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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话 巫神女嫁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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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暗沉,天空乌云密布,山上不时飞出几只鸟,山脚下阴森森的,不时传来猫头鹰的叫声。通向山上的道路两侧结上了红绸,一人高的纸造女子一身喜庆的红色,双眸微垂,手中提了一盏明亮的红灯笼,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囍字。白衣少年孤生来到山下,身着喜服,面覆红纱,华丽的喜服正好合适,雪白的肌肤与着喜服毫无违和感,反而被这喜服衬出了微红的色泽,像是抹了胭脂一样。见他来了,纸女便将他带上了山。
一路上乌鸦的叫声不绝于耳,深色的树叶挡住了天空,这阴暗的地方只有那盏红灯笼能照亮道路。少年每走一步,地上都会出现一个红色的脚印,泛着荧光,过不久又消失了。每过一小段路都会出现两个红衣纸女在路边守候,撒着一些红色的纸钱。纸钱从少年的面前飘过,浓浓的脂粉味扑鼻而来,少年被腔得咳了两下,又继续跟着走。
纸女将他带到了山腰之后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具没有皮没有眼珠只有血肉的骨架女子,女子的骨架有几处已经折了,她的身上也是一件红色的衣裙,她走路跛着一只脚,像是被打折的,她的样子着实把少年吓到了,少年咽了咽口水,还好是背对着他领路,若是面对面,少年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路上散着一些愿签,路两侧的香断裂的,燃尽的各不相同。少年加快脚步,将一张符纸贴在了那女子的后背上,符纸上的朱砂印泛出了红光女子停止了行动,红光覆盖了整张符纸,将符纸全部变成了红色,只有中心仍然有一丝鹅黄色存在。
“魂魄散得只剩一抹了,这……”
少年深知,仅有一抹魂识问不出多少东西,但他想试试,毕竟纸人受控于巫神女,周围阴煞极重,面前这个人是唯一选择。
问过灵后,少年也明白了这女子的过去发生了什么,她从前是殷城的一位歌姬,后来被人打死扔到了这里,在山上被巫神女扒了皮。女子缓缓转过头,没有眼球的眼眶中鲜红的血代替了眼泪不停流着。少年眼神坚定了,眼里的柔和消失了。符纸腐化消失,女子倒地,鲜血染红了道路,看着她,少年知道自己想的没错,这些布置,纸人,纸钱,以及尸体,都说明了一件事,这里是殷城的乱葬岗。
林子里传来猫头鹰的叫声窸窸窣窣的,传入耳中,几具女尸灌木中站了起来,有断了脖子的,有脸被划了数十刀的,更有甚者,没有头颅,腹部有一条长长的刀痕,肠子露了一半在外,只不过是腐化的,上面还带着虫子和腐臭,她们向少年靠了过来,少年的额头流下了冷汗,他下意识地瞟了一下地面,手中灵光闪现,少年快速捏出了法决,靠过来的女尸尽数倒地,少年沿着路一直向前,路得两侧和之前相似,只是多了一些祭祀纸人。
长路漫漫,少年走开一段时间,仍找不到路得尽头,这路仿佛没有尽头,少年正找不到方向时,手上的契隐隐闪着光,少年注意到了契的微光,他意识到这里是个迷阵,右手轻划了一下左手食指上的契,契延展出灵丝穿过右侧的树林,一条隐蔽的小路出现,少年走了进去。
气氛越来越诡异了,少年走入了一个洞穴,洞壁上的石窟里全是燃尽了的蜡烛。洞壁下有一堆纸人,都是祭祀时用的,它们咧着嘴角看向洞口,像是人刻意放置的,少年感知到了危险的气息,眉头轻皱背对着石像,石像眼珠转了转看向少年。
“这里感觉……”
少年将灵力汇集到眼部,,额间出现了一个金色的纹章,双眼也渐渐变成了金色,他环视着墙壁,其间的灵息流动一清二楚。
“在这里。”
少年握双手捏出神决,一声轰响,墙壁被炸开,尘土飞扬,少年轻挥衣袖,尘土散去,那几个弟子被固定在墙内,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人的尸体,皆穿着红衣,应该是附近村子里献上的人。少年摘下面纱露出看精致的面庞,不仔细看和女子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棱角更硬一些。扬三褚看着他不禁嘲讽。
“呦~这是谁家的美娇娘啊,竟跑到这了,哦,我忘了,这是位公子~那你哥哥呢。”
赐安观的弟子瞪了一眼他,可扬三褚不屑,自大的样子让人不禁想抽他。琵琶声传来,伴随着少女的笑声,洞中的香烛全部燃起,那群修士的眼睛惊得凝成了一点。少年回头石像的双眼弯得像月牙一样,石头做的手环碰撞出清脆的声音,暗红的怨丝被凝作乐弦奏出乐曲,生动流畅惊为天人,那群“贡品”化为祟尸朝他们围过来。
祟灵也随着乐曲从地下涌出来,抓住了那几个修士的腿,可却根本不敢靠近那白衣少年。几个修士的腿被麻痹了,瞬间支撑不住跪下,少年见状猛的踏了一下,白色的灵力牵动他的衣摆,以他为阵心展开了法阵,那几个修士的意识也清醒了几分。
“有点棘手。”
少年转动了一下手上的契,十二个不同的上古文字显现,金色的文字脱离契形成圆环围住少年少年将手伸入圆圈,温和的金色光芒散发着纯粹的灵力光芒。
“契灵誓定,约平乱同,百忌,槐夏,荷月。”
金色灵力光芒被分折成了两半落在阵中,清凉的的感觉扑面而来,沐清和长流出现,行了一个拱手礼,道了一句灵师。
“长流,你保护他们,我去除祟。”
“任凭灵师吩咐。”
阵法禁制在一瞬间消失,祟灵在一瞬间扑了上来,像饿虎扑食一样,可他却并非羔羊。长流的墨笔化成了长剑,插入地下形成新的禁制,少年与沐清冲了出去。阵内凉凉的,很舒适,这是长流灵力的作用,像吹过海面的清风,他们的意识也更清醒了几分,看着面前的人,几人心生疑惑,长流察觉到了他们的醒来转过身问了一句。
“几位可还安好。”
扬三褚见长流修为卓然一身素衣,狗腿子的性子又上线了。
“这位兄弟,我看你灵力卓然,与我辈英杰相当,我等灵力暂失,若是能护我周全,待我回到师门,定为兄弟美言,奉为我青锋山最上乘的客卿,意下如何。”
长流不以为然,缓缓转过身,华祺褚突然意识到这个人不是普通人,虽然没有多少人多少人提起,但他们确实存在,眼前的人就如同书上记载的那样。
“怕是阁下师父不敢收啊。”
华祺褚还未开口便生生将话咽了回去,赐安观点人游历山川大泽,见识各种妖祟祸乱,比养着在山里的那些个“娇宝宝”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长流的不一般既然能被华祺褚看出,那赐安观人也一定能看得出。他朝长流行了一个礼。
“晚辈,赐安观,谢沧澜,字,忆然,不知前辈何名。”
“长流,字,荷月。”
听见长流名字时,除了扬三褚以外的人都愣在原地,一脸惊讶,虽然从来没有书记载过月灵神的样貌特征,但名字的确有记载,这些史集现如今已少有人会去翻阅,况且面前这人灵力卓然,即使是停留在修源初阶的人也能感知到这强大的灵力,这确为月灵神无疑。
“你们几个,拜什么拜啊,不就灵力高些吗,又不是神,每年入我们青锋山的人多得可以踏平门槛,你小子居然看不上,给脸不要脸。”华祺褚和谢沧澜想到了同一处,他们看着禁制外身法诡异的白衣影,意识到,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修仙门派中的佼佼者,白颜家的嫡公子,当今世上的灵师,白颜降宫。一切仿佛都有了解释,那上上乘皮相,卓然的灵力,以及拥有契魂。
鲜血如雾般飘洒了过来,那是一具新鲜祟尸的血,这场景可吓坏了那些个娇宝宝,但长流却习以为常。
“这到底是什么妖物。”
紫疾山的年岁较小少年瘫坐在地上双腿发抖,声音颤颤巍巍,连瞳孔也在抖动,洞里的铁锈味开始变浓,洞壁上溢出了鲜红的液体,毫无疑问,这是血。阴冷的琵琶声仍未休止,白色的身影在洞内十分抢眼,长流看了一眼那个小少年。
“她,是一个野神,或者说,是鬼。”
少年们都惊讶了,野神这个词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但凡受到供奉的鬼都被称作野神,这巫神女是受山下人祭拜很多年所供养出的一尊野神,吸取了山上不少的游魂,但凡入山的人都会被她吸走元灵和气运。如今这巫神女已是一个修为不低的鬼了,但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锁在山里出不去。
沐清挥动扇子刮起了一阵狂风,吹飞其他的东西快速靠近巫神女,一连几招两人势均力敌,巫神女的琵琶声着实让人伤脑筋。地面被琵琶声震裂开,裂缝扩大直逼白颜降宫。
白颜降宫突然腾空后又消失,突然出现在巫神女身后,周身灵力浮动,包裹灵力的玉箫上散发着与灵剑相同的锋芒,白颜降宫挥动玉箫划出了一道灵锋,直接穿透了巫神女的身体,在绝望和尖叫中巫神女开始消散。谁能到,水仙般柔弱的白颜降宫实力竟恐怖如斯,扬三褚为之前调戏的行为感到后悔。他们无法处理的巫神女就这么被白颜降宫收拾了,这对那些修士来说,是真的遥不可及。
女人的声音轻声哼着一曲幽歌,至情至性,非常凄凉,声音响彻了整座巫神山。
“这野神的元核(野神的元神)竟是歌妓的怨灵。”
沐清摇着折扇,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但凡受供奉的的野神以男子居多,可这尊却是个女子并且还是一个歌妓,着实稀少,连长流也不禁叹道,这群孩子运气真好,野神数量本就稀少,偏偏被他们遇上了,而且还是个女子,这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历练机会。可这对于扬三褚和紫疾山的那两个而言完全就是噩梦,这几个生活在山上的“娇宝宝”被养护得太好了,就像是温室的花,经不起风吹雨打。
那女人怀抱琵琶,弹奏着,同时嘴里也不停哼唱这着,声音婉转凄清,白颜降宫也奏响了箫,比起着琵琶声更加婉转悠扬,让人心旷神怡。白颜降宫的箫声直接压制了琵琶声,沐清眼里闪过一道灵光,折扇飞了过去在半空中打开,上面显现着风的法文,可沐清并没有操纵它,扇沿上闪着和剑锋相似无几的灵光,夺目的光芒糊住了那几个少年的眼睛,光芒在一瞬间散去巫神女的元核从肩头到腹部被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残魂和祟灵从口口子里喷涌出,墙上的红色消失了巫神女嘶吼着,慢慢散去,幽蓝色的残魂四处飘散,穿过长流的禁制,吓坏到那几个“娇宝宝”。
“无念缠身,收敛心神灵游周身。”
除了扬三褚其余都照着长流说的做了,灵力散开,周围轻柔的发丝随着灵力的涌动起伏。
“喂,长……你什么意思,让我们散尽灵力等死?”
长流看着扬三褚这人张狂是样子像极了一只傻狗,长流叹了口气,觉得此人已经没救了。两人挣执时,一抹碎魂穿过了扬三褚的身体,突然之间他们感觉灵力溃散,好像有什么东西撞击了他的魂魄,如果是普通人,身体早就被强占了。
“这是……什……”
“师兄,残魂会冲击人的灵魂,尤其是时间长久的残魂呢还是听前辈的吧。”
箫声悠扬,透了过来,巫神女的魂魄渐渐散去,她的半张脸布满疮孔,另外一面却十分清丽,她的身体渐渐散去化为尘埃。