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事》6公斤

15、归来

　　似乎永远都是春光明媚的样子，没有鸟叫虫鸣，阳光洒进沉寂一夜的咖啡馆内。
　　五浪好久不来，子禾下午才来，神先生难得自己游荡着进了厨房，早餐呢不能省，否则会失去幸运值的。两块面包从烤炉中弹起，煎蛋熟透了，切两片苹果，啊，还是切成颗粒吧，没有果酱了，真叫人犯难。
　　很难想象，神先生最终竟然把罐头咸肉也一起塞进三明治里，这是真正汇聚了酸甜苦辣咸的早餐啊。
　　终于消灭了所有的东西，挥一挥手让厨房重新恢复干净整洁的模样，如同巡视领地一般，对所有的桌椅板凳进行检阅。阳光已经变得明亮了，屋子里不再有模糊的弥漫感，大门打开，藤萝叶子密密挨挨地迎向阳光。没有招牌的米白色墙面偶尔会闪一些亮晶晶的光芒，如同满是笑意的眸子里的闪光一般。
　　咖啡馆如常地开门迎客。

　　恬淡和静谧，这一情形一直维持到梁铭泽出现以前。
　　一如既往地鲜亮颜色，如同骄傲的大公鸡，梁铭泽翘起腿，坐在他喜欢的位置上，倚靠着椅背，点了点桌面。子禾在给几位客人服务的时候就已经听见了门上的铃铛响个不停，能闹出这种程度动静的至今只有一位。
　　于是等子禾回身的时候就毫不意外的看见了让人幻灭的“艺术家”，果然偶像什么的，还是不要相信媒体比较好。不过，招待生有招待生的职责，子禾上前询问梁艺术家的需求，并且做好面部肌肉准备。
　　翘着二郎腿，接过子禾手上的新菜单，用刻意拖长的声调抱怨道：“虽然很想要一杯Corretto，要知道在意大利的这些日子我可真的是迷上它了，但经纪人无论如何不准我再摄入酒精，那就随便来一杯摩卡好了”，他微微扬起手中的菜单，“看起来今天没有胃口，就一杯咖啡吧。”
　　那副神采奕奕的模样散发出无尽的“快来夸我”的隐喻。子禾想这应该是在米兰举办的国际画展，想必梁画家的作品颇受欢迎，毕竟也是各地收藏家云集的画展。或许子禾是产生了免疫力，对于这种开屏式的状态并无太大反应。
　　招待生子禾收回菜单，露出恰当的微笑，“好的，画家，请稍等”。这样就足够了。
　　因为我们看到被直白地称为画家的梁铭泽一手握拳遮住嘴巴，掩饰住了要飞舞起来的嘴角。
　　雪白的咖啡杯迎接着每一滴深红褐色的浓缩咖啡到来，混合浓香的巧克力酱，新鲜的奶油和牛奶用它们的细腻柔和中和了两个脾气挺冲的家伙。梁画家所不知道的是，咖啡馆里确实有一些不错的烈酒，既然没办法再摄入酒精的话，哈哈，只好让这杯摩卡就此上桌了。
　　一杯咖啡，一本画册，一个画家，一个角落，大概够梁画家安静许久了。子禾收拢嘴角，把几位客人的点单一一送到座位。
　　咖啡馆又是忙碌而温馨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