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日记》勿尤

9、第九章

　　[某一刻，我多想放纵自己，哪怕被人唾弃。]

　　“快点，一会儿人多公交没座了。”
　　中午一放学，张鸣丰就催促道，他都看到麦梓轩他们在收拾东西了！

　　李庆禄淡定道：“安啦，大不了坐下一趟。”

　　林清茹没让张鸣丰失望，反驳道：“安你个头，你再磨蹭就自己坐下一趟，我还饿着肚子呢。”

　　李庆禄也就嘴上说说，行动并不慢。
　　不过他没第一时间走，而是向后头喊道：“走了！”

　　张鸣丰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不是只有我们四个吗？”
　　李庆禄语气坦然：“昨晚我去303睡，刚好有聊到这个，就约一起了。”

　　林清茹也道：“我也叫了两个。”

　　张鸣丰：“……”
　　一下子就不着急了呢。

　　———

　　公交站台，等车间隙，张鸣丰数了数，他们一行足有10人，赶上留校的一半了。
　　男生六人，除了赵海，还有个新同学杨斌；女生四人，另外两个张鸣丰不怎么接触，只知道叫刘香兰和萧婧萱，刘香兰还是楼下文科班的。

　　相熟的三三两两走一起，好不热闹。

　　除却他们一行人，还有不少留校的同学，也都趁着这个难得的半天假出去放松一下。
　　于是公交车一到，大家都拼命地往上挤。他们人多势众，相互牵制，成功挤上了车，还抢到了几个座。
　　本着绅士风度，都让给林清茹几个女生坐。

　　关门时还有不少同学没上车，在等下一趟，可想而知车上有多挤。
　　靠后上车的张鸣丰，感觉自己像被套了麻袋堆积在一起的货物一样，喘不过气来。

　　司机师傅驾驶技术又野，短短十分来分钟，急停了好几次。
　　张鸣丰本来就轻度晕车，这一下子，肚子都开始翻滚起来。

　　“鸣丰，你没事吧？”站他前面的李庆禄有些担心道。
　　张鸣丰不想说话，但摇头更晕，只得开口道：“还死不了。”
　　这话多少带点情绪，也不是怪谁，单纯想发泄一下。

　　李庆禄往前挪了挪，尽量给他留点间隙：“你再忍忍，很快就到了。”
　　张鸣丰点了点头，扯了个嘴角。

　　又一个等红灯的路口，张鸣丰稳住身子后，忙闭上眼平缓。
　　“很不舒服吗？”麦梓轩从后面挤了过来。

　　张鸣丰眼睛没张开：“没事，我缓缓就好。”
　　麦梓轩没再说话，只默默站在他后面。

　　下一个站点，只有零星几人下车，上车的人却不少。
　　司机师傅一直在车头喊：“再往里走走，往里走走，后头还有人要上车。”

　　李庆禄吐槽道：“都快挤死了，还往里走，倒是给个落脚的地啊。”

　　张鸣丰无悲无喜，停车瞬间带来的恍惚他还得缓缓。

　　“来这站。”麦梓轩不知道什么时候抢占了按铃扶杆位置。

　　张鸣丰挤了过去，身子后仰靠在杆上，顿时长出口气。
　　“谢谢。”

　　麦梓轩道：“你没事就好。”

　　张鸣丰抬头，对上他关心的眼神，心头又是猛地一颤，浑身有些酥麻，有点晕的脑袋都清醒了不少。

　　麦梓轩一手握在他脖颈间隙的扶杆上，一手握在拉环上，整个身子仿佛一堵墙，牢牢把他护住。

　　张鸣丰沉溺在这满满的安全感中，直至到站下车还意犹未尽，哪怕他现在有点头晕想吐。

　　“呃啊~”
　　脚踏实地，张鸣丰便开始反胃，好在不算严重，没有吐出来。

　　林清茹关心道：“鸣丰你还好吧，你晕车怎么不说，早知道让你坐了。”
　　人太多，挤在一起，她们不知道张鸣丰情况。

　　张鸣丰摆手道：“我平常不怎么晕的，谁知道这么挤。”

　　等张鸣丰缓了一会儿，大家继续出发，从公交站到游戏城还要走一段路。
　　在这之前，他们还要找个地方吃午饭。

　　边走边商量，最终选了家面馆，饭堂天天吃饭，多少有点腻了。
　　张鸣丰虽然没什么胃口，还是点了份清汤面，下午都是体力活，得吃。

　　吃饱出来，阳光炽热，张鸣丰眉眼都皱在了一起。
　　女生有撑伞，男生却是包都没几个带的。也不知打哪刮来的妖风，说娘们才打伞，张鸣丰格外注意这个，自然也没撑伞。
　　他不爱出门很大原因在这。

　　何文慧看出他难受，递来一把伞：“你不舒服，撑伞好点，我和清茹撑一把。”
　　理由充分，张鸣丰道谢接过。

　　没一会儿，李庆禄笑嘻嘻跑过来蹭伞。
　　张鸣丰没好气道：“你撑。”

　　“算了。”李庆禄忙跑开。
　　张鸣丰气急。

　　麦梓轩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接过伞道：“我来吧。”
　　张鸣丰低头不语。

　　这样走着，到游戏城的一段路，似也不远了。

　　这个时间点，游戏城里没什么人。
　　大家买好游戏币后，便各自两两散开，去玩自己喜欢的游戏项目去了。

　　张鸣丰没什么特别想玩的，就随便逛了逛，一个人。
　　李庆禄这家伙，早跑没影了。

　　逛了半天，好些是小孩子玩的，比如旋转木马、滑滑梯、还有小泳池。

　　张鸣丰挑了个打鱼游戏，还别说，不停地点点点，有点上头，一连玩了三个游戏币才中止这游戏。
　　还有好些项目，得省着点。

　　然后是打地鼠、见着周围没人还偷偷投了两次篮，接着是街机。
　　街机里面游戏丰富，有拳皇、三国志、合金弹头、恐龙快打、街头霸王……
　　张鸣丰在这就砸了五个币。

　　正玩着合金弹头，李庆禄不知打哪冒了出来，充当游戏指导：“快跳、敌人在上面、冲过去直接怼……”

　　张鸣丰趁着敌人空白区间隙斜了他一眼：“玩你的去。”
　　李庆禄讪笑道：“这不是没游戏币了嘛。”

　　张鸣丰诧异道：“这么快，我记得你买了二十个币呀？”
　　他买了十五个都还剩四个呢。

　　李庆禄嘿嘿道：“是三十，后面我又买了十个。”
　　张鸣丰：“……你玩啥了？”

　　李庆禄语速快而轻道：“老虎机。”
　　张鸣丰：“……该。”

　　老虎机是出了名的吞币机，在没吞够游戏币之前，压根不会往外吐。

　　李庆禄狡辩道：“我本来想赢多几个币再玩其他的，一开始也是赢了的。”
　　张鸣丰冷笑：“赌鬼在倾家荡产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李庆禄瘪嘴，可怜兮兮。
　　张鸣丰分了他两个游戏币道：“不许玩老虎机！”

　　李庆禄喜笑颜开：“放心，我又不傻。”
　　张鸣丰：“呵呵。”

　　用完手里的两个币，两人又各买了十个币，路上顺带看看其他人玩什么。
　　麦梓轩和范增两个在玩赛车，赵海和杨斌两个在玩套牛收集游戏小票。

　　几个女生藏得最深，躲在点歌机里面唱歌。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一行十人聚在一起，男生的最后项目是拳击，测力。当然，张鸣丰没上去丢脸。

　　女生的最后项目是夹娃娃机，结果只有萧婧萱一个人夹到，一只小恐龙玩偶。
　　张鸣丰也投了几个币，可惜，啥也没捞着，他还挺想要里头的一个小熊玩偶来着。

　　离开前，汇集了所有人的游戏小票，杨斌和赵海兑换了两个钥匙扣和几颗真知糖。

　　“麦梓轩呢？”
　　出门的时候，人少了一个。

　　范增道：“上厕所去了，叫我们不用等他。”

　　溜冰场就在对面不远的地方，众人也就没等。
　　张鸣丰往后看了看，也跟着大家走了。

　　这会人渐渐多了起来，溜冰场里有不少小朋友。滑起来像小企鹅一样可爱，摔倒了也不哭闹。

　　运动类项目张鸣丰都不怎么擅长，戴好装备，扶着栏杆，走在冰面上，一顿一顿的。
　　其他人玩得飞起，包括相对文静的何文慧，几个女孩子手拉着手，滑得有模有样。

　　李庆禄调笑道：“不用怕的，放开手直接滑，你看，就这么简单。”
　　他陡然加速冲击，做了个示范。

　　张鸣丰：……

　　一咬牙，张鸣丰放开栏杆，走路似的向前滑了几步，没倒，不由窃喜，准备再接再厉。
　　结果才滑出没多远就摔了。

　　“起来，我带你。”麦梓轩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看着他伸来的手，张鸣丰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谢谢。”
　　起身后，不敢贪恋这片刻的温存，张鸣丰转头要滑走。

　　“小心！”
　　麦梓轩眼疾手快，一把将笨手笨脚的某人揽入怀里托起。
　　“没事吧。”

　　“嗯。”
　　张鸣丰耳根发烫，低着头没敢看他。
　　太丢脸了。

　　“别怕，我带你，很容易的，走走就顺了。”
　　说着，麦梓轩牵着他两只手，一边后退，一边带着他向前。

　　张鸣丰僵着身子，尽量集中注意力在教学上，不敢过多走神。
　　因为一旦走神，他怕他的心思瞒不住。所以哪怕这一刻心跳得快蹦出来，他也僵着一张脸。

　　从双手带，到单手带，投入的张鸣丰也渐渐找到了感觉。
　　麦老师欣慰道：“很好，我一会放手，你自己滑着试试。”

　　张鸣丰强忍不舍道：“嗯。”

　　麦梓轩尽心道：“慢慢来。”

　　张鸣丰找到了分寸，顺利地滑行了一段距离。
　　“谢谢，我大概掌握了，你去玩吧。”

　　反复确认过张鸣丰自己没问题后，麦梓轩这才一个华丽转身，向范增几个滑去。

　　[能为你做点什么，我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