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阅读过去》火韭

3、第三章

　　他们讨论了一阵，就目前除读书外没什么更好的办法达成一致，并发现一旦有人离开座位，书本就会消失（斯内普和西里斯在互怼中站了起来）。
　　“那就从哈利开始好了。”弗雷德笑嘻嘻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是主角呢。”他又暂停了一下，没人接他的话，“噢，可能是因为标题吧。”
　　“标题说到魔法石，可能是关于我三年级时的事。”塞德里克说，“当时哈利一年级，不过我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只知道后来邓不利多在年终宴会上给格兰芬多加了许多分，反超斯莱特林。”
　　斯内普的嘴唇立刻扭曲了一下，显然即便到了这里，想起当初斯莱特林连胜局面被打破的场景还是令他不快。
　　“你给格兰芬多加分了，而且不是通过魁地奇？”詹姆问，西里斯吃吃地笑了，卢平和莉莉也是莞尔。
　　“顺带一提，那年魁地奇决赛上格兰芬多被打得落花流水。”斯内普满怀恶意地说，“我可从未见过那样的惨败。”
　　“那是因为哈利住院了！”弗雷德叫道，捍卫球队名誉，“他为了从神秘人手里保护魔法石受伤——”
　　“什么？”莉莉说。
　　赶在局面变得更混乱之前，哈利不由分说抓过那本书（更像是它在他动念的同时飞进他手里），大声读了起来。
　　【第1章大难不死的男孩
　　家住女贞路4号的德思礼夫妇总是得意地说他们是非常规矩的人家。拜-托，拜托了。】
　　念完第一句，他自己先笑了起来，因为当然，弗农姨夫和佩妮姨妈就是那种人。桌边只有莉莉能明白一两分他在笑什么，哈利清清嗓子，继续念下去。
　　【他们从来跟神秘古怪的事不沾边，因为他们根本不相信那些邪门歪道。
　　弗农德思札先生在一家名叫格朗宁的公司做主管，公司生产钻机。他高大魁梧，胖得几乎连脖子都没有，却蓄着一脸大胡子。德思礼太太是一个瘦削的金发女人，她的脖子几乎比正常人长一倍。这样每当她花许多时间隔着篱墙引颈而望、窥探左邻右舍时，她的长脖子可就派上了大用场。德思礼夫妇有一个小儿子，名叫达力。在他们看来，人世间没有比达力更好的孩子了。】
　　这也相当写实，不如说最后一句简直有点轻描淡写。
　　“一听就像对反派的描写。”唐克斯托着下巴评价道，卢平对她使了个眼色。塞德里克好奇地看着他们，他不知道德思礼们的事。
　　【德思礼一家什么都不缺，但他们拥有一个秘密，他们最害怕的就是这秘密会被人发现。他们想，一旦有人发现波特一家的事，他们会承受不住的。波持太太是德思礼太太的妹妹，不过她们已经有好几年不见面了。实际上，德思礼太太佯装自己根本没有这么个妹妹，因为她妹妹和她那一无是处的妹夫与德思礼一家的为人处世完全不一样。一想到邻居们会说波特夫妇来到了，德思礼夫妇会吓得胆战心惊。他们知道波特也有个儿子，只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孩子也是他们不与波特夫妇来往的一个很好的借口，他们不愿让达力跟这种孩子厮混。】
　　莉莉叹了口气：“我就觉得他们会这样。”
　　“我觉得这很明显说反了。”西里斯不平地说，“应该是我们不愿意哈利跟他们那个自私自利的小霸王厮混——”
　　“让哈利继续读！”穆迪不耐烦地说。
　　【我们的故事开始于一个晦暗、阴沉的星期二，德思礼夫妇一早醒来，窗外浓云低垂的天空并没有丝毫迹象预示这地方即将发生神秘古怪的事情。德思礼先生哼着小曲，挑出一条最不喜欢的领带戴着上班，德思礼太太高高兴兴，一直絮絮叨叨，把唧哇乱叫的达力塞到了儿童椅里。
　　他们谁也没留意一只黄褐色的猫头鹰扑扇着翅膀从窗前飞过。
　　八点半，德思礼先生拿起公文包，在德思礼太太面颊上亲了一下，正要亲达力，跟这个小家伙道别，可是没有亲成，小家伙正在发脾气，把麦片往墙上摔。“臭小子。”德思礼先生嘟哝了一句，咯咯笑着走出家门，坐进汽车，倒出四号车道。
　　在街角上，他看到了第一个异常的信号——一只猫在看地图。一开始，德思礼先生还没弄明白他看到了什么，于是又回过头去。只见一只虎斑猫站在女贞路路口，但是没有看见地图。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很可能是光线使他产生了错觉吧。德思礼先生眨了眨眼，盯着猫着，猫也瞪着他。当德思礼先生拐过街角继续上路的时候，他从后视镜里看看那只猫。猫这时正在读女贞路的标牌，不，是在看标牌；猫是不会读地图或是读标牌的。德思礼先生定了定神，把猫从脑海里赶走。他开车进城，一路上想的是希望今天他能得到一大批钻机的定单。】
　　“虎斑猫？”詹姆说，“而且在看地图，该不会是麦格教授吧？”
　　他们齐刷刷地看向哈利，仿佛哈利应该知道答案似的，但哈利从来没有过麦格变成的虎斑猫在女贞路上出现的印象。说真的，比起他自己，赫敏对每个以他为主角的故事的走向可能还了解更多。再者，他还根本没出场呢。
　　“反正要是我，我就会这么写。”唐克斯说，“至少我肯定会把它写成阿尼玛格斯，否则这个情节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我爸爸肯定会问钻机是什么。”弗雷德冒出一句，哈利赶紧往下读。
　　【但快进城时，另一件事又把钻机的事从他脑海里赶走了。当他的车汇入清晨拥堵的车流时，他突然看见路边有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人。他们都披着斗篷。德思礼先生最看不惯别人穿得怪模怪样，瞧年轻人的那身打扮！他猜想这大概又是一种无聊的新时尚吧。他用手指敲击着方向盘，目光落到了离他最近的一大群怪物身上。他们正兴致勃勃，交头接耳。德思礼先生很生气，因为他发现他们中间有一对根本不年轻了，那个男的显得比他年龄还大，竟然还披着一件翡翠绿的斗篷！真不知羞耻！接着，德思礼先生突然想到这些人大概是为什么事募捐吧，不错，就是这么回事。车流移动了，几分钟后德思礼先生来到格朗宁公司的停车场，他的思绪又回到了钻机上。】
　　“太不守规矩了。”穆迪不满地嘟囔，“他们会被处罚的。傲罗司浪费了大量时间逮捕这些不懂什么叫谨慎的家伙……”
　　【德思礼先生在他九楼的办公室里，总是习惯背窗而坐。如果不是这样，他可能会发现这一天早上他更难把思想集中到钻机的事情上了。他没有看见成群的猫头鹰在光天化日之下从天上飞过，可街上的人群都看到了；他们目瞪口呆，指指点点，盯着猫头鹰一只接一只从头顶上掠过。他们大多甚至夜里都从未见过猫头鹰。德思礼先生这天早上很正常，没有受到猫头鹰的干扰。他先后对五个人大喊大叫了一遍，又打了几个重要的电话，喊的声音更响。他的情绪很好，到吃午饭的时候，他想舒展一下筋骨，到马路对角的面包房去买一只小甜圆面包。
　　若不是他在面包房附近又碰到那群批斗篷的人，他早就把他们忘了。他经过他们身边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他说不清这是为什么，只是觉得这些人让他心里别扭。这些人正嘁嘁喳喳，讲得起劲，但他连一只募捐箱也没有看见。当他拎着装在袋里的一只大油饼往回走，经过他们身边时，他们的话断断续续飘入他的耳鼓：“波特夫妇，不错，我正是听说——”】
　　“哦！”卢平说，唐克斯和西里斯反应与他相同，斯内普在座位上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实际上除了詹姆和莉莉，每个人都明白过来了。那样大张旗鼓的行动，连魔法部都对破坏保密法的行为网开一面，一定是个重要的日子。
　　“是1981年万圣节后。”西里斯轻声说，“我见过，如果作者那会儿去过对角巷的话……”
　　“我印象很深。”唐克斯回忆道，“流星雨，还有邻居们整晚整晚地放烟花，简直没法睡觉，好像全世界都不想睡觉了一样。持续了肯定超过一星期。”
　　“我爸爸给我买了把玩具扫帚。”塞德里克也说，“那把扫帚我非常喜欢，一直玩到八岁……它很贵，我当时就感觉到，他一定是为了什么特殊的事情买给我的。当然后来我知道是为什么了。”
　　“啊，就伏地魔完蛋那事儿吧。”詹姆很破坏气氛地说，“那是值得好好庆祝，可惜我空没参加。”
　　“我们都没参加。”西里斯有点阴沉地说，“哦，月亮脸可能参加了。”
　　“我没有。”莱姆斯回答，“我在准备詹姆和莉莉的悼词。”
　　“你念没念我七年级给莉莉写的圣诞情诗？”詹姆很感兴趣地问，仿佛丝毫没感觉到突然冷下去的气氛，“哦，你是我白雪中唯一的火——”
　　“闭嘴吧你。”莉莉单手捂住脸，“你害我被玛丽笑话到毕业。”
　　大家都笑起来，除了斯内普和穆迪，还有哈利，他刚笑了两声，突然想起坐在一旁的前魔药教授，顿时觉得脸上尴尬得快抽筋了。
　　【“——没错，他们的儿子，哈利——”
　　他突然停下脚步，恐惧万分。他回头朝窃窃私语的人群看了一眼，似乎想听他们说点什么，后来又改变了主意。
　　他冲到马路对面，回到办公室，厉声吩咐秘书不要打扰他，然后抓起话筒，刚要拨通家里的电话，临时又变了卦。他放下话筒，摸着胡须，琢磨起来……不，他太愚蠢了。波特并不是一个稀有的姓，肯定有许多人姓波特，而且有儿子叫哈利。想到这里，他甚至连自己的外甥是不是叫哈利都拿不定了。他甚至没见过这孩子。说不定叫哈维，或者叫哈罗德。没有必要让太太烦心，只要一提起她妹妹，她总是心烦意乱。他并不责怪她——要是他自己有一个那样的妹妹呢……可不管怎么说，这群披斗篷的人……那天下午，他发现自己很难专心考虑钻机的事。五点钟他走出办公室大楼，依旧心事重重，与站在门口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他连哈利的名字也记不住。”詹姆嘟囔。
　　“至少他对佩妮很好。”莉莉说，哈利点点头。
　　“他俩感情一直都很好。”他肯定道。
　　【这个小老头打了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对不起。”德思礼先生嘟哝说。过了几秒钟，他才发现这入披了一件紫罗兰色斗篷。他几乎被撞倒在地，可他似乎一点儿不生气，脸上反而绽出灿烂的笑容。“您不用道歉，尊贵的先生，因为今天没有事会惹我生气！太高兴了，因为‘神秘人’总算走了！就连像你这种麻瓜，也应该好好庆贺这大喜大庆的日子！”他说话的声音尖细刺耳，令过往的人侧目。
　　老头说完，搂了搂德思礼先生的腰，就走开了。】
　　“德达洛。”穆迪不高兴地说，“总在小节上给人添麻烦，这样麻瓜要是还不怀疑，除非没长脑子。”
　　“我们猜对啦。”西里斯对那个日子显然没什么好说的，只和莱姆斯交换了一个眼神，唐克斯倾身拍了拍丈夫的肩膀。
　　“高兴点嘛。”詹姆说，他多半还没了解到西里斯坐牢那部分，“你知道我和莉莉也会很高兴看到这个，虽然不能和哈利一起庆祝实在很可惜。”
　　“哈利安全了，噩梦结束了，这是我一直盼望的事。”莉莉稍稍感情激动地说，詹姆刚要站起来又忍住，哈利替他握了握母亲的手。
　　莉莉的手指紧紧抓住他几秒，就克制地松开了。哈利其实完全不介意它们握久一点，目前他还没看到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而且他知道接下来的部分一定不会令在场大部分人愉快的。德思礼家待他可没有凤凰社成员那样的好心肠。
　　“我记得我妈妈当时哭了。”弗雷德则说，“我和乔治想了好多办法让她笑，但她搂着我们哭个没完，吓死人了。”
　　【德思礼先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生了根。他刚刚被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搂过。他还想到自己被称做“麻瓜”，不知这是什么意思。他心乱如麻，连忙朝自己的汽车跑过去，开车回家。他希望这一切只是幻象，他从来没有幻想过什么，因为他根本不赞同幻想。当他驶入四号车道时，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早上他见过的那只虎斑猫，这并没有使他的心情好转。这时猫正坐在他家花园的院墙上。他肯定这只猫和早上的是同一只：眼睛周围的纹路一模一样。
　　“去……去！”德思礼先生大喝道。
　　猫纹丝不动，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难道是一只正常的猫的行为吗？德思礼先生感到怀疑。他先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就进屋去了。他仍决定对太太只字不提。】
　　“哦，这肯定是米勒娃了。”唐克斯说，“德思礼要是知道自己在对谁吆喝，会吓得魂不附体！”
　　塞德里克感同身受地点点头，哈利也是，他脑中出现了弗农姨夫一无所知地对麦格教授呼来喝去的情境，这简直太荒唐了。
　　“除去眼睛周围的纹路那部分，猫咪不都是这样吗？”詹姆插话道，“瑞希整天对我都没个好脸色，除了开猫罐头的时候。一看到我拿出罐头，她就在我脚边蹭来蹭去的。小势利精。”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满怀喜爱，现在哈利知道从前父母养过的那只猫叫什么了，他腹中泛起一阵不舒服的感觉，接下来的问题肯定是——
　　“瑞希后来怎样了？”
　　出人意料，是穆迪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们把它送养给了费格太太。”他说，魔眼在瞪过来的一圈吃惊的目光中不耐烦地翻了两圈，“我和阿不福思处理了波特夫妇的后事，包括从废墟里挖出那只天杀的猫，我把它的骨头接好，送到费格那去了。她说要给它改名叫爪子先生，因为它一见面就挠坏了她的围裙。”
　　“爪子先生！”哈利叫道，这次大家都看他了，“呃，我知道它是费格太太养过的猫之一，她住的地方离德思礼家有两条街，从前姨夫和姨妈带达利出门的时候会把我寄放在她那。她经常给我看它们的照片，跟我说它们的事……”
　　他努力回想费格太太讲的故事，以及那只猫长什么样子，但他当时根本不耐烦听这些，什么都没记住，只想得起满屋子的卷心菜味儿。
　　“他们不带你一起出门吗？”莉莉问，哈利卡住了，幸好这时唐克斯出言打趣疯眼汉，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把它挖出来，还接好它的腿。”唐克斯发出啧啧声，“好温柔呀，疯眼汉。”
　　穆迪重重地哼了一声，木腿在桌下顿了顿，西里斯假惺惺地抹起了眼泪。
　　“太甜蜜了，我都要被弄哭了。”
　　“继续！”穆迪两只眼睛同时瞪向哈利，差点惊掉了他手里的书。
　　【德思礼太太这一天过得很好，一切正常。晚饭桌上，德思礼太太向他讲述了邻居家的母女矛盾，还说达力又学会一个新词（“绝不”），德思礼先生也尽量表现得正常。安顿达力睡下之后，他来到起居室，听到晚间新闻的最后一段报道：“最后，据各地鸟类观察者反映，今天全国猫头鹰表现反常。通常情况下，它们都是在夜间捕食，白天很少露面，可是今天，日出时猫头鹰就四处纷飞。专家们也无法解释猫头鹰为什么改变了它们的睡眠习惯。”新闻播音员说到这里，咧嘴一笑。“真是太奇妙了。现在我把话筒交给吉姆麦古，问问他天气情况如何。吉姆，今天夜里还会下猫头鹰雨吗？”
　　“噢，泰德，”气象播音员说，“这我可不知道，今天不仅猫头鹰表现反常。全国各地远至肯特郡、约克郡、丹地等地的目击者都纷纷打来电话说，我们原来预报昨天有雨，结果下的不是雨，是流星！也许人们把本该一星期后举行的庆祝篝火之夜晚会提前举行了，朋友们！不过我向你们保证，今晚一定有雨。”
　　德思礼先生坐在扶手椅里惊呆了。英国普遍下流星雨？猫头鹰光天化日之下四处乱飞？到处都是披着斗篷的怪人？还有一些传闻，关于波特一家的传闻……德思礼太太端着两杯茶来到起居室。情况不妙。他应该向她透露一些。他心神不定，清了清嗓子。“唔——佩妮，亲爱的——最近有你妹妹的消息吗”
　　不出所料，德思礼太太大为吃惊，也很生气。不管怎么说，他们通常都说自己没有这么个妹妹。】
　　莉莉一言不发，她对德思礼夫妇的态度已经了解的很清楚了，詹姆看上去十分恼火。
　　“是他们的损失。”他气冲冲地说。
　　西里斯哼了一声，“他们就那德性。”
　　“其实回顾那时的盛况还挺有意思的。”莱姆斯温和地笑了笑，“现在看来，的确发生了一件天大的好事，许多人和他们的家庭都得救了。”
　　可我的家庭正好相反。哈利想着，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