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师渡》万尔

76、第73话 噩梦

　　除夕的夜晚热闹非凡灯火通明，星星点点的灯笼装点着城市，原本热闹的城市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黑色的雨是对城市死刑的宣判，雨滴感染了街上的人，这个除夕的祸端从现在开始，地面的水潭越来越黑，像是给城市蒙上了一层酱色。

　　街上游荡着人影，走路摇晃的样子像是喝醉了，眼眸里的光被人抢去，虽然如此，但他们目标清晰，摇摇晃晃朝不同的居民楼而去。被闯入的居民楼很快，便传出了尖叫声，那尖叫声直穿楼板，让人听了不禁胆寒。这尖叫声在楼内引发了躁动，一群人接着一群人争相翻出了楼房，这群自以为安全了的人根本不知道，这外面才是真正的危险。黑色的雨滴无情地砸向城市，砸在这些人的身上，连惨叫也没有，他们便没了意识，变成了行尸走肉。离友撑着伞走在雨中，好一副唯美的片段。

　　“真没想到，居然还能够见到这样的场面。”

　　人群中闪过一张熟悉的脸，离友打了个响指那人便乖乖走了过来。看着那张脸，离友握紧了拳，牙龈几乎要被她咬碎。铭刻于心的恨意在此刻被触开，就像是平静水面荡起的巨浪，把整个水面掀得天翻地覆。这张脸和她的生父可谓一模一样，曾经的记忆在脑海中燃起，离友的眼角流下了红黑色的混合物，像是血和祟灵的混合剂。这东西落在她的衣服上，污了她的衣裙。指尖被涌出的祟灵变得尖锐，黑色的锋闪过眼前那人的头颅被割下，手掌上的血腥似乎让离友更加兴奋了，她连续来了几下。

　　如果没有所恨所怨，他们这群人便不会存在。一个人的怨恨不会凭空诞生，看着地上被剁成肉酱的人，离友笑了，笑得让人不寒而栗，扬起的嘴角好像在昭示复仇了一样。

　　原本明亮的楼房接二连三的熄灯，就像是感染的病毒一样从中心蔓延向边缘，速度很快，城市的光亮在短时间内暗下去了一半，还在越来越暗。高楼内的人害怕地在楼梯间跑着，跑着……他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新年的气氛一下子消散了，现在就如同末日一般，惊恐，不安，覆盖在城市的上空。

　　一处高楼的走廊内，清脆的铃声响起，一阵接着一阵，鲜红的丝线捆住了冲上来的几个被控制的人，他们的样子很痛苦，他们惨叫着那声音让人莫名感到害怕，就像是索命的厉鬼嚎叫一样。

　　“哎……什么玩意啊，这东西还有多少，怎么做个灵师这么刺激。”

　　炎键擦了擦额头的汗，看样子很心累，楼道的照明灯不知道是被哪个讨厌的人弄坏了，根本就亮不起来，只有应急灯，幽绿色的应急灯配上那些嚎叫的人，简直就是大型鬼屋现场。炎键拍了一下脑门，似乎在说我怎么会遇见这种事。炎键是阈人，从小各种奇奇怪怪的事见得多了可这种类似电影情节的丧尸围城他还是头一次见，场面可谓相当壮观。

　　“元瑞，他们这情况怎么弄。”

　　“那要看他们沾了多少那东西，像这几个就……”

　　东方元瑞念动法决，手上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印记，他攥紧了印记，然后一掌拍了出去，金色的灵光光柱从他们的身上扑过，像是洗澡一般。

　　“好了。”

　　“这就完了？”

　　“你以为呢，这东西叫黑潭蛊，沾染少的话，我们可以直接用灵力压制，你别二不愣登的用源力，这玩意用灵力只会让他越来越强，无论你用出的是多少源力，都会被它吞噬。”

　　两人正聊着小麓便走了过来。

　　“你们就别愣在这了，看看外面。”

　　“外面怎么了，不就是下雨了吗。”

　　炎键不屑地说着，雨水越来越大，所携带的黑潭蛊也越来越多，现在连水珠也变成黑色了。城市的灯光在这雨的纠缠下变得昏暗，街上的枯骨不在少数，游荡的人也越来越多，见这情景，炎键被惊呆了。城市的另一头亮起了异样的光华，朝颜挥动花枝化成的长鞭，鞭挞声清晰，所掀起的灵锋可以在一瞬间除去面前的所有祟灵。这身影在雨中舞着，伞暂时挡住那些水珠，短时间内让它奈何不了。

　　“灵师，你那边怎么样。”

　　“还能顶住，就是单手用刀不习惯。”

　　他们一边和这些人纠缠，一边把除去黑潭蛊的人拖到室内，可速度太慢，也不知道这满街被感染的人要打到什么时候。

　　“雷鸣.九禁。”

　　飞舞的竹片落到人群的面前，紫色的雷电从竹片中飞出，竹片相互串连，简直就是一张雷网，将那群被控制的人死死锁在里面，那群人嚎叫着，不停冲击着雷网。司空泽羽捏出法决，一个法阵的图案在他的手上出现。

　　“雷鸣.九诛。”

　　原本竖直的竹片前翻，变得水平，在一瞬间变成了紫色，像是织布一样，竹片交叉，瞬间电倒一片，司空泽羽挥动着手指，雷网收缩，并将他们送到了室内。

　　“大新年的遇到这种事，真够晦气的，小羽子，刚才那招很帅嘛，以前怎么没见你用过。”

　　“灵师谬赞，这招虽厉害却大耗体力，不能随意使用。”

　　一阵暖意从后面袭来，火华从天而降，焚过街道，只留下了被烤黑的人。

　　“这火……及帝……”

　　转身，明亮的色彩伴着暖意便入了眼帘，看着这人，司空泽羽不知道为什么，心生戒备。

　　“及帝，你怎么这么久才出现。”

　　“这件事和你的关系不大，祟灵都打到家门口了再不出来家就没了。”

　　粘在屋檐上的雨滴落下，还未靠近及帝便被蒸发，这不禁让欧阳洛琳感叹，这要是把他放在家里就不用开取暖设施了吧。

　　“你的灵师呢。”

　　“在附近。”

　　“不去保护他？”

　　“实力够强劲不需要我保护，你想问出点什么。”

　　司空泽羽将手放到身后，灵力汇聚于手，出现了一支竹片，司空泽羽猛的一抬手，竹片飞出带着紫色的雷电，直冲及帝的胸口而去及帝巧妙躲过，一把捏住司空泽羽的手，司空泽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周身布满雷电，被电到的及帝收了手，司空泽羽反手就是一记膝击，又被及帝躲过，及帝向后退了腿，手上出现了一柄长剑，司空泽羽也不甘示弱，紫色的雷电交织成竹简，看着危险至极。两人打斗着，火光和雷光照亮了约半个城区。

　　“这段时间你的进步不小啊。”

　　“你的火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劲。”

　　两人又交战了十几个回合，司空泽羽喘着粗气在这祟雨中打斗太耗灵力。不知怎的，胸口一阵钻心的疼痛，这疼痛感司空泽羽记忆犹新，他慢慢回过头，银色的剑刃上沾着鲜红的血迹还在不停滴下，剑刃穿过胸口，血液溅上了那人的衣衫，祟灵的恶臭配上那人满身的血腥，只得用般配形容。欧阳洛琳躺在地上，黑色的水被染得有些红，水珠里裹着的黑潭蛊爬上她的身体，像是享受饕餮盛宴一样吸收着她的力量。

　　“灵师！”

　　“你貌似忘了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阴狠的一掌，直接拍在了司空泽羽的身上，鲜血映着明媚的火焰，滴落在了地上。司空泽羽咽下了口中那一抹铁锈味儿，手上紧握竹简，猛地向后一挥，雷电闪过及帝的面前，他向后退了一步。司空泽羽拼尽全力，天空中落下来了一道恐怖的紫色的雷电，足以照亮整个城市。司空泽羽捂住胸口，鲜血大口大口的从他的嘴中落下，及帝以极快的速度在身上撑起禁制挡住雷电，这强横霸道的力量，甚至将这一层禁制打出裂缝，司空泽羽是在拼命。

　　雷电消失了，司空泽羽倒在地上，他的身体一闪一闪的，开始慢慢透明。及帝垂眸看着他，剑尖指着司空泽羽的脖颈，过去的记忆一幕一幕，像电影一样在他的脑子里放映。

　　“你值得这么拼命吗。”

　　另一边，寒冰封住了一整条街，白异铭挥舞着镰刀，凛冽的灵锋划过空中，雨滴彻底变成了冰。颜停张弓搭箭，三支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了出去，“嘭”的一声，那群被感染的人倒下了。空中形成了一道禁制，将这条街那些雨彻底隔开。

　　“小东西，你和时凌把他们送到可以挡雨的地方，我再去前面看看，你别乱走。”

　　白异铭摸了摸颜停的头，满眼都是温柔。

　　“寒川，我们走。”

　　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颜停和时凌把那些人送到了避雨的地方。

　　“二货，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对劲，刚才的箭……”

　　“没事，我只是精神有些恍惚。”

　　时凌把沙漏攥在手上，他深刻明白，这时的颜停已经和之前不同了。

　　“二货……”

　　时凌双手捏出了法决，光印浮在他的手上。颜停轻蔑一笑，猛然回头，双瞳变成了红色，眼白变成了黑色，周身的气息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