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表几枝》径凌疏浅

6、第六章，是结束还是开始

　　向葵最后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林曜。

　　向葵的原话是：“你也许因为之前我帮助过你的事情，现在对我有好感，但是好感并不是喜欢，你只是一时间没有办法区分。而且你还小，这么年轻，十八岁啊，还在上学的年纪。我不知道为何你会来这个小城市里，但总归以后你是会回去的，因为那里才是属于你的世界。”

　　林曜沉默。

　　向葵只是让他别多想，然后就自己回寝室了，留下林曜一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旁边的位子上还放着剩下一点奶茶的杯子。

　　感情这个事情，向葵一直都是很理智。因为现实生活中的种种，让她并没有那么容易的就陷入情情爱爱中，她把一切都看的很开。

　　只是……

　　向葵一回到寝室，就扑到床上，把自己陷入被子里，半晌才翻过来，喃喃道：“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其实向葵对林曜并不是没有感觉，但她都归结于对弟弟的喜爱？主要是向葵如今很迷茫，她也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而且家里也没有人能让她借鉴学习。

　　向葵有些烦躁，说不出来的，晚饭也不想吃了，随便洗洗就把被子一盖，睡觉去了。

　　不知道林曜是不是真的想清楚了，向葵除了上班时间之外，就没看到过林曜了，不知道都在做些什么。

　　不过他能想明白就很好了，向葵有些怅然的想着。忽视心头不易察觉的失落。

　　十二月南城的天气渐渐转凉，不像之前一件短袖加一个外套就足够了。如今薄的棉袄都该穿起来了。

　　算算日子，小学差不多还有月余便要放寒假了，高中也差不离了。向葵每日的生活除了上班，便是家长里短。没了长辈，操心家里一切的也就只能是向葵了。其实向葵心里有想过辞职，然后在家里附近在找一份工作的。但是想了想，又觉得舍不得，所以也就只是想想而已。

　　又是一天周六，向葵刚下车，进到家中，看到弟弟妹妹们一高一矮乖巧的挨在一起埋头写作业，微微一笑，但是并没有打扰他们。而是拎着刚在街巷买的肉进了厨房，因为到家比较晚，已经十一点多了。

　　其实向葵的厨艺并不好，只是仅限于能吃罢了。但就算如此，每次向葵做的饭，向安和与向安歌都特别给面儿的每次都光盘，这让向葵成就感爆棚，渐渐地也就花了些心思在上面。如今向葵的厨艺随说不得多好，但是味道已经提升太多了。

　　虽然厨艺不行，但是做糕点的手艺深得她奶奶的真传。以前向葵小时候奶奶在世时，在福利院就是负责给小孩子们做糕点的，后来退休后，自己也开了个糕点铺子，向葵从小就在店里帮忙，大了些的时候，也会尝试自己做一些糕点当午饭带去学校，惹得同学嘴馋不已。

　　向葵买了点牛肉，因为家里的小孩还在长身体。别看小小的一块，但也花了向葵近五十元，看分量，肯定是没有一斤的。不过也就只是偶尔吃一次，所以倒也无妨。

　　刚进来的时候，向葵就看到电饭煲里已经在煮饭了，所以就直接把肉切好，又洗了一把芹菜，准备做一个芹菜炒牛肉。看到一旁有放黄瓜，向葵就从蛋篓里拿出三个蛋，打算再炒一个黄瓜炒蛋。最后用买来的海鲜菇煮个蛋汤，花了一个半小时，两菜一汤搞定。

　　向葵看了一下时间，都快到一点了，赶忙把菜端到饭桌上，然后去叫正在写作业的两人过来洗手吃饭。

　　还没开始吃，大门处就有人敲门了。向葵拦住要起身去开门的向安和，说道：“你坐下吃饭吧，我去看看是谁来了。”

　　开门，来人让向葵很是意外。

　　因为不是别人，而是很久没有找过向葵的林曜。头发有被压过的翘起，稍显凌乱。视线扫过周围，看到林曜身后不远处停着一辆摩托机车，想来是骑着机车来的。想来是不知道从哪里把车领回来了吧，不过破损的地方都看不见了，不知道是拿去换了新的零件还是换了辆新车。

　　向葵心中微微诧异，问道：“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在这里？”

　　林曜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深深的看着向葵。心里闪烁的东西让向葵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时间，庭院里安静至极，谁都没有说话。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好半晌林曜才率先打破沉静。

　　向葵才发应该来，连忙让开一点缝隙，让林曜可以不用在外面吹冷风。

　　“我们刚准备吃饭你就来了，你吃过了吗？”向葵走在前面，回头问林曜。

　　林曜摇头。

　　“那就一起吃点吧。不过菜也不多，将就着吃吧。”

　　林曜还是摇头，说：“没关系。”又道“我不介意。”

　　一进厨房，迎接两人的是两双瞪得大大的眼睛。向葵与他们说这位是自己的同事，然后又让向安歌再拿一副碗筷出来。

　　今天的午饭吃的很是安静。

　　饭后，向安和主动的揽下洗碗的活。向安歌坐了一会就回自己房间午睡了，她每天都会午睡一会。

　　厨房不是谈话的地方，向葵把人带到向叔叔以前的书房，让他自己随意的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向葵也在旁边挨着的小沙发上坐下，用茶杯倒了一杯茶放在林曜面前的茶几上，然后接着刚才的话题“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呀？”

　　林曜“我是跟着你来的。”

　　向葵疑惑“跟着我？”自己在路上也没看见他啊。向葵脑海中突然闪过门口停的那辆摩托车，不可置信的说道：“你就是骑摩托车在后面跟着？”

　　“嗯。”向葵在车站等车的时候，林曜就远远的停在路边等着，向葵上车后，林曜就骑车不远不近的跟着，因为途中向葵换了好几辆公交车，又有红绿灯的原因，有好几次差点跟丢。

　　向葵瞬间觉得头大，只觉得自己头有点疼。“那你跟了我一路都跟到我家来了做什么？不会就是想来我家坐坐吧？”

　　“那天你走之后，我自己坐在那里思考了很久。”林曜垂眼，低声说道：“你说我可能是因为好感产生错觉，但是我这几天特意没有找过你，就是因为想让自己冷静一下。”

　　向葵听后，微微一动，但是并没有出声打断他。

　　“或许刚开始确实是因为那次你救我之后，对你产生了朦胧的好感。但那也是刚开始的时候是那样的。”像是鼓足了勇气，林曜抬头，几乎是用吼的说出“但之后与你相处的这三个来月，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说完还微喘，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一样。

　　虽然林曜平时端的是一个成熟沉稳的一个形象，但是到底是一个少年，脸上的情绪透露出此时的不安。

　　向葵半晌没有答话，因为她无法回应这样热烈的感情，或许说是从没有接触过，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只能是叹一口气，把茶几上的茶水往他那边移了移，想让他喝口水，缓一下。

　　此时向葵的脑子空空，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感情这方面，她确实是一张白纸。而且有种莫名的自卑感。下意识的像对待自己弟弟阿和一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现在的年纪并不用心急这方面的事情，等你读完书，之后说不定会遇见一个更好的人。”

　　林曜死死的盯着向葵“我真的很不想听到你用我的年龄来否定我。”

　　“我不是在否定你，而是现在对你来说真的太早了。”向葵缩进毛衣袖口里的手指紧紧的揪住一团毛衣，拧紧。

　　狠下心，然后说道：“我不知道你这个喜欢能维持多久，但是我经不起，经不起一段感情的破裂。”

　　林曜不解“我喜欢你，是想和你结婚，成为伴侣的那种喜欢。为何会破裂。你不喜欢我吗？还是说跟我在一起你很难受？”这是林曜从来没想过的问题，之前没有想过，是因为他能感觉到向葵对自己应该是有情感的，但是现在林曜已经不确定了，或者说是怕了。

　　向葵却是避开了这个问题，直接说“就算感情上没有问题，那外界造成的问题呢？”

　　林曜：“什么……”

　　深吸一口气，向葵也抬头直视林曜，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父母，会愿意你娶一个高中还没读完，大学生活是什么样都不知道，而且是一个偏远小城农村的媳妇吗？”

　　“被人祝福的感情才算圆满，你才十八岁，未来有一切的可能，你的父母肯定对你有很大的期待。而我已经定型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们的这段感情，从一开始，我就不看好。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服气，但是不要因为我，让你父母生气伤心。父母健在，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我不希望，也不能成为破坏你家庭感情的罪人。”向葵的这一段话说的林曜半晌说不出话来。

　　现在的他并不能对向葵做什么保证，因为如今做再多的保证，在向葵眼里或许都是笑话。但是他也从向葵的这段话里听出了什么。

　　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我要离开了。”

　　向葵捏住毛衣的手微微一顿。

　　林曜也没想过向葵会接话，继续自顾的说道：“离开南城，回京都。”

　　向葵捏住毛衣的手彻底松开，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27号晚上的飞机。”本来母亲的意思是让自己明天就回，但是却被林曜往后拖延了几天。

　　今天周六12月22号，27号是下周四，还有五天。向葵在心里默默念着。

　　向葵刚想问需不需要自己去送，就突然被林曜拉进他怀中，抱的死紧。

　　向葵僵住了，从来没有人跟她这么亲近过。

　　刚想挣扎，林曜的声音闷闷的从耳边传来“向葵，你喜欢我吗？或者说，喜欢过我吗？”

　　向葵听出了里面包含的情感，似是放弃挣扎，向什么妥协了一般，说道：“喜欢。”她也许是喜欢的吧，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男生已然入了她的心，让她沉迷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