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不是惊喜的惊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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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汐挂了电话，望着窗外怔怔发呆。以为是下雪了，仔细看了一会儿才知道没有，只是天气阴沉沉的，雪却一直下不下来。
何敏秀在厨房里叫她：“静汐。”她才回过神来，忙应了声。
“家里没酱油了，你去店里买一瓶。”
她跑到楼下的小店里，因是大年三十，店里很是冷清，老板娘坐在柜台上磕着瓜子看电视，看到她过来，放下手中的遥控器笑盈盈地问她：“要什么？”
频道正好停留在经济台，好像在转播某实业公司的庆典，静汐一抬头就看到里面的他，西装笔挺地站在一群人的中间，微低下头去剪彩。礼花和彩屑纷纷扬扬的落下来，他抬手鼓掌，嘴角一如既往的微翘着，面容淡然，仿佛与世界隔着一层玻璃，高高在上冷眼俯瞰世间繁华。
老板娘又重新问了一遍：“丫头，买什么呢？”
她才清醒般转过头来，不好意思道：“一瓶酱油。”
老板娘将酱油递给她，静汐犹豫了会儿，低声道：“再给我一包烟。”
“是给你爸爸买吧，”老板娘十分热心，“你爸就经常抽这种烟。”
静汐看都没看，只是低着头，语气都匆匆忙忙的：“谢谢老板娘。”付了钱拿着东西就离开了。
那包烟，静汐并没有交给父亲苏远平。
看完春晚回房间，她拆开包装，用打火机点燃了一根，但是并不抽，只是放在那里，烟头明明暗暗，烟雾缭绕，淡淡的烟味，才沮丧的发现那味道并不像，她记得他抽的烟似乎是黑色的包装，配有银色“YSL”组合标识，应该是外烟，并不常见。
半夜模模糊糊被吵醒，外面到处都是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她裹了被子，趴在窗口，有些发呆地盯着远处起起落落的烟花。
这一刻还是不可抑制地想到他，他现在在干什么？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或者是很多人？他说想她，像是催化剂，将她抑制的想念也全都勾了出来。
待到大年初五，静汐终于找了个借口，提前回学校。
春假还没有结束，火车上人流依旧很多，静汐拖着行李挤在车厢里，只觉得兴奋，这一刻就连几个小时也嫌太过漫长。半夜的车厢里，她睡不着趴在窗口数着火车经过一个又一个的站台，明明灭灭的灯火照在车厢里，打下一圈一圈的光晕，那样安静，似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这个狭小寂静的空间里不停的回响着。
是在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到的B市，天气很冷，刮着北风吹得脸颊生疼，虽然带了围巾帽子，但还是冷，北方的风就是一刀子，一刀一刀地割着脸颊。静汐拉了拉围巾，深深地吸了口气，喷出大团白气。
站在人潮拥挤的火车站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该怎么找到他。
于是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冷，手上的动作很是僵硬，只好两只手握着手机，一个键一个键的按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喂，你好。”
是一个陌生的清丽的女声。
静汐一下子怔住。
那边见她不说话，很礼貌地问她：“请问是谁？”
她的嘴唇微微抖动着，紧紧抿了下嘴，极力镇定住，才不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那样颤抖：“我找何东晟，请问他在么？”
“他去了洗手间，你有什么事么？”
她没有说话。
那边又说：“等他回来，我帮你转告。”
“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新年了拜个年而已。”
她把电话挂掉，却没有动，望着马路上一排一排的广告牌发怔，脑海里一片空茫。身边不时有人走过，拖着行李的箱子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也有司机吆喝客人上车，走到她身边问她：“小姐，去哪里？”
去哪里？她不说话，只是摇头。
她终于拖着行李慢慢往前走去，可是不知道要去哪里，浑身都冷透了，不停地发着抖，脚仿佛也冻僵了，走路也不利索，迎头就撞上了一个人，手里头的手机飞了出去，电池也摔了出来。
那撞上的人估计也很赶，骂骂咧咧地喊了句：“怎么走路的。”看都不回头看一眼就走了。
静汐很艰难的弯下腰才把手机连同电池板一起捡起来，想把电池装回去，可是手冻得通红，连东西都拿不住，摆弄了半天，手机一点反应都没有。站得太久，她渐渐手脚发软，就势坐在了一旁的花坛上。
冬日的天空，灰蒙蒙的。她不知道坐了多久，脑子仿佛都僵住了，都不觉得冷，重新拿起手机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电池装反了。
终于将手机电池板放好，电话就进来了。
静汐静静地盯着手机上不停闪动的头像，只是盯着，电话响了很久，她才按了接听键。
“静汐，刚才你找我？”
她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何东晟也沉默，过了会儿才说：“你刚才在干什么，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她紧紧咬着唇，语气一字一句很清晰地说道：“也没什么事，妈要我去帮忙了，我挂了。”
何东晟没有出声，只是在电话那头微微喘着气。
静汐又重复了一遍：“我挂了？”
“苏静汐，”他咬牙切齿地喊着她的名字，“你在哪里，你现在在哪里？”
声音不是从电话里传来的，静汐刚刚抬起头，就已经见他快步走了过来，大冷天的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仿佛带了怒气。
静汐想站起来，可能坐得太久，手脚都麻掉了，腿上还隐隐抽筋。她用手撑了一下，他已经过来了，沉着脸，一言不发地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幸亏车上开了暖气，她渐渐缓过神来，却只是转着头盯着窗外发呆。静汐不是不想认为，也许那个女的只是他的秘书，可是她知道不是，因为语气不对，秘书的语气不会是这样，礼貌疏离又带着点防备，尽管刚才声音的主人听上去那样坦然大方。
她无法骗自己。
车子下了高架，静汐低声说道：“送我回学校吧。”
何东晟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两人一路沉默，直到路上的景物越来越陌生，静汐才气恼地急喊：“我要回学校。”
他言简意赅：“不行。”
任凭她怎么说，都不再搭理，直接把车开到了一幢别墅前。
是一座中式庭院型的宅院，坐落在山水，湖泊，溪谷之间，翠绿丛林间若隐若现，仿佛是一个城市的世外桃源，风景十分美丽。
但是静汐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看，一下车，就被他抱着，一路经过宽大的客厅，直接上了二楼的浴室。浴室很大，浴缸像个游泳池。
静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脱了外套直接扔到了浴缸里，温热的水流将整个身子瞬间淹没，她呛了一口气，连连咳嗽，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摇摇晃晃地在水里站稳后不由得恼怒地瞪了过去。
水汽迷蒙的浴室里，她浑身都湿淋淋的，眼睫毛上还滴着水珠，实在不像是发怒的样子，倒像是娇嗔，含涕若羞。
这个时候他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自制力，没有跳下去将她吃干抹净，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洗完再出来。”转身就走了出去。
已经是傍晚了，小雪变成了冰雹，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窗上。客厅里亮着吊灯，有珠帘垂下来，晶亮如繁星。房子很大，他又懒得装修，家具不多，就显得很空旷。因为地势高，落地窗前的架子上摆着一个高倍望远镜，闲来无事，他喜欢看天象，但是近几年城市污染严重，已经渐渐看不到好的天象了，而他又忙于事业，那架望远镜放在那里许久没有摆弄了，但是依旧一尘不染，钟点工最是清楚他的喜好，。
他站在落地窗前，慢慢点了根烟。
窗外冰天雪地，北风呼啸，房间里开了暖气，很是温暖。他想起小时候，这样下着雪的冬日，静汐总是喜欢趴在窗口看外面的人急匆匆地走过。
她说，这样看着外面，就会觉得自己很幸福。
他今天觉得似乎真的很幸福。
只抽了一会儿，电话就进来了。
他犹豫了一下，接起来的时候低声叫了声：“爸。”
苏远平在电话里问他：“找到阿汐了么？”
“找到了，她只是电话摔了，没出事。”
苏远平仿佛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在那边沉默了片刻才说道：“阿晟，得空了回家来看看。”
他客气而疏离地答：“我有时间一定过来。”
慢慢将整根烟抽完，她还没出来。
何东晟到浴室门口喊她：“好了没？”
她十分委屈：“我没穿的衣服。”
他又好气又好笑，难不成他不过来，她就一直要呆在里面了。
也没有女式衣服，只好拿了一件小款的衬衫给她。
可是还是大，衣服套在身上晃晃荡荡的，袖子长出一大截，都可以长袖起舞了。裤子就更加穿不上了，幸好衣服很长，一直垂到膝盖，房间里又有空调，也不冷。静汐站在镜子前，怎么看都觉得怪，拉扯了半天，他又在门口催她，只好开门出去。
客厅里亮堂堂的，只是没人。他正在厨房里弄吃的，挽着袖子，样子十分娴熟。
静汐很是意外：“你还会自己弄吃的？”
何东晟十分不以为然，头不也回地答她：“读书期间一个人住自然会弄。”
静汐似乎想起了什么，动了动唇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门口看他。
他正好回过头来，端着碗，看到她愣了一下，眼底的微有奇异的光芒。
静汐觉得不舒服，拉了下衣服下摆，局促不安地样子：“裤子太大，我穿不上。”
他笑着将碗递到她面前：“喝了它，防感冒。”
静汐凑上去闻了一下，皱着鼻子：“姜汤？”
小时候喝中药喝怕了，有怪味的东西，她总是难以入口，他自然也知道：“加了糖的。”
她有些犹豫地接过去，仰头就一口气就喝了，是加了糖的，但是味道还是不好喝，不由地嘟着嘴埋怨：“还是很苦。”
“是么？”
她微微眯起眼，仰起头来正要说话，他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唇上。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不是惊喜的惊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