陛下极为不耐烦,说是…..”宫女胆怯的不敢说下去。
“说什么!”太后眉头立即拧了起来。
“说…说今日有急报,衢州发生水患,怕是一时半会来不了….”宫女说完这话头都快埋到地上去,生怕太后动怒将自己也给发作了。
“岂有此理!”太后气个半死。
大雍总共十三州,一百多个郡,哪一日不是这里有事就是那里有事,太后先前帮着先皇读奏折,这些事都司空见惯。
这是皇帝的借口而已!
老嬷嬷见太后气得不轻,连忙来给她顺背,
太后气的发抖,“别人家儿子娶媳妇都高高兴兴的,你瞧小五,他还想多娶几个回去,来跟我要人呢,结果皇帝倒好,一个都不要,他这是要当和尚吗?他这是要置江山社稷于何地?”
老嬷嬷习以为常,轻车熟路开解道,
“娘娘莫气,别人家的儿子怎么能跟您的儿子比?别人家儿子有您儿子这么优秀吗?”
太后听了哭笑不得,心里却还是舒坦了不少。
皇帝除了娶亲这一方面,叫她跟朝臣操碎了心,其他方面可是出类拔萃,无人能及。
“哼,当我奈何不了他,来人,传我的懿旨给中枢三位宰相,叫他们到慈安宫来议事!”
大宫女应声而去。
得了,太后出了高招。
在娶亲立后这条道上,朝臣与太后那是绝对的同一立场。
大宫女亲自去了一趟中枢政事堂,将太后口谕带到,三位中枢宰相毫不犹豫起身,准备赴慈安宫。
皇帝身边的内侍早就察觉到了这一点,趁着三位大臣还没出政事堂的大门,赶忙过来拦住了。
内侍立在台阶下,朝三位大臣行了一礼,
“陛下有旨,还望三位宰相留守政事堂,至于去太后慈安宫议事,陛下一人去就可以了。”
三位宰相闻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总算是开窍了!”
“就是,就是,老夫还以为陛下要打光棍呢!”
“行了,咱们赶紧回去拿个章程出来,别给陛下借口回来处理朝务。”
为首的中书令王琰朝内侍吩咐道,
“去回禀陛下,叫陛下安心去赴宴,我们三个老头子今夜一定拿出水患章程,绝不叫陛下操心。”
内侍稽首一礼,“遵命。”
消息传到慈安宫,太后喜笑颜开。
“这就对了嘛!”
华灯初上,灯光点缀在长廊上,犹如一条夜龙盘旋在宫殿当中。
而其中最为璀璨的便是那琉璃宫。
琉璃宫建在一片人工的水泊之上,共有三层,通体是碧绿金黄琉璃瓦建造,入夜后,五颜六色的灯光四射,流光溢彩,如一座浮在水上的仙宫。
宫人捧着各色精美的佳肴,顺着两侧的白玉拱桥,鱼贯而入。
殿内觥筹交错,环佩叮当,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宫宴上,有才艺表演,若是那位姑娘想趁机展露一番,便可上台献技。
原本大家都是有备而来,这一下,宫宴倒成了姑娘们争奇斗艳的战场。
太后到底上了些年纪,看着这些莺莺燕燕也觉得欢喜。
“太后娘娘,陛下往这边来了….”
太后脸上笑容更盛。
不多时,皇帝驾临,众人欢呼万岁,宴会气氛达到最高潮。
只可惜皇帝不知道怎么回事,坐了没多久,就借口离开了。
太后愣是气青了脸,却也不好当场发作。
夜色凉如水,皇宫内外笼罩着一层月沙,蒙蒙浓浓,如云如雾。
皇帝穿着一身玄色绣金线蟒龙纹帝王常服,从琉璃宫侧门走了出来。
他身形挺拔清隽,容颜清冷如玉,袖手立在殿外台阶上,如遗世独立的谪仙。
面前是一座白玉石桥,烟沙轻笼,他负手而立,墨色的眼眸沉沉压着,视线里闪过一丝恍惚,刚刚宫宴上那一群舞女仿佛在那拱桥上端飞舞,长长的水袖如波浪一般朝他袭来,心口没由来的有些窒息。
“陛下….”元宝公公轻轻跟了出来,心里十分忐忑。
这才坐下半刻钟就出逃,不把太后气死才怪。
在婚事一途,元宝是站在太后那头的。
皇帝眼尾压着瞥了他一眼,“回御书房。”
随后大步往前走。
到了那拱桥上方,脑海里那水袖舞的越发厉害,目色不由一阵眩晕。
他提早出来并非偶然,因着身体罕见出现了不适,
难不成是累坏了?
他年纪轻轻,正当气盛,又没有夙夜未寝的情况,不应该呀。
皇帝心里隐隐有些猜测,可他自打进入琉璃宫,连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遑论其他,若是有人在气味里下药,为何身边人都没事?
今夜闺秀如云,或许个别胆大包天者有出格之举,却也没人有胆子给他下药,毕竟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他母亲虽着急,却绝无可能用这等下作的法子逼他纳妃。
可身上的不适是实打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