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季抛人设》西括

13、猫头鹰

　　“周四白天德纳孤儿院会组织一场义工活动。”蝙蝠侠低沉的声音响起。

　　伊迪丝坐在蝙蝠车里翻阅他递过来的情报，当即会意。

　　那个工厂里被当作交易品和器官库的孩子们的来源地是首先要搞清楚的，那么多的孩子来自哪里？——流浪儿，孤儿院还是外来被拐卖的。

　　蝙蝠侠在情报里列出所有的可能性，然后按概率大小排好顺序。伊迪丝提到的德纳太太孤儿院不是排在第一位的，但被重点标出。

　　“这一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这是韦恩集团名下资助的孤儿院，布鲁斯·韦恩在那天也会参加活动。”

　　“需要我去保护他，并且查探情况？”

　　“不···只是让你有一个合适的身份进入其中。”

　　——布鲁斯·韦恩的绯闻女友，引人注目的同时也掩人耳目。

　　伊迪丝无所谓地点头，对这类名声不太在意，就是惊讶于他的资助人这么好说话，能配合他的安排。

　　“你呢，藏在暗处吗？”她觉得蝙蝠侠不会暴露身份进入孤儿院，也就只能在暗处接应了。

　　得到蝙蝠侠的默认和一个通讯器后，他们下了车。

　　下车的一瞬，点点幽蓝的星光从她身上浮现，构成了比例完美的战甲，严丝缝合。

　　上一次来到这个工厂，她只顾着控制自己的应激反应。
　　大片大片的鲜血与残肢与记忆中她从米诺斯迷宫中走出，映入眼中的画面奇异的重合。

　　这是比战争更痛苦，比覆没更无力的事情。
　　当你从隔绝之地走出，往昔的亲人好友一昔覆灭。你抱着天真而愉快的念头等待一个拥抱，等到了静默的黄土，残损的家园，和未知的敌人——你甚至没有办法参加战斗，因为敌人早已离开。

　　多么可笑啊，她像一个逃兵，却成了最后的幸存者。

　　每翻过一具尸体，将他们拼凑完整，就有嘶吼着的声音质问她。

　　—— “为什么不来救我们？我们未来的领袖。”
　　—— “你是个逃兵，你是个懦夫！”
　　——“伊兹，好疼啊，你为什么不在呢？”
　　—— “你怎么还活着！”
　　——“你怎么配活着！”
　　······

　　因为我需手刃仇敌，以父神之名慰藉克里特的亡魂。

　　可想而知，当现实与过往重合，她看到工厂里穿着白袍的实验人员笑着举起保存着孩童器官的玻璃罐，心中的怒火被时刻缠绕着她的负罪感催生，最终凝于长剑的寒芒中。

　　好在最后一丝理智将她从屠戮的深渊中拉出，那道漆黑的身影像一个警示，她最终没有跨过那一条线。

　　就这样吧，交给法律。
　　遵循人类世界的规则，让社会的公理去审判他们。
　　···
　　···

　　伊迪丝抬眸，面前是一堵墙，墙后就是那个充斥着冰冷血腥与死亡的实验室。上次来的时候是蝙蝠侠找到了机关，才掀开这个平平无奇的工厂的另一面。

　　在按下开关前，她用身边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问：“你不好奇上一次我为什么提前离开吗？”而不是和蝙蝠侠一起在战局结束后搜寻线索和遗漏之处。

　　“如果你有心理障碍或紧急事件，需要提前报备，以免妨碍任务进度。···如果你愿意说的话。”他补充一句，竟然有点意外的体贴。

　　“等结束之后，搭档，我会尽可能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既然已经决定成为长期伙伴，伊迪丝就将蝙蝠侠视作战友，他们总不能一直处于这种表面了解的阶段。
　　她会在可能范围内给予最大的信任，用信任交换信任，朝自己多疑谨慎的搭档先迈出一步。

　　按下按钮，掩饰用的暗色墙壁无声地朝两边移动，露出里面空荡荡的房间。

　　实验室已经被警方大致清扫过了，只有浓郁的血腥味从四面八方每个缝隙里散出，难以消退。

　　蝙蝠侠侧头注视着她。

　　伊迪丝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之前只是大面积的血腥场面让她产生了通感联想，她本身不至于接受不了这个。

　　“警方给出的解释是什么？”她担心里面的线索遭到破坏。

　　“我和警署联系过了，官方声明是人口贩卖和器官买卖的案件。他们来这里打扫取证，没有破坏其他。”蝙蝠侠回答了她的隐忧，理所当然的说出将GCPD当免费劳动力的事实。

　　这些天他按兵不动，大张旗鼓的将这个地方暴露给警局后，也是在等待有没有按耐不住想要过来毁灭证据的人。

　　没有等到，要么说明这与其他案子确实无关，要么说明幕后之人对自己非常有信心，认为线索不可能被发现。

　　蝙蝠侠的直觉告诉他是后者，就算无关，他也得给死去的孩子一个交代——那些被抓住的研究人员不是主谋。

　　所以今晚他们要重新进入这里。

　　实验室非常大，分为两层，刺眼的灯光照得周围呈现一种肮脏的雪白。

　　他们分头行动，用通讯器联络。

　　伊迪丝在第一层，用来放置实验器材以及进行人体解剖的地方。

　　一旁置物柜上的玻璃管和泡着器官的福尔马林池已经被移走销毁，固定住的解剖床也只剩下空荡荡的骨架。
　　床脚与地面连接处的缝隙里残存着洗不掉的血污，分不清是实验品的还是那晚在她剑下苦苦求饶的施暴者留下的。

　　那些躺在解剖床上，关在笼子里的孩子和杰森差不多大小。
　　伊迪丝心里嘲笑自己，她现在还能冷静的思考分析，不过是因为他们与她没有关系。如果是杰森或任何她爱的人被关在这里，经受折磨，她恐怕都会发疯。
　　——她已经无法接受有任何身边的人再次被夺去了。

　　围着解剖台检查了一圈，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储物柜和墙壁都是普通的样子。

　　伊迪丝直起身，微微皱眉。

　　她开始打量这个空间的布局。

　　一共十二张解剖床摆放在这个巨大的房间，横竖不同，但都整整齐齐。每一张边上都有一个放置手术器材的医疗台。墙壁两边各有三个柜子，可能用于放置资料。

　　孩子们被关在第二层，从直通的电梯被送过来。进出都经由工厂大门，这里位置偏僻，做好伪装，被发现的风险不大。

　　实验室是全封闭的。
　　不，不是！

　　她回忆起那些研究员看到她和蝙蝠侠进来的时候喊出一句话。
　　“怎么没人发现！···”

　　这里一定有可以看到外界的通道，也就是说一定会有临时隐匿的场所，而被藏起来的信息与资料——警局拿到的都是毫无用处的废纸——有很大可能在那里。

　　假设自己是研究人员，最有利于窥视外界的方向在哪？

　　伊迪丝走向横排的解剖床最外侧，也就是与外部工厂连接处。伸手贴上内侧真正的大门，果然摸到了刺痛感。

　　“刺啦——”

　　她扯下伪装膜，那是一面单向玻璃，玻璃的右下角有一个磨损的记号，分辨不清是什么图案，像是一只鸟，又像一只野兽。

　　接着她后退几步，到了一张解剖床旁，从腰间拔出剑，挥向地面。

　　利刃轻易在地板上划开一道裂缝，穿过消音层的剑端没有感觉到阻碍，地下是一个小空间。

　　之前伊迪丝在想可以快速隐蔽的地方——墙壁被柜子贴紧，地面被器具放满，找不到一个拥有足够大的空间容纳这里的人，更别提他们还要带着手术台上的实验品一起。

　　那么分开来呢？每个人都有近距离的遮蔽处，只需负责自己的躲藏。

　　她之前就观察到解剖床和地面接缝处的血污很深，因为缝隙很深，不像正常安装，而是在基础的层面上又铺加了新的地面，所以无法与连接在底下地面的解剖床严丝密合。

　　为什么要铺加新层，伊迪丝能想到的一个理由就是伪装，为了避免空心的地下空间被发现，因此利用轻薄吸音的材料来伪装——不然，她的剑也没那么轻易就能划开地面。

　　至于找不到开关，不知道他们如何进入地下空间，那都不重要——暴力破门法，能找到就行，不管是用剑还是机关。

　　如法炮制地划开其余床边的空间，伊迪丝在一个疑似负责人的区域中找到一份纸质资料。

　　“我这有一些线索。”她对通讯线路里的蝙蝠侠说。

　　“我也找到了一些。”

　　男人喑哑的声音没有通过电流，直接传进她的耳朵。

　　伊迪丝转身，蝙蝠侠走出电梯来到她身边。

　　他手里拿着一个徽章，徽章上有两道深深的爪痕，大致轮廓很眼熟。

　　伊迪丝带着他到了单向玻璃前，指着那个痕迹。

　　身边的黑色身影沉默了良久，然后说了一句：
　　“先离开这里。”

　　蝙蝠侠开车到了他的一处安全屋。

　　房子在周边店铺的掩饰下很不起眼。

　　打开门，伊迪丝没什么兴趣打量房间里的摆设，将手中的资料放在电脑前，急匆匆发问。
　　“那个痕迹是什么？你好像知道它。”

　　蝙蝠侠将徽章递给她，在近距离的观察下，脑海中模糊的轮廓终于清晰。

　　那个单词和男人包含着莫名情绪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Strigiformes.”
　　——猫头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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