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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冷风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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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凌俏要去南洲。
去之前,她特意去跟贺今寒说。
“我跟你一起去。”他一身黑色运动装,刚从跑步机上下来,额前,两颊都是汗,一张清俊的脸被汗水洗刷得越发清晰,接过佣人手上的毛巾,他随意擦了两把。
凌俏不解:“你去干嘛呀?”
她乖巧地给他递过去一瓶水,贺今寒拧开仰起头,大口大口往下灌。
“你去干什么?”贺今寒放下没喝完的半瓶水,身体倚在健身器材上,一双微微含笑的眼饶有兴致:“去找上次的那个男朋友?”
男朋友?
凌俏眉头皱起,什么男朋友?想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想起来了,陈依然的朋友,帮她找视频的那个,上次她在南洲跟他见过面,还一起吃了晚饭。
“哦,我知道了。”她背着小手过去,凑他身面前,笑眯眯的:“你是怕我跟野男人跑了,不要你了,所以你跟着我去。”
她下巴都要磕到他胸膛上来了,他微微往后仰,声音沉了些:“我身上全是汗,臭,别靠我这么近。”
凌俏不走,反而使劲儿闻了两下,一点儿也不臭。
“是不是?是不是?”她兴致勃勃,不依不饶的。
贺今寒睨着她,无可奈何一笑,“你说是就是。”
凌俏又笑开了,洁白的贝齿整齐,歪着头的样子俏皮,又有点傻气,她从贺今寒手里拿过矿泉水瓶,把他没喝完的水放在嘴边自己喝了两口。
“好甜呀。”
“这算是间接接吻。”
“你想要直接的吗?”
少女望着他,抿了抿嘴唇。她鲜红的唇瓣上沾着清水,越显得莹润,娇艳欲滴,像一颗果冻,诱得他想要一口咬下去。
贺今寒喉结滚了滚,收回视线,嗓音克制:“不要。”
凌俏轻轻叹口气,“唉,有的人总是口是心非呢!”
“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贺今寒不说话,只看着她戏谑一笑,凌俏努努嘴,回归正题:“行吧,一起去就一起去,我在花园门口等你。”
“嗯。”
凌俏今天穿了一件墨绿色的针织衫,下身是一条黑色的包臀长裙,有开叉的设计,到膝盖上五厘米的位置。
驼色的大衣外套被她仍在车后座。
她把一双腿放在车前,白皙笔直的双腿显出一点侧面。她撩开一点裙边。
“贺今寒,你看我腿白不白?”
“……”
贺今寒认真开始,目不斜视,也不说话。
凌俏皱着眉瞪他,依旧软着声音又问:“我腿细不细?”
“……”
“直不直?”
“……”
贺今寒还是不理,她瞬间没了兴致,拿起手机玩起了游戏。从京北到南洲要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她还能玩个两把。
点进去游戏,主页里有个灰色的好友通知。
她点开那个小红点,【古德阿福特儿卢恩,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凌俏的游戏昵称叫古德猫宁,这个卢恩是谁呀?她想一定是之前一起组队玩过游戏的,于是她察看了自己的历史战绩,终于找出了这个人。
陈依然的远房表弟,那天用摩托车送她回东山的那位。
因为摩托车上冷,所以凌俏影响特别的深刻。这名字起得还挺好,凌俏点了同意。他真名叫什么来着?她一时想不起了。
看到古德阿福特儿卢恩,凌俏嘴角漾出一抹浅笑。贺今寒瞥她一眼,“你笑什么?”
“没什么。”
贺今寒看向她手机屏幕,只见她在玩游戏。
两个小时后。
车子进入南州市。
贺今寒:“去清和园?还是心悦酒店?”
“心悦酒店。”
贺今寒今天开的是黑色迈巴赫,酒店的服务生拿过钥匙去停车,凌俏跟着贺今寒办好手续后坐电梯上楼。
“你怎么这么闲?不用工作吗?”凌俏不解。
“这三个月暂时还没有工作安排。”他看向她:“不正好可以陪到处玩玩。”
“下周五,十二月二十五号,是我生日,也是圣诞节,你还记得吗?”
贺今寒哦了一声,恍然大悟一般,“你不说我倒是忘了。”
“哼!”
凌俏别过脸,不理他。
电梯到了,电梯门打开,凌俏直直的站着不出来。贺今寒回头看她,少女鼓着嘴在生闷气。贺今寒伸手一把将人拉出来。
“想要什么礼物?”他好声好气地哄。大手捏着她纤细的手腕轻轻揉。
凌俏拿房卡开门,进屋:“我不要。”
“好了,哥哥记得,骗你的。”他耐心十足:“大小姐的生日我哪敢忘啊,说说,想要什么礼物?”
听他这么说,凌俏瞬间气就消了。
突然,她又一双盈盈笑眼盯着他,一眨不眨。四目相对,她望着他软绵甜糯的声音说:“你就是上天派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贺今寒唇角微勾,轻晒一声,刚想要开口说她油腔滑调。凌俏的伸出食指抵在他唇上。
……
她水盈盈的眸子眨了眨:“我最想要的礼物就是你,如果我生日那天,你把自己送给我,我就会非常开心了。”
“怎么送?”贺今寒挑了一下眉。
嗯?
暗示这么明显贺今寒他没有听懂吗?
笨死了!
凌俏踮起脚,在他耳边声音放得轻柔:“洗干净了送,我,要你。”
“懂了么?”她下来。
也不知是因为她说的那句话,还是她吹在他耳边的两口气,激得他耳根子发烫,像是要烧起来、贺今寒匆忙别过身,走到一边去。欲盖弥彰地脱自己的大衣,挂到衣架上。
“行不行嘛?”凌俏跟过去:“不行就算了。”
贺今寒:“……”
“不行的话,我把我送给你也是可以的。”她依依不舍地缠上去,抱着他的胳膊晃两下:“你要不要我嘛?”
她的柔软蹭到他手臂了。
贺今寒扯开凌俏,呼吸都有些乱了:“我去洗个澡。”然后大步走进浴室。
凌俏看着他的背影挑挑眉,小脸上是个十足得意的表情。
洗完澡,吃过午饭后。贺今寒陪着凌俏去清和园,叔叔的家和凌俏父亲的家在一个小区里,就是隔壁的一栋楼。
凌俏和贺今寒说了报纸上可能有凌牧为学生的消息。当然有,要不然贺今寒也不会如此紧张,跟着凌俏寸步不离。
几年前贺今寒让许则宁来南州市高价回收那一年的所有报纸,其中收到三百多分有关那场车祸的报道。
或许还没有收完。
他绝对不能让漏网之报被凌俏看到。
绝对不能!
这一去叔叔家倒是碰巧了,姑姑一家子也在,刚吃了饭,饭桌上满满一桌的残局。姑姑和婶婶在收碗。
“你们找谁?”来开门的是叔叔,十五六年过去了,他已经不认得凌俏。一个娇俏明艳的少女,身旁站着一位清挺英俊的男人,一高一矮。
凌俏从包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又拿出准备好的父亲的照片,那张抱着三岁凌俏的照片。
“我是凌俏,凌牧为是我爸爸,你是我叔叔凌照飞。”她又指了指屋子里正在收菜盘子的女人,“她是我姑姑凌月。”
她其实也不记得,是来之前,贺今寒叫人帮她查的,她路上背着。
叔叔看看身份证,又仔仔细细把照片上的人和眼前的活人做了对比,姑姑也走过来,细细一番察看,“你真的是俏俏?”
俏俏?
叫得还挺亲昵。凌俏在心里不屑一顾。
“嗯,我是。”
凌月是个唯利是图,爱慕虚荣的中年女人,她精明得很,一眼就看出凌俏身上的衣物价格不菲,再看她身边的男人英俊高大,一身黑大衣,冷硬清劲的气度令人肃然起敬。
“快进来坐,快进来。”姑姑脸上堆砌笑意,热情的招呼。“俏俏,这么多年了,怎么才想着回来呀,我和你叔叔,婶婶,还有你姑爷,都特别的想你。这位是你男朋友吧,做什么工作的啊。你快给我们介绍介绍。”
狭窄的沙发上坐了一排的人,年轻的男女,应该是凌俏的表弟表妹,表哥表姐了,还有两个小朋友,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应该是结婚了表哥表姐的孩子。
凌俏匆匆一眼带过。
姑姑赶紧过去轰人,“让开,到屋子里去。”走了两个小孩儿,她又抬头看向凌俏:“俏俏,你和你男朋友快过来坐。”
沙发上有果盘,里面放着瓜子花生,还有砂糖桔,她端到凌俏跟前,“快吃,不要客气。”
婶婶停下手里的活儿也过来,叔叔拿了一个苹果也递过来。姑爷领着两孩子进屋后也出来了。四张虚伪的面皮,此时正露着假情假意的笑。
当年爸爸车祸去世,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收养她。
那天,警察领着她,也是坐在面前这张沙发上,他们四个站在她面前,一个一个的面漏难色,皱眉摇头。
“我们家已经有一个孩子了,过几年还要生二胎,到时候三个孩子实在是负担不起……”
“警察同志,我们家更不行,他婶婶有病,经不起折腾……”
警察在的时候,他们说话还好听,警察出去接电话的时候,他们就原形毕露了。
“你不是我们亲生的,就算养大了也是白眼狼,不要你……”
“滚吧,怎么不跟你那个短命的爸一起死呢……”
“去乞讨,去做叫花子吧你……”
凌俏从回忆里醒来,不想跟他们多说,直接道:“我要我父亲去世那年的那篇报纸,你们有吗?”
“嗯?”四个人一脸问号。
“我出钱买,价钱你们随便开。”贺今寒补充。
沉默几秒钟后。
姑姑欣喜地道:“我有,我们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