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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四回 千年冰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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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次野炊回来,我便被喜助先生严密看管起来进行修行。这让我不由自主想起了当年学习斩拳鬼走时的情景。只不过当年的学习不用对着朝花夕拾这张欠揍的脸。
「我再次严肃地警告你,用在我这张脸上的形容词只有“帅气”和“俊朗”!」
「你滚开!就你这张脸,用“欠揍”这个词我还觉得侮辱了人家呢!」我终于忍无可忍地一拳往他脸上挥去,却被他轻松躲开。黑发的少年气愤地扑过来,恰好被我一脚踹上肚子。
每次对话几乎都是这样从头吵到尾。我很纳闷,难道其他人也是这样的?
据说斩魄刀的性格应该与他的主人相似,所以我不止一次地觉得朝花夕拾这家伙比较适合躬亲。那种自恋的程度根本就是如出一辙。
当我再次躲开朝花夕拾的新一轮攻击之后,喜助先生晃着纸扇走了过来,笑嘻嘻地问道:“小空蝉的卍解练习得怎么样了?”
我没好气地回他四个字:“每天吵架。”
“呀呀,看样子小空蝉和你的斩魄刀感情很好呢~”
“你哪里看出我们的感情好了!”
「你哪里看出我们的感情好了!」
话音刚落,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灵压,厚重混浊得像是从云端直直压下。这是——破面?
我神色一凛,扭头去看喜助先生,他也是一副凝重的表情。
那边的恋次和茶渡似乎是为了出去迎战的事情已经争吵了起来。
喜助先生看我一眼,道了句“小空蝉先过去吧~”随后便走向了恋次他们。我点点头,一把抓过朝花夕拾,瞬步冲了出去。
从灵压上看来,破面共有四个,其中三个已经和冬狮郎他们交上手了。我马不停蹄地赶过去,可怎么就那么远!
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我不停从屋顶上掠过,终于远远地已经能够看见前方因为战斗而激起的浓烟了。可是,为什么冬狮郎的灵压……
心下一急,我再次加快速度,纵身跃上半空,向着那团浓雾冲去,手中早已握紧了斩魄刀:“怒放于寒夜,朝花夕拾!”
巨大的镰刀现出身形的那一刹那,我便对着不远处被乱菊姐他们围攻的那个破面横划一刀。距离不在范围内,铃铛没有作响。
炽红的火焰“腾”地燃起。我趁机赶到乱菊姐身边,却不见冬狮郎的身影,不由急问:“乱菊姐,冬狮郎呢?”
乱菊姐脸色一黯:“队长他……”
话未说完,一道疾风迎面冲来,我条件反射地向后一跃,同时抬刀隔挡。
这是……什么?
白色的长条状类似触须的东西在半空中挥舞着,我的火焰不知何时已经熄灭,零星的火光也被那些挥动着的触须毫不留情地打散。
打在朝花夕拾上的力道不断加大,前方一个声音嚣张地响起,竟还带着故作天真的笑意:“又来了一个小女孩呢~这下就变成四对八了~”
嘁。
我低咒一声,抵在刀柄上的手掌已经开始悄悄凝聚灵力:“破道の七十三双莲苍火坠!”
巨大的橙色光芒在掌心汇聚,随后轰然朝着前方直直射去。感受到刀上的力道一轻,我瞬间跃上高空,举起朝花夕拾便对着位于中间的破面砍去。
他皱着眉,目光还停留在那团未散的因刚才的雷吼炮而造成的烟雾中。眼看着刀刃即将触碰到他,他突然勾起嘴角,视线越过我毫无声息地落在了我的身后。
心中猛然一惊。面前突然掠过一条白色的长须,一把挡住了我的攻击,还未等我反应过来,背后蓦地传来一股巨大的压力,顷刻间便将我重重打落。
身体直直向着下方的树林中跌落,火辣辣的疼痛感从被击中的部位瞬间蔓延至全身。我咬紧牙,暗暗聚集身体中的灵力,却仍然不住地往下落去。
眼见着眼前的地面渐渐接近,可身体还是使不上任何力气。就在我闭上眼准备接受即将到来的又一波痛楚之时,一双手牢牢地接住了我。
身体陡然停止了下落,我睁开眼,耳边传来一个懒懒的笑声:“哦呀,小空蝉这是在做什么?”
喜助先生?
我猛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惊喜地看到那张有些邋遢的面孔,随后又不满地扁了扁嘴,斜觑了他一眼:“慢死了,大叔。”
“哦呀,小空蝉这么说真是让人伤心~”他笑着将我放下,一手拿着我许久不见的红姬。长长的红色流苏在清风中不住舞动,带着一种古典的魅力。
“好了,闲话过会儿再说吧。”他拍拍我的头,随后便转过身去,只微侧过脸来,道了一句,“小空蝉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废话。”瞪他一眼,我再次跃上高空。眼看着一条长满长刺的触须就要扎到乱菊姐的身体,我急忙一刀挥出。
红色的火焰凝聚成刀刃的形状,疾速掠过,狠狠斩断了即将得逞的凶器。“血刃。”
“诶?原来你还活着啊~”破面男孩看着被斩断的触须皱了皱眉,随后抬手用长长的袖子掩在面前,话语怨毒,“还真是耐打呢~”
感觉有什么顺着脊梁缓缓滑下,粘腻温凉,背上的疼痛又加深了几分。这家伙的触须真的很麻烦,像这样旋转下去,我们根本无法近身,就连我的火焰也会被打散。
看样子还是用鬼道吧。速战速决,也不知道冬狮郎现在怎么样了。
迎面又是一条长长的触须砸过来,我厌恶地抬刀挡住。正想着施力打开,却听那边传来一阵极为愉悦的笑声,随后便眼睁睁看着一根长刺毫无预兆地从原本平整的触须末端直直射出,接着狠狠刺入了我的身体中。
这一切映入眼中像是慢动作一般,可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却根本无法躲开。身体似乎是被刺穿了,我只听到血肉撕裂的声音,然后睁大了眼看着一蓬殷红的鲜血在眼前的空气中“哗”的一声散开。
“空蝉——”
“空蝉小姐!”
身体被狠狠向外甩出去。又是一蓬更大的血花绽放开来,尖锐的长刺上沾满了我的血,粘稠艳丽,一滴滴向下滴落。
那边的破面大笑着,依旧带着刻意的天真:“哈哈~永别了~小妹妹——什么?”笑声戛然而止。他的语气到最后竟猛然变得惊恐起来。
发生什么了?
仅剩的意识不由猜测起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紧接着身体便投入了一个微带凉意的怀抱中。熟悉的声音随之在头顶响起:“空蝉,你怎么样?”
我挣扎着抬起头来,一眼便看见了冬狮郎焦急慌张的脸。他猛地睁大了那双湖绿色的眸子,大概是看到了我胸前的伤口。
我冲他摇摇头,勉强勾起一个笑容:“还好。咳咳,冬狮郎,咳,先不用管我,战斗要紧。”
“我明白。”他点点头,面色凝重地看向前方,沉声道,“面对施加过攻击的人你也太不小心了吧?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残心’这个字眼吗?”
胸口不断传来尖锐的疼痛,伴随着背后一阵一阵火烧似的钝麻,喉头猛然涌上一股腥甜的味道。我下意识抓紧冬狮郎的衣袖,终究还是忍不住“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来。
意识渐渐沉下去。眼皮越来越沉重。视线迷迷蒙蒙仿佛笼了一层厚重的纱布。
“空蝉!空蝉!”
我听到冬狮郎焦急地叫着我的名字,使劲动了动嘴唇,却依旧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没事的,冬狮郎不要担心啊。
“可恶!”他低咒一声,左手紧紧揽住我往他怀里靠去。
脸颊上的肌肤触碰到熟悉的温度,我轻喟一声,最后的意识中只听见身边的少年压抑着怒火的声音沉沉响起:“千年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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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冰牢——”
无数根通天的冰柱仿佛拔地而起,伴随着冰轮丸在冬狮郎手中的转动,缓慢却沉重地相互靠近,眨眼间便牢牢合在一起,将中间的虚群一起粉碎。
震耳欲聋的悲鸣声在响起的瞬间便突然消散。我眨眨眼,看着在阳光下闪烁着点点金光的冰柱,急急跑到冬狮郎身边:“这是新的招式吗?”
“不是。只不过以前没有使用的必要。”冬狮郎收刀入鞘,随后缓缓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皱眉道,“你受伤了?”
“没事没事!”我摆摆手,一不小心却牵到了手臂上的伤口,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正想伸手去捂住伤口,手掌已被一把抓住。我看着那只紧握着我的手,愣愣地回不过神来。带着凉意的温度,透过肌肤渗入骨髓,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抓过我的手,拉着我向一边走去,不忘回过头来皱眉道:“先处理伤口。刚才四番队的也一起跟过来救援了。”
“哦。”我轻轻应着,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胶着在我们交握的双手上。我知道他一定没有意识到他的这个动作,却还是不自觉地感到极为高兴。
真的很奇怪。理智和情感已经分离,我却依旧贪恋着这样微小的温暖。
淡蓝色的灵子光亮在伤口上弥漫开来。冬狮郎双手抱胸站在一边,时不时低头看过来。见我一直看着他,他终于忍不住低吼道:“你到底在看什么!”
“没有啦!”我冲他做个鬼脸,突然笑起来,“只不过觉得冬狮郎很厉害啊!每次都是你在救我,都不给我机会来救你。”
他低头,眼神奇怪地看着我,眸中泛起层层涟漪,随即却猛地别开了头。可我还是看见了,他微微勾起的唇角。
暖光渐渐染上少年纯白的羽织,他凝望着前方徐徐落下的夕阳,低声道:“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