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灵之息》钰棠

4、怪异男子

　　月光将影子拉长，如同另一个自己在跟随着我。原来平日的热闹喧哗，也是可以做到这样的安静闲适。
　　从小区走出，再经过六七十个路灯的街角便坐落着一家还亮着灯的杂货铺。
　　黎离又走近些，那店家穿着一身暗红条纹的格子短袖，下身配着一条绦纶短裤，躺在摇椅上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挥着蒲扇。见有人过来，他松松懒懒的起了身子。
　　“店家，来两瓶水。”
　　那店家耷拉着那一身油水，从冰柜里掏出两瓶凉的给了他。
　　“没想到这大半夜的还能喝到冰水啊。”他说话间又向那店家离近了些。“这最近怎么就您一家晚上开着门了？”
　　“害，那还不是前面那小区出了那档子事！这不，本来我们家也不是离的最近的铺子，但你看现在，哪个还敢夜间开门了。”那店家也是个心直口快的主，黎离只这么一问，就嗅到了浓浓的故事味。
　　“此话怎讲。”黎离给那店家递了条烟。
　　男人接过烟递到嘴中，点过火。他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层烟雾来。“来来来，咱坐这说。”
　　他转身给黎离拿了个塑料小板凳，示意他边坐边讲。
　　“这最近不是那小区失踪案闹得挺邪乎嘛，这附近的刚开始还没在意，但慢慢的...一种怪事突然流传起来了。”
　　黎离有些惊讶，他心生疑惑“这发生了什么怪事竟一点口风都没漏。”
　　不等他问下去，那店家就开始自顾自的讲道。
　　“我开始也觉得奇怪，不过是丢了个人，怎么搞得这么大动静。可就在前天...有两个小子来这买吊烟的功夫，将最近小区发生的一件事同我讲了讲。当时我也不甚在意，现下才想起来，这事许是真的。”
　　黎离起了兴致，连忙追问“到底是什么事？”
　　那店家看了他一眼，说道：“看你这神情，你应该不是这小区的住户吧。”
　　黎离“嘿嘿”一笑，又继续追问下去。
　　“就前两天吧，那时候小区还没爆出这失踪案的时候。总会有几个小娃娃在家长的陪同下在小区绿化带那边玩，那边平时屁事都没有。”“但也不知道那天怎么了，那几个孩子平常都会去钻那灌草，做家长的也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他们自己玩去了。”
　　“可那天不同往常，几个大人正互相唠着家常。却突然听到孩子传来的哭声，现在的孩子哪一个不是家长的心肝宝贝，闻声立即赶了过去。”“只见那几个孩子都吓的坐在了地上，放声痛哭。询问何事，孩子们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口中只念道：有蛇，有蛇。”
　　“说是有蛇，可胆大一些的家长去看，连影子都没有见到一个。只是孩子们被吓的说不出话，集体给物业打了举报电话这才得以作罢。”
　　“本以为是条小蛇，吓过就没事了。可谁知这一连几天，这几个孩子全都食欲不振，吃不下饭去。才过了几天，那孩子全都瘦的脱了水。”
　　“可就前天...那小区里的一个小伙也在晚上经过了那绿化带。你猜怎么着！”
　　黎离顺着他问下去。“怎么着了？”
　　“那小伙本来在这溜溜滑板，可谁知这突然滑了一脚，那板子不知怎的滑到那灌木草中，那小伙没当一回事，那这么冒然过去了...可谁知，在他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蛇影。”
　　店家用手比划了几下，“大约两个成人长度，体型硕大，夜间他倒没看清这蛇的品类，只妈呀一声，吓的他回身就跑，连板子也顾不上了。”
　　“刚开始的时候肯定都不信啊，你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那是改革发展奔小康的时代，怎么可能凭空出现那么大的蛇嘞。说出这事怎么会信呢，那小伙平时就独来独往的，一时间除了家里，也没人信他。”
　　“听说他还因此住了院呢！”
　　“啊...”这倒是有些在他的意料之外了，他一个做新闻传播的，反倒什么消息都没听说过了。
　　见这店家越说越偏题，黎离只能自行将话题掰正过来。
　　“店家，你对于贺...贺先生的儿子有大概的了解吗？”
　　其实他想直接问“你觉得谁的作案嫌疑大一点吗！”但说出此话未免太草率，他只好将目光引向那有过一面的男子。
　　“啊...他呀。”店家细细想来。
　　“他是贺文章和李桂莲的独生子，这俩人结婚多年也就只这么一个孩子。现在都快开放三胎了，这搁当年也是少有的几个。”
　　“看他们街坊邻居的哪个不是儿女双全，当初也有人劝他们再要一个，可随后也不了了之了。”“可也有这么一群人说啊...他是当初男人抱来的，并不是李桂莲的亲生儿子。”
　　“当时争议还蛮大的呢，但瞧着李桂莲对孩子那态度，这留言也慢慢堵了下去。”
　　他沉思片刻，缓缓问出。“听说李女士失踪前曾和他丈夫因为孩子吵过一架，这...是否也和这传闻有关？”
　　店家拍着蒲扇，吸了一口烟丝。“和传闻有没有关系我不清楚，但是她近几年确实对她儿子有些不满。”
　　“那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对此有些好奇，只差不能拿笔记录下来了。
　　“哎呀呀，你这小伙子老问这些闲事干嘛，跟个大闺女似的八卦个没完！”
　　（黎离：就挺...莫名其妙的。）
　　任是黎离怎么问下去，他都不再向下说了。
　　只结过账后，又从原路返了回去。
　　“这夫妻二人因孩子争吵，而女士近年来对他有些不满。还有那绿化带里的怪蛇...”将这三件事合起来，他是怎么都想不出这三者究竟有什么关联！
　　还有这怪蛇...为何他蹲点时从未见有人说起过。
　　这路边的灯火渐渐有些发昏，不知是不是没了电，那双头灯管只剩一头在发亮，改天得叫人来修一修。
　　他本以为小区这时已经没了人影。不料隔了十多米还能见到有人在此徘徊。
　　“只不过...这身影似乎有点眼熟。”
　　他又细瞧了几眼，突然想到，这不是下午在警所门口见到的李女士的儿子吗！
　　“不过他这么晚了在这做什么？”黎离心中十分不解，他突然有一种奇怪的预想，这案子会不会和这男人有关。
　　男人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左拐右拐的叫人摸不着头脑。眼见着那人将要离开他的视线，黎离头脑一热便跟了上去。
　　小区面积不小，四周都有装饰环境的绿化带。男人仿佛脚下生了风，他这紧赶慢赶的还是将人跟丢了。
　　不过...他好像走进了刚刚那店家说的那片绿化带中。
　　一时间那店主讲过的话还历历在目，不多时他便起了一层小鸡皮疙瘩。晚风吹过灌丛，带来了些许清凉。可如今这风来的却真不是时候。
　　这样想着，他可再没了刚才那跟踪人的架势。一心只盼着那店家说的故事皆是虚构。
　　突然从身后传来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来的清脆响声。黎离头皮一紧，不敢往那身后瞧去。
　　“哎...小哥等等啊。”
　　听这声音是个女人发出来的。黎离没忍住一眼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既清纯又妩媚的女人，她有着成熟女性的面孔和一口柔柔的嗓音。放在社会来看，这真的用美女来说都不过分。
　　她一身开衩旗袍在身，将这女性的韵味体现的淋漓尽致。偏生她是少女的嗓音，不带一丝妩媚，却同她相称的合适。
　　“这位小哥，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这来干什么呀！我可是听说这里有怪蛇的。”那女人红唇一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来 ，她最为显著的...则是她两旁长着的两颗虎牙了。
　　见到有人，他这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一点。他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唉~我来这里不认路，跟着人过来的，谁曾想还...走丢了。”
　　“哦？是吗。”
　　那女人突然笑了，月光把她的红唇照的清晰，衬的她脸上的粉一片死白。
　　黎离不禁瞪大了双眼，他目光死死盯着女人都身后。
　　男子脸色阴沉，自那灌丛中向他二人走来。令黎离震惊的是，他右手边拿着一柄长度为三十厘米的短刀，正一步步的冲他走来。
　　“跑。”他二话不说拉起女人便跑。
　　但任他多努力，那女人仿佛脚下带了勾子，不论他怎么拖拽都巍然不动。
　　顿时令一股寒意上了头。
　　女人突然在他眼前消失不见，便连他刚才抓住的臂膀也仿若成了一团空气。
　　他心道不好，可却是为时已晚，只能陷入了另一个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