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淤泥之上》boroboro

21、开机

　　杀青发布会圆满结束，接着就是《神探宋小花》的开机仪式。

　　经过上次的酒席，张云芸和白涟熟络不少。

　　后来，张向他询问过，为什么不让她喝那杯酒。知道酒有被下药后，她也是有点后怕。

　　心里对白涟多了几分感激和信任。

　　张云芸其实是被学校看好的新生代，签的也是大公司。不过因为还是个新人，所以不被重视。

　　所以，李方圆那种人也敢轻易算计她。

　　说起李方圆，这个剧组他是不敢随便出现了。不出现就不会惹人嫌，这点他还是清楚的。谄媚那一套并不是对谁都有效。

　　至少，在他眼里，文山父子就都散发着爱记仇的气场。

　　少了李方圆的剧组，氛围变得不那么压抑了。导演陆兵和编剧程光明，也不像之前那样拉着脸，对人也有笑容了。

　　这个剧组是分别由三个导演负责，陆兵是总导演。剧本是程光明团队的原创剧本，参加春季交流会的时候，被草莓娱乐看中了。

　　原本作为B级网剧，草莓给的预算就不高，加上几个被大公司安插进来的演员。陆兵和程光明，对这部剧的预判已经很低。

　　可现在，文山又加进来一笔投资，加上白涟意料之外的演技。

　　他两又支棱起来了，像两只雄赳赳的大公鸡。走路都气势满满的。

　　剧组开机的祭天仪式安排在了中午两点，正是太阳最猛的时候。因为草莓娱乐请的风水专家说，这个时辰最合适。

　　演员们抹了一层又一层的防晒，端起香的时候，都在眯着眼。阳光实在太刺眼了。

　　拍完大合照退下来，张云芸拿出小风扇猛吹。

　　“太难了，为什么要有沙漠戏。这都入秋了，还是这么热。”

　　“晚上就该冷了。”

　　白涟接过徐飞鸿递过来的保温杯，喝了一口。继续闭着眼，让化妆师继续给他补妆。

　　原本江蓝要给他请一个化妆师，被他拒绝了，说不急。

　　这回的妆化团队，是陆兵一贯合作的专业团队。不是散兵游勇，虽然还不是很有名气，但在古装剧这方面做出过不少精品剧。

　　程光明特地提醒过白涟和张云芸，陆兵的臭脾气大，不喜欢演员自己带太多人，尤其是化妆师。

　　两人也不想自找麻烦，既然妆化团队品质有保障，那放心交给他们就是。

　　张云芸拿着小镜子，“我还是头一次化这种细眉，没想到还挺合适。嘿嘿，我真好看。”

　　“哈哈哈，侠女。”

　　开机前两人已经换上了戏服，给张云芸画的是柳叶眉。刚好就是过去白涟生活的年代里，女性们最爱的妆容。

　　把多余的眉毛剃掉，用黛青染色。从眉头晕染开，眉峰稍微向上飞扬。

　　加上张云芸稍显细长的凤眼，整个妆容显得她清秀俊俏，还多了几分侠气。

　　“以前老给我化那种，韩式大平眉。再加个双眼皮贴，我都不记得自己长啥样了。”

　　“那种妆容，对打光要求不高。显得人白就行了，不画大平眉灯光打过来，跟没画眉一样。显得人不精神。”

　　给白涟化妆的许薇停下了手里的活，一边给张云芸解释“韩式大平眉”的存在意义，一边在思考接下去要怎么化。

　　她个人审美来说，觉得目前的妆容已经相当完美了。男人眼睫微垂，淡化了脸部轮廓感，显得略带阴柔，又散发着狠戾的气场。

　　面对年轻演员，给他们化反角妆容的时候。

　　化妆师们出于好意，会强化一下妆感，好让他们看起来更像个反派角色。但这会儿面对这张脸，许薇有些下不去手。

　　那样做太暴殄天物了。

　　有时候，女人之间有些男人难以理解的默契。

　　张云芸居然看出了许薇在想什么，按下徐薇的手。把她手里的化妆品塞回化妆包。

　　“姐，别担心。这大兄弟可以的，让他自己演。咱就不那么辛苦了。”

　　然而被谈论的对象，却没有理解她两说啥。缓缓地睁开眼，看向她们。眼睛聚焦的瞬间，显得有些迷茫。

　　化妆师：要不，我还是补几笔吧。这么可爱，怎么可能黑化呢？嘤嘤嘤

　　张云芸：不，他可以！

　　赶紧拍拍白涟的肩，“快黑化！快变身！”

　　“哈？”大眼茫然。

　　“试戏那天那样呀。”

　　虽然没搞懂为什么，白涟还是听话地找了找状态。慢慢地闭上眼，坐姿变得懒散了一些。

　　再睁开眼的眼，已然是另一个人。

　　似笑非笑的唇角，稍带讥讽的眼神，却又带着几分怜悯。仿佛眼前的人，不过是可笑的低等生物。

　　然而，这一切放在那人身上，却又不让人觉得讨厌。只觉得他危险，却又带着诡异的诱惑。让人只想臣服在他的脚下。

　　许薇有些看呆了。

　　张云芸赶紧拍拍她，“看，他可以的吧。”

　　又看看白涟，笑嘻嘻地说，“可以收了，不然我也要被带进去了。”

　　白涟吸了口气，放松了脸部表情。又恢复到有些茫然的状态，不过他大概明白张云芸在说啥了。年轻演员不被信任，也是正常的事情，何况他过去口碑确实不好。

　　许薇回过神来，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小白，你可以的。我都想跳槽过去跟你混了。”对于一个化妆师来说，要是跟过爆红的明星，过后无论对方留不留你。简历上也是会留下一笔。

　　干得好的，善于营销自己的化妆师，不少还拥有了自己的化妆品牌子，甚至开了化妆学校。

　　她觉得白涟一定会红的，只是缺一个时机。而这个时机，应该也不会远。

　　现在她跟着这个化妆团队，也只是个学徒。名利都是师傅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

　　对方却只是有些害羞地笑，“许老师，你别打趣我了。等下徐导该跟我着急了。”

　　“我现在就跟你着急，你小子是来拍戏的，还是来挖墙脚的啊。”

　　徐兵带着另外两个导演进来帐篷。身后还跟着个人，是没赶上开机祭天仪式的男二若风。也就是《危崖》的男二“徐佳明”。

　　他本人叫木飞扬，是男团six的成员。他们团是几年前红的，现在算是过气男团。但他因为有一定的粉丝基数，大小也还算个流量艺人。

　　这人好摆架子，看不起正经科班出身却没人气的小演员。尤其是让他连续两次落选男一的白涟。

　　他心想，这人演技比我还臭，还没几个粉丝。怎么就能一次又一次压我风头。

　　《危崖》杀青之后，居然听到了白涟又是《宋小花》男主的消息，而且编剧还为了他改剧本。

　　张云芸是大女主，戏份自然不会压缩。可男二就不一样了，木飞扬看着到了自己手里的新剧本。气不打一处来。

　　当晚就跑去跟金主吹枕边风，金主被他惹得烦了。

　　就给青橙打了个电话，按照他的意思，安排炒作计划。打算打压白涟。

　　只是，转过头又给了他一个警告。“如果你这次还是捧不起来，我就一脚踹了你这个赔钱货。”

　　对于有钱人来说，换个床伴而已，再简单不过的是。只要他们招招手，年轻美好的□□就会立马投怀送抱。

　　木飞扬也不年轻了，作为床伴他已然被腻烦了，只是还留了些过往情分。

　　看着眼前的白涟和张云芸，猛地握紧了拳。

　　他付出了青春和□□，可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得到什么。现在看着在这谈笑的两个人，他感觉到了自己心底的嫉妒再也难以抑制。

　　机遇和天赋，年轻与纯洁。

　　有的人为什么可以不用牺牲，就得到一切？

　　他不想输给这样的人，这样作弊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