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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话 初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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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之下,寻卿山郁郁葱葱,静静地躺在那,如正午林中小憩的美人,各色鸟儿在枝头嬉戏,粗壮的枝上已经结出了果子,像是时装饰的彩色灯笼,阳光透过参差不齐的树叶,金黄的色泽散落在地上,翠绿的苔藓像是一颗颗翠绿的珍宝,从土里冒了出来。
梅花般的印记印在泥土里,嵌在那些翠绿中,白色的身影闪电般掠过这里,越过树藤,留下微微的霜痕,圆珠般的冰块不时从那白影上滚落,砸在石头上,落在树丛中。一道巨大的鸿沟出现在白影面前,只见它后腿一蹬,轻松跃过了鸿沟。白影在鸿沟面前停了一下,显现出了真容,一只巨大的白狼。
白狼站在鸿沟前,仿佛在想着些什么,原本高傲的头缓缓低下。缠绕在树上的藤蔓被上面的黑色露珠染成了黑色,化为一滩黑水,黑水从树上落下,有目的一样挥向白狼。白狼的耳朵动了一下,轻轻一偏便躲过了这些黑色的汁液。白狼幻化成了人的样子,萧韶临。
“出来吧,堂堂祟主偷袭人,不觉得可耻吗。”
黑色的水滴从地上浮出带起了大片祟灵,祟灵相互融合,变成了一个人的样子,祟主,炎。萧韶临根本就不惊讶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他自然明白这是炎做的局,但,那狼毛确实是真的,关于他的身世是真的,有人杀了他的父母是真的,最敬重他的师父骗了他也是真的,自己对父母的思念瀛泽不是不知道,他知道,他比祁宸宿都清楚,想着小时候会攒着东西,会拿墨水在墙上默默的描绘他们两个的样子描绘自己想象中的样子,现在都显得无比的傻,瀛泽都看在眼里,他知道,他,全都知道。
“好身手啊,不愧是妖仙境界。”
“如果你来找我只是为了看我的身手,是不是有点多余。”
炎笑了笑,黑色的水滴围绕在他惨白的手上,他将水滴凝成的鸡蛋大小的水珠凑到萧韶临面前。光是看一眼,萧韶临就知道,这东西是黑潭蛊,不过,总感觉有哪不一样。
“我需要,妖仙大人帮我喂养它。”
萧韶临明白炎的目的,他现在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恨不得将凶手的后人碎尸万段,但也能分清什么人可以合作,什么人不可以,他自己拥有超过巅峰时代的炎所匹敌的力量,想杀人轻而易举,又何须帮忙,可他现在却根本杀不了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你应该明白,我给了你一个复仇的机会,就看你敢不敢接。”
祟灵散去,炎就这么消失了,周围的黑色也随之褪去,水球飘到了箫韶临的手上,这团黑球与他周身的雪白格格不入。萧韶临盯着水球看了一会,思量再三,还是觉得应该把这东西交给师父。五指收紧,黑色的水球也逐渐萎缩,恍惚间一滴水珠溅落在了萧韶临手上。
“大尾巴。”
萧韶临瞳孔微缩,温柔的声音传入耳中,萧韶临急忙转身,祁宸宿一身黑衣红色点缀,朝他伸出了一只手,温柔的表情仿佛可以融化一切,那身衣服也衬得他更加俊朗,颇有婚服的感觉。
“阿宸……”
脚步加快,踏过水镜一般的地面,萧韶临扑了过去,刚抓住那伸出的大手,这个人便如墙皮剥落一般,消失了。周围的颜色一下子暗了下来,萧韶临的身上已是鲜血布满,面前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祁宸宿站在他的面前,胸口被插了数十剑,一条胳膊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嘴里模糊地喊着,走。在祁宸宿身后,是追上来的一群人,凶神恶煞,像极了厉鬼。萧韶临的脑中闪过了在镜子里看见的画面,自己的母亲叼着自己,身后也是这么一大帮人追杀着。画面戛然而止,周围又变回了之前的鸿沟,虽然这只是黑潭蛊的幻术,但却真实得让人不得不信。
“父亲……母亲……阿宸……”
谁也不能说某人绝对善良,谁也不能说某人绝对十恶不赦,萧韶临没有经历过多少人情世故,也根本不清楚人心到底如何,但就目前所见来看,面前的两条路,他只能选择最偏激的那一条。黑潭蛊慢慢进入他的身体,如海洋般澄澈的眸子开始变得浑浊,变得暗淡。
天气正好,艳阳高照,大街上人潮汹涌,很多人急忙奔向城南,貌似为了赶上什么。人群之中,金黄发色的身影很是引人注目,他也朝城南而去,似乎是随波逐流,又似乎有着自己的想法。城南新开了一家博物馆,随即而来的是像雨后春笋一般涌出的古董小摊,这些地方就像老北京的大栅栏一样热闹,不知道是从哪冒出的众多感兴趣的人,明明是朝着博物馆而去,最后出来的地方却是古董小摊,有的人是真的想去淘出一些宝贝,而有的人则是纯粹看新鲜。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来这的人一个个装得像行家一样,而老板也不逊色,不是手里拿俩核桃就是手里握一串香珠,派头拿捏得死死的。
人群之中金色帅气的身影总是那么吸引人,箫诡穿梭在这人群之中,在众多装模作样的人当中他反而显得最不做作,大多数人都把他当成了来看热闹的大学生,可又有多少人明白,这个看似单纯毫无心机的小哥,却是真的大佬。箫诡穿梭在人群之中,双目扫视着各个摊位,伪装出旧痕迹的物品数不胜数,偶尔还有一两个真品,但这都不是他的目标。混迹在人群中,潮热的空气让他有些倦了,蓦然回首,他的目标,便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一把断了半截的玉箫。
“走过的,路过的,识货的都过来瞧瞧,上好吧的古董,两千年三千年,都有,识货的过来瞧瞧。”
一个小子正卖力气地叫卖着,忽然当头打下了一扇子,直直砸中了天灵盖。打这个小子的人是一个脸大腰圆的人,这人一身唐装,戴着一副圆片黑墨镜左手一把折扇右手一串核桃,说话就像喇叭一样刺耳。
“臭小子,当你大爷我这是商场大促销吗,照你这么个叫法,别人还以为爷爷这是买菜的。”
那小子抱着头,委屈巴巴的样子。
“知道了老板。”
两人正聊着,箫诡走到了他们的面前,目光微扫,有一些真品,不过不怎么值钱,最值钱的应该当属那半截玉箫。箫诡拿起了玉箫仔细端详,没错,这正是他想找的。
“呦,这位同学好眼光啊,这把可是一千年前的玉箫。”
箫诡笑了笑,转了转玉箫,图好玩装作不识物的外行样子,问了问这玉箫的历史。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这人真是能编,比推销保险的还能扯。一会又是战乱,一会又是家国,一会又是凄美的爱情,这资质,箫诡听了都直呼,不做编剧可惜了。而在这无良老板眼里,这玉箫就类似于一个塑料假玩意,没有半分宝贝应该有的样子,玉质不通透,手感不怎么好,制作工艺也是粗制滥造,拿到它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越早脱手越好,今天遇见了个想买的,必须卖了。这老板眼睛提溜转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箫诡,伸出了手掌。
“这个数。”
“五百啊。”
老板呵斥了一下。
“你懂不懂啊,最少五千。”
箫诡慢慢靠近,在老板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老板的脸色瞬间煞白。
“拿走,归你了。”
箫诡得意地笑着,独剩下老板面色惊恐,目瞪口呆。
“喂,你,对他说了什么。”
及帝突然出现在了箫诡的身后,一脸严肃的样子,而箫诡就只是耸耸肩,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话。
“ 倒斗的日子挺滋润吧。”
“就这?你糊弄鬼呢。”
聚在这里的人慢慢散了,天气也不这么燥热了,箫诡看了一下及帝,微微一笑什么也不说,他认为没有必要告诉及帝,其实,早在看见老板的第一眼,箫诡便怀疑他是倒斗的人了,怀疑的原因很简单,老板握着手扇子的手大拇指处颜色略黄,那是一层茧,如果单纯只是玩古玩的人,手上这个位置不会有老茧,其次,箫诡发现,老板对于摆放的物件很不上心,别人的物品,即使是假货,也会很上心地呵护,生怕磕了碰了,可这人却对这些东西不屑一顾,摆得乱七八糟不说,有些东西表面的皮也刮破了,试问哪个玩古玩的老板会舍得这样对自己店里的东西,完全就是缺心眼,如果说这个人是小偷的话,一些细节可以对上,但五法解释的是,这小偷对里面的一些真玩意甚至仿真的玩意朝代,年份,什么工艺都可以做到滴水不漏,真是小偷的话了解这些是可以称为缺心眼的。
帽子盖上了金色的发丝,隐去了他的气息痕迹,不远处,是颜停和白异铭甜蜜的影子,在汹涌的人潮之中,他们渐行渐远,金色的光泽闪过白异铭的视线,再回首,那人早已消失在了茫茫的人潮之中。
“学长,你,怎么了。”
“没什么,突然感觉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可能,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